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边释放了被俘虏的武士之后,杜罗瓦在自己的旗舰上挂出了信号旗,“舰队右转前往种子岛。”
镇守种子岛的岛津分家,就住在北部的临港城市西之表城内。当守卫港口的武士前来通报,港口外出现了一只来意不善的庞大舰队之后,种子岛分家的当代家主种子岛久照,立刻带着手下的家臣登上了港口边上的小山。
在小山顶上的开阔地,种子岛藩的众人看着占据了港外大半个海面的舰队,而其中几艘船更是犹如海上城堡一般巨大,连往日表现最为强横的几名武士都失去了说话的欲望。
家主久照放下了望远镜,脸色惨白的说道:“是清国的舰队,清国人是要来征服日本了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种子岛可挡不住这么强大的舰队。”
种子岛的家臣们没人敢回答家主的问题,一向把武士荣誉挂在嘴边的武士们,此时也不敢在家主面前表现自己的武勇了。久照身边忽然变得寂静无声,看着久照的脸色渐渐阴暗下来,家老秋津不得不开口说道:“久照殿,也许这些清国人并不是针对我们种子岛的,我觉得我们应该派个人去他们联系,不要让双方发生误会而起战火,才是上策。”
秋津的建议让家臣们顿时解脱了,他们纷纷附和着。种子岛久照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马上开口说道:“不错,是应该派个人去见见清国人,搞清楚他们想要做什么。”
他环顾了一眼自己的家臣,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秋津身上,“秋津,由你代表我种子岛家,好好和清国人沟通。不可激怒清国人,也不可示弱于清国人。只要他们远离我种子岛,什么条件都可以商量。”
秋津硬着头皮接下了家主久照的艰巨任务,当北洋舰队在地之表港外整理好队形之后,杜罗瓦正打算派一艘交通艇去港口和日本人交涉的时候,瞭望哨上的水兵突然传下讯息,说有一艘小船从港口开了出来。
在清国水兵的接引下,种子岛家的家老秋津真之等上了北洋舰队的旗舰定远号,这是一艘有着三层甲板,拥有90门大炮,定员745人,排水量2100吨庞然大物。
对比起送他过来的种子岛的守备船,那简直就像是一只小舢板。自从德川幕府在1635年废除大船禁止令,不允许各藩建造500石以上的船只后,日本的造船业就陷入了衰退。
除了运粮的千石船之外,各藩用于海防的船都是2-400石左右的安宅船,这种1、20吨的船只也就是能在近海抓抓渔民什么的。当秋津真之登上了定远号之后,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种子岛家决不可与这只舰队为敌。
在定远号的甲板上,秋津真之看到穿着清国官服的杜罗瓦,被众人围绕着的场景为之一惊。对于清国朝廷,秋津真之并不算毫无了解,这是一个比起日本幕府更为顽固而保守的存在。但是这样的清国居然任命了一名南蛮人作为自己舰队的统帅,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虽然近几年,从清国而来的商人们曾经流传过,清国发生了宫廷政变,南蛮商人帮助清国的权臣控制了清国朝廷。不过日本的大名武士们,只把这些商人说的事当成是海外异闻,作为喝酒饮宴时的谈资罢了。
更有一些不得志的武士借着嘲讽清国,来表示自己对幕府的不满,他们说清国人之所以变的懦弱,连南蛮人都可以在清国担任高官,就是因为清国不禁止南蛮事物的流传。而日本想要避免陷入被南蛮人控制,就应该更严格的执行锁国政策,防止日本的财富外流。
当秋津真之看到杜罗瓦之后,他终于意识到清国不是衰弱了,而是在南蛮人的帮助下变得更强大了,所以清国才能建立起一只这么强大的舰队。
“日本国萨摩藩种子岛分家秋津真之拜见清国北洋大臣杜罗瓦阁下。”秋津真之以比照参拜家主的礼仪向杜罗瓦行了礼,然后就开始询问清国舰队的来意。
杜罗瓦对身边的一名军官说了几句,这位海军学校毕业的高材生李成祥,就以熟练的日语告诉了秋津真之,北洋舰队的来意有两条,一是替琉球王国讨回公道,并惩罚日本;二是要求日本开放港口,允许中国商民进行自由贸易。
秋津真之听完李成祥的话语后,并没有被激怒。种子岛家并不是萨摩武士出身,他们乃是战国时代被岛津家征服的地方势力。作为萨摩藩难得的稻米之乡,种子岛背负着沉重的田赋。作为一个稻米之乡,种子岛人居然连米饭都吃不饱,这也导致了种子岛家对藩主岛津家的不满。
但是摄于萨摩武士的残暴,和对琉球人的交易,种子岛人还是能勉强能忍受住萨摩藩的重税的。但这并不表示种子岛人,愿意为萨摩藩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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