薛元敬将一应所要带的行礼收拾好, 又将家中各处都看视了一遍, 这才提了包裹, 锁了院门, 往大相国寺而去。
到了大相国寺, 一路有僧人引导, 很快的就到了周阿姑那里。
薛嘉月最近日日都在盼着薛元敬过来, 这会儿听到小沙弥进来通报说薛公子来了,她原本还在心情平静的看佛经,这会儿却立时就激动的站了起来。
一路飞奔到门外, 果然见薛元敬正疾步走过来。旁边有个僧人手中提着他的行礼。
薛元敬心中也一直惦念着薛嘉月,这会儿看到她,脚步越发的快了起来。
“月儿。”他几步走过来, 也不顾旁边有没有人在, 伸臂就紧紧的将她抱入怀中。
薛嘉月这些日子一直在为他的安危担忧,这会儿见他好好的出现在她面前, 只高兴的眼泪水立时就出来了, 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了, 唯有紧紧的抱着他。
过了一会儿, 还是薛元敬看到周阿姑走了出来, 这才轻推开薛嘉月。不过还是紧握着她的手,走过去对周阿姑躬身行礼:“多谢您这段日子一直照顾月儿。”
态度语气都甚诚恳。
周阿姑对他点头微笑:“月儿是我义女, 我照顾她原就是应该的。”
又叫他进来坐,让小沙弥上茶。
薛元敬在椅中坐了, 薛嘉月坐在他旁边的一张椅中, 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片刻都不离开。
周阿姑看着她这一副小女儿情态,忽然想起自己像薛嘉月这样大的时候,每每那个人的时候她也是心中甜蜜,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温柔笑意,但是那个人,后来却下令诛杀了她的母族......
心中一痛,攥着佛珠的手紧了紧。不过很快的又如常一样,声音和缓的问薛元敬:“我听说你殿试考了个三甲中等,授了个偏远外地的知县?”
周阿姑虽然一直在大相国寺中不能出门,但她若想知道什么事是尽可以叫人帮她去查探的。薛嘉月和薛元敬前几年在平阳府的事就是她叫人特地去查探的,而且因为永宁帝知道她关心薛元敬的事,所以这次殿试的成绩一出来,他就叫人告诉她了。
周阿姑心中还是觉得很惋惜。
在平阳府的时候她就看中了薛元敬,觉得他为人够聪明,该狠的时候也够狠心,是想要扶持他一路青云直上,让她成为她手里的一把刀,来对付夏家的。但没想到他竟然冲冠一怒杀了夏天成......
不过想一想这也没有什么不好。越偏远的地方越容易出政绩,而且还能暂时避开夏兴言的锋芒。等三年任期再回京,岂不比一直在翰林院熬资历好?
于是她就点了点头,对薛元敬说道:“这下子你倒是求仁得仁了。”
薛元敬送薛嘉月过来的那日他就透露过他不会留京,想要到外地任职的意思,想必殿试的那份考卷他是故意的......
薛元敬微笑,偏过头去看薛嘉月。
薛嘉月原就一直在看他,这会儿就对他点了点头,唇角扬了起来。
以前她还想过,等薛元敬做了大官,在他的庇护下,她就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但经过了夏天成的那件事,她现在只想两个人好好的在一起,做不做大官又有什么要紧?两个人平平安安的就比什么都好了。所以薛元敬到外地为官她也是愿意的。
毕竟虽然暂且糊弄过夏兴言去,但夏天成已经死了,这样一天天的找不到他,夏兴言总归还是会来难为薛元敬的,所以这时候离开京城就是最好的法子了。
薛元敬知道薛嘉月明白他的意思,唇角随即也扬了起来,一双乌黑的眸中盛满了笑意。
和周阿姑又说了几句闲话,薛元敬忽然起身站起来对她恭敬行礼,随后说道:“我打算明日就和月儿离京赴任。在此之前有个不情之请,就是上次同您说的,想请您做我和月儿证婚人的事。我想今日就和月儿成亲。”
他和薛嘉月在这世上也没有什么亲人了,唯有一个周阿姑是薛嘉月的义母,也算是个长辈。婚礼总是要有个长辈在的。
周阿姑欣然同意。立时就叫人进来,吩咐他们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