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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于肆跟着大师兄,十八年来,第一次从师门下山。
一路上,他看到什么都十分惊奇,毕竟,从前对外界的认知,都是从师兄师姐嘴里听来的。
大师兄一开始还耐心解答,次数多了,眉头慢慢皱得好似能夹死苍蝇。
然而,于肆似乎是被甫出山门的新奇乐坏了脑子,依然不停歇地问来问去。
终于导致,大师兄在带着他来到客栈后,给了银子就一个纵身,凌空而去。
于肆手里拿着钱袋,脸上浮现对大师兄的崇拜。
全然未觉大师兄是因为嫌弃他的啰嗦,才落荒而逃。
2
叫了一碗阳春面,于肆美滋滋地坐在凳子上,听着身边热热闹闹的高谈阔论,满足得不得了。
山下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比看了十八年的师门要新奇得多。
即便是脚下一群小小的蚂蚁,都能让他弯起唇角。
可惜,这和谐的一切,被一个粗鄙的大汉打破了。
而事情的起因,其实于肆在山上,已经听师兄师姐们讲烂了。
亲眼所见,却是生平第一次。
一个目盲的老者,一手拿着二胡,另一只手,拉着一个清清秀秀的小姑娘。
坏就坏在小姑娘身上了。
大汉的眼睛,自她进来,就没离开过她。
本来还稍有顾忌,但一见老者目不能视,大汉便开始肆无忌惮。
他公然行至小姑娘身边,直接拽住她纤细的手腕。
甚至,面露迷醉之色地细细摩挲了几下。
小姑娘抖若筛糠,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落。
老者连连问了几次小姑娘怎么了,她都咬着唇,一言不发。
那大汉见此情景,愈发变本加厉。
而客栈的其他人,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至于于肆,他不是不想上前,他是气疯了,一时忘记,才错过了最开始的时机。
好在,他在大汉的魔爪往小姑娘更隐秘的位置探去之前,总算回了神。
十几年苦练,于肆身手虽算不上多了得,却也非一般庸手。
何况,那大汉不过身板结实,并无一丝内力。
于肆轻轻松松,就把他撂倒在地。
客栈猛然爆发一声惊呼,好一会儿之后,陆陆续续有夸赞之声响起。
于肆摸摸鼻子,心里美不滋儿的。
小姑娘揉揉发红的手腕,一双眸子虽然红通通好像小兔子,却有前所未有的神采,慢慢自深处弥散开来。
大汉粗哑如同鸭子的声音,气急败坏地响起,“你们等着,我是为县太爷办事儿的,可不是好招惹的!”
一句狠话放完,于肆都没来得及说话,他就连滚带爬地跑了。
于肆默默翻了个白眼,这什么意思?就算是县太爷,也不能不讲理吧?
那句话却是把小姑娘和她身边的盲眼老者又吓了够呛。
老者似乎也从他们的只言片语里,拼凑出了刚刚小姑娘所经历的惊心动魄。
他一双空茫的眼睛,不自主地转向小姑娘,脸上的皱纹,肉眼可见地又沧桑了些许。
气氛一瞬间有些凝滞。
于肆嘴拙,不太会安慰人。
3
正抓耳挠腮之际,白衣翩翩的大师兄,总算姗姗来迟。
仿佛久旱逢了甘霖,于肆眼疾手快地抓住大师兄的衣袖,连珠炮似的把刚刚发生的一切与他倒了个干净。
说到义愤填膺处,一对剑眉好似成了精一样,都要飞出来了。
没想到,大师兄听完他的话,非但没有表扬他的见义勇为,反而狠狠在他脑门敲了一个爆栗。
这清脆的声音,让于肆的表情僵在脸上。
委屈如潮水一样,将他狠狠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