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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是夜,云遮明月,烟锁重楼。
惊鸾一身暗色轻铠,几与夜色融为一体。
身后,跟着不少同样打扮的人。
一行人身姿轻盈,足下厚底靴落在地上时,连一丝声响也无。
夜幕低垂,耳边只有猎猎清风之声。
直到通明灯火再现眼前,惊鸾方一抬手,示意身后的人停下。
此番,惊鸾是为劫粮草而来。
与北齐这一仗,南诏占尽地利。
方长途奔袭而来的北齐,乃疲敝之师。
再者,辎重运送的道路狭窄,车不能并行,骑兵不能列阵,军队必迤逦数百里之长。
运送粮草的车,定会落在后面。
若在这时,一方面毁其辎重,另一方面,坚守营盘,无论其如何叫阵,皆不应战。
使前进不得,后退无门,再以奇兵断其后路,只需几日,就能结束这场战争。
她扮作男装来此处应征军师,屡次献策于领兵的赵将军前,令这位有些迂腐的将军,连打几次胜仗。
本来,惊鸾看上的就是这位将军的迂腐,这样更放方便她操作一些事情。
然而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这条良策,也因为他的迂腐,被贬得一文不值。
惊鸾仍记得白日时,赵将军说的话。
那位脸上已有风霜侵袭痕迹的将军,怒而一拍桌子,胡子都气得翘了起来。
“古语有云,若十倍于对方之兵力,可包围以战之。若两倍于对方的兵力,可理直气壮应战。本将军若此次如你所说,明明可以应战,却做缩头乌龟,如何在军中立威?!”
惊鸾垂眸,只倔强的嘴角轻抿。
表面上是洗耳恭听赵将军的斥责,其实心里,早有了其他主意。
出了赵将军军帐,她就去了一个与她交好的副将营内。
以一个模棱两可的将军手谕,示意他带兵与她离营。
他们入夜离开,只要事成,不会有人发现此事。
2
惊鸾自认计划天衣无缝,岂料,甫一靠近北齐的粮草车,就有一面貌清俊之人,从阴影处缓缓而来。
紧接着,更多的人,手拿长刀,以合拢之势,围了过来。
惊鸾暗自叫糟,心想还是大意了。
出现这番局面,八成军营里有他们的探子。
她不想死,那么,便只能放手一搏了。
长剑死死握在手里,惊鸾明亮的眸子里,涌现出破釜沉舟的勇气。
宛如游龙一般,剑势惊人,直指最先出现的清俊男人。
凭着直觉,惊鸾认为,他绝非一般的小兵。
若擒下他,也许……
眼下不容她多想,剑光所过之处,尽是痛呼。
终于,越过重重阻碍,惊鸾得以站在那人面前。
剑还未出,就见那人面上流露出一丝笑意。
然后,竟自己往前走了几步,与惊鸾仅咫尺之遥。
他轻轻贴在惊鸾耳畔,低声道:“我可以放你走。”
惊鸾闻言,脸上却并无喜色,甚至惨白了几分。
果然,他还有后话。
“他们,我却是不会留。”
他那只手,羊脂玉一样的色泽,没有一点儿瑕疵。
可它所指的方向,却是那些,与惊鸾一起前来的兵士。
除她之外的所有人,都被抓住了。
副将一脸忿忿,然惊鸾望过去时,他所传递出的,却是全然的信任。
她以极快的速度回身,嘴角牵起一抹苦笑。
她假传军令,带着他们前来。
以为自己智珠在握,想着如果能成功,回去左不过一顿军棍。
没想到,她还是太高估了自己,这人,居然让她在自己的命和同僚的命之间选择。
她有的选吗?
扔下手中长剑,以示诚意。
在对方满意的目光里,惊鸾心底还未完全消失的战意,又卷土重来。
反正她被抓之后落不下什么好,如果能给他添添堵也不错。
手上猛地动作起来,直冲男人喉间扣去。
这一动作实在太快,男人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虽躲得狼狈,还是没让惊鸾得手。
甚至,还回击了惊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