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盖上被子的沐蝉和徒然睁眼的韩数对视着，时间静止在这个动作。

细柳黛眉，秋水之眸，玉琢琼鼻，殷润小唇，头发因为俯身的动作而耷拉在两鬓，长长的发丝触在了韩数的脸上，黯淡的光影中，似也能看清她清秀的美貌。

似还在梦中，韩数眼睛也不眨看着女子，抓住了她的双手。

沐蝉没有挣扎，任由他拉着自己靠近他，他希望在梦里，梦当做麻醉自己的药物，而她是那个梦。然而她还有着一丝的理智，最后的请求。

“夫人，你不要告诉她。”

“不会。”你和我早已被知道，让我再骗你一次，已经不重要。

翌日。

沐蝉有些恍惚，她想不明白的事很多，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是这样？

帮韩数穿戴也心不在焉，有些羞愧地模样不敢和韩数对视，即使再傻，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完整。

印象中没有这种事，挖遍回忆，再用力的挖掘，刺穿了记忆也找不到。

韩数感觉到她的动作停止，戴上帽子后看着她的手停在扣扣子的动作上，眼睛虽然看着前方，却没有焦点，仿佛视线散乱了。

“怎么了？”韩数弯指抬起她的可爱下颌，顶着她的额头晃动着问道。

沐蝉失神道：“我一直没有过，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嫌弃我吗？”委屈，苦恼迷茫的情感如五颜六色的水交融了，混乱了，没有了能够分辨的信息反馈。

轻笑，很无奈，但是好包容，抱紧你，不让你看见我的内疚与悔恨。

对不起，又一次伤害了你。

“傻瓜，”摸着她的黑亮头发，韩数故作调笑道，“女孩子都很脆弱，你小时候受了那么苦，干活很累，自然会有意外。你不知道，难道我还不懂吗？我都知道，我怎么会嫌弃你？”

扳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银色之瞳真挚说道：“我是心疼你，遭了的罪，恨不得我去揽过来扛在我的肩上。不让你受一点点的苦，让你们都能开心。”

很感动，沐蝉闪动的泪水在眼眶中轻轻地颤，抱着韩数，然后很幸福的微笑。

就是这样了，有心疼自己的人，幸福的感觉。

我又骗人了，又一次。韩数搂着清香的女子，苦笑想道。

时间还早，照例要去看洛嫣，有了沈莘似乎也不再无聊，心情好了很多的样子，韩数就纳闷这个洋娃娃一样的家伙有什么特效？

沐蝉也是很怜爱地抱着沈莘说个不停，也不管沈莘有没有在听，听不听得懂，但是真的有很多话要说。

韩数让沐蝉带着木偶一样的沈莘出去后，韩数甩着有些闷闷的脑袋，问道：“你难道真想在这裏面呆一辈子吗？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知道，趁他还没有害更多的人，提前杀了他，就算怎么厉害也无用？我有武装一定能够胜利的。”

洛嫣沉默以对，韩数等了几分钟，只能看到冷笑的眼睛，似乎嘲弄鄙夷，韩数马上想到了被她出卖的孩子，他一生气扬起手掌！

“你还想打我！你忍心这样对待其她人嘛？外面的沐蝉，她下毒的时候，你忍心这样打她吗？”洛嫣毫不退缩反问。

愤恨，不曾有过的灼烧心的痛苦，就算燃烧了灵魂大概也不上这种心痛。

韩数喘着气，再次颓然倒坐在椅子上。

“为什么打你你不知道吗？就算再狠的野兽，也知道怜惜自己的孩子，你看看你干了什么？你难道一点不心痛吗？”

不能告诉你为什么，每个人都在试图改变着什么。但是改变因律也需要足够的力量，骗下去，骗整个世界的人，就是骗他，她，或者它。

不能说。

“你杀了我吧。我本来就欠你的，现在我让你痛苦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何必纠结这么多，杀了我为他报仇就是。”

“呵呵。”韩数苍凉地笑，或许就是执着于这样的歪理，让你成了这个样子。

韩数晃着不稳地脚步走出房间：“沐蝉想多看看沈莘，你能理解吧。”

“当然。”声音在空寂的房间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