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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月华清亮。
绿烟躲在废弃的小屋内,捂着肩膀处犹在渗血的伤口,一双清亮的眸子,透过门缝,死死盯着黑漆漆的外面。
不时有嘈杂人声传来,眼看着就到她附近了。
泛白的双唇,已被贝齿咬出血色。
随着“吱呀”一声推门响起,绿烟紧绷的神经,终是断了。
点漆似的眸子,因着一抹死寂之色,愈发黑沉。
绿烟松开捂着伤口的手,任由鲜血从伤处奔涌而出。
还是,争不过天意么?
2
“没抓住?”
“是的,爷。”
上首坐着的,乃一衣着华贵之人。
他闻听此言,唇边泛起冷笑。
手中冒着热气的白瓷茶盏,直接摔在地上。
不过一个闲来解闷儿的,竟能从他这守卫森严的府里,盗走那么重要的东西。
他还真是小看了她。
“继续搜!”
他就不信,在他的地盘,还能让这么个小女子跑了不成!
3
“烟儿!”
来人黑巾覆面,压着嗓子喊了一句。
绿烟面色颓败,正将一柄匕首往颈间送去。
这道声音,让那本会致命的匕首,错了方位,只划出一道小小的口子。
来人把门再度关好,凑到绿烟身边,一把夺下匕首。
随后自怀里掏出一包粉末,仔细为绿烟的伤口止血。
绿烟愣愣地看向忙活的人,半晌才道,“是你?”
来人包好伤口后,擦了擦额上薄汗。
“伤口太深,只能暂时先这样了。”
绿烟眉心并未因此有所松动,反而皱得更紧。
她用力把人往门口推去,因为动作过大,那薄薄的覆面黑巾,不小心被她扯了下来。
露出的,是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
“眠小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那些人随时都可能找到我!”
绿烟弯下了身,捡起黑巾,塞过去。
期间似乎扯到伤口,她忍不住低吟了一声。
被称作“眠小姐”的人纹丝未动,薄纱般的银亮月光照在她身上,为她增添几分清冷的倔强。
“这里,就是你该来的吗?”
绿烟听出了她话里的难过,也知她固执起来,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只得叹口气,暂时放弃规劝。
浑若无骨地坐在地上,绿烟仰头,纤白脖颈上,是方才划出的血口,此刻,已结了一层血痂。
“该不该的,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3
十八年前,凤将军府喜得一千金,取名凤眠。
本是喜事一桩,夫人却因难产而亡。
没人知道的是,其实,当时诞生的是双生子。
此后,凤将军将凤眠养在明处,是凤府风风光光的小姐;另一个,则养在暗处。
绿烟有时候也会想,为什么明明诞生时间差不了多少,连面目也一模一样,她和凤眠的生活,却是千差万别。
自小,凤眠就被凤将军捧在手心,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应有尽有。
凤将军虽告诉她,她是他的女儿,却是让她记事起,就经受各种训练,甚至连名字都未给她取一个。
绿烟这个名字,还是她自己取的。
她也曾问过凤将军,为什么这么对她。
凤将军眸子里有她看不懂的光,他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摸了摸她的头。
那是这许多年来,凤将军唯一一次,对她展露出一丝温情。
虽然未把绿烟的身份公之于众,但凤将军经常让她以凤眠的身份,随他赴宴。
不仅得以离开凤府,凤将军对她虽还是疏离,但总归温和许多。绿烟嘴上不说,心里却十分高兴。
谁知每次回去,她不是带伤,便是中毒。
渐渐地,绿烟开始琢磨出味儿来。
这些伤,她是代凤眠受的?
想明白之后,绿烟对凤将军,再也没有过期待。
只是让她始料未及的是,凤眠会发现她的存在。
想想也是,凤眠亦有些闺中密友,这许多事情,悄悄聊聊小话,便能窥得一二。
她还记得,那一天,春寒料峭,她的胳膊上一道淋漓血口,还没来得及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