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
东艺大排练教室。
在林在山的指导下,新加入乐队的白鸽,正和信徒乐队排练着《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原本,张昊在乐队中担任主唱兼节奏吉他手的职务。
白鸽加入后,宋鹏转做了节奏吉他,解放了张昊。
张昊现在只要拿着话筒,将所有的注意力和感情都放在唱歌上就可以了。
一个半小时之前,林在山带着白鸽来到排练教室,对几个男生讲,让白鸽来弹乐队的主音吉他时,信徒乐队的五个男生都被震惊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林在山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要知道,他们这支五人乐队可是纯爷们的乐队,外型走了视觉系的风格,五个人的形象都挺酷的。
他们乐队做的音乐不敢说是一流的,但外型绝对是第一流的,这也是他们乐队最引以为傲的地方。
突然加进来白鸽这么一个瘦胳膊瘦腿的弱鸡女,瞬间就打破了乐队的酷炫风格,让这支乐队看上去一副不伦不类的样子,都不知道该走什么风格了。
他们几个男生都是学艺术设计的,对美的眼光有比较独特的见解,但他们穷尽脑汁也想不出来,白鸽这样略带苦瓜光环的女生,要怎么打扮才能和他们站在一起比较搭。
不管怎么打扮,白鸽这种身材、长相都极为幼齿的女生,和他们五个男生的形象都不搭配,实在是太跳Tone了。
所以几个男生起初都不是很愿意白鸽加入信徒乐队,即使他们知道白鸽是林在山的女儿。
白鸽才不管这帮男生是不是欢迎她呢,她加入乐队的唯一理由,就是不想这帮笨蛋男生毁了她老爹精心制作的歌曲。
于是,她分分钟就教了这帮男生做人。
一段精彩至极的揉弦SOLO表演,给五个男生全都震了!
宋鹏被吓的都不敢拿吉他了。
他们都没想到,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连吉他都抱不稳的小女生,吉他弹的竟这么好!
果然是虎父无犬女!
被白鸽的吉他技术震惊之后,几个男生的态度都发生了180度的大转折,热烈恭请白鸽加入乐队。
张昊恭请的尤其热情,他希望白鸽能常驻乐队,一直当他们乐队的主音吉他手。
这样不光能提升他们乐队的硬实力,还方便他们和林在山交流。
白鸽要在乐队,林在山肯定会更用心指点他们。
然而,白鸽却把对方给反拒了。她没兴趣常驻这支乐队。
她和信徒乐队讲的很明白,她只是应她老爹之邀,临时过来客串一下主音吉他,等着艺术节结束了,她就退出。
林在山对于白鸽的决定,不做干涉,任何事情都让白鸽自己选择。
白鸽现在也搞不清她未来想做什么,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喜欢做什么。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就是想做林在山背后坚强的后盾,帮林在山重新崛起。
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照顾林在山,这已经成为一种血脉相连的习惯了。
林在山突然问她,如果没有他这个老爹,她想要做什么呢?白鸽竟然想不出来。
这着实是一件悲伤的事。
林在山也就不逼着白鸽去想了。
过去的日子,白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他身上,放在照顾家上面,没精力多想她自己的事。
未来,这一切都将改变。等白鸽什么都做过了,什么都体验过了,没准就能发现她真正喜欢做的事了。
譬如现在,和信徒乐队排练了一个多小时后,白鸽就很进入状态了。
林在山看的出来,白鸽蛮享受这种和乐团成员一起玩音乐的感觉的。
这乐团的主唱张昊的嗓子很像年轻时候的他。
和张昊一起排练,近距离的听着张昊唱歌,用主音吉他的旋律去贴合张昊的歌声,白鸽会不会有一种和年轻时的他一起排练的感觉呢?
“铃铃铃——”
林在山的手机响了,是吕晨来电。
“你们自己先练着啊,我出去接个电话。”
林在山走出乐声激烈的排练教室,到楼道里接了吕晨的电话。
吕晨听说林在山正在东艺大给白鸽和几个东艺大的学生排练,兴致大起!说什么也要过来旁听一下,正好认识一下他们的大闺女。
不到半个小时,吕晨就赶到东艺大了。
进到排练教室时,信徒乐队正初具雏形的合练着他们的第一首参赛歌《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一切全都全都会失去~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你的眼泪欢笑全都会失去~
……
所以我们不要哭泣~所以我们不要回忆过去~
所以我们不要在意~所以我们不要埋怨自己~
……
在林在山一遍一遍,一句一句的教唱下,张昊在这首歌上的表现已经相当不俗了——高亢清远的声音中,透着一种玩世不恭的气质,将歌曲驾驭的很有味道,装的好像自己已经看破了世事无常的样子。
吕晨一进来,就被张昊清亮的声音给吸引了。
往张昊身上瞅瞅,这小子长得还挺帅的,披肩长发,虽然没有林在山当年那么摇滚和洒脱,但也足够潇洒了。
他的声线尤其漂亮,唱出来的准高音,颇有点林在山年轻时的影子,这让吕晨一听就有点喜欢上了这个声音。
再听那个鼓手的鼓点,打的节奏感很不错,吕晨第一耳朵听,就能感觉到那鼓手给他一种很稳的感觉。
打鼓稳——是一个鼓手很重要的职业素养。
鼓手是掌握乐队节奏的灵魂,鼓手的节奏感要是不稳、不扎实,那这乐队的音乐没法听。
不打扰这些年轻人的排练,吕晨没讲话,笑着朝林在山走了过来。
走近的过程中,吕晨看到了瘦小的白鸽,不禁一惊!
在这个只有20平米左右的排练教室里,只有白鸽一个女生,所以错不了,那肯定是林在山的女儿!
吕晨没想到,林在山女儿的外表看上去竟然给人一种如此可怜的感觉,就好像难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