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2 / 2)

格子间女人 舒仪 2354 字 8个月前

“我好容易清闲一点儿,你又走了。哪天回来?”

“当天晚上就回。”

“当天啊,你顶得住吗?我以前试过一次,特别累,腰差点儿坐断。”

“没办法,周二一早要见人,周三还要去武汉和郑州。”他想了想又说,“其实我舍不得你。”

“得了吧。”谭斌揉着他的头发,“奔命呢你?你下面那些人都有什么用?”

“别侮辱我的团队,怀疑他们就是怀疑我的眼光,他们大部分新加入公司,需要时间了解业务。”

“哼,怎么不见你这么护着我?”

“你吃醋了?”

“屁!”

“小姑娘说话不要这么粗鲁……哎呦哎哟……天下最毒妇人心……晤……晤……我是伤号,你这么引诱我,极其不道德知道吗?”

谭斌的回答是放开他的嘴唇和舌头,挪过去含住他的耳垂,用牙齿一点一点细细啃着,象磕一颗美国大杏仁。

程睿敏伸手关上了壁灯。

“为什么关灯?”

“换个方式感觉你。”他用手和唇探索着她的身体。

快乐攀上顶峰的时候,她比以往更清晰地察觉到他在她身体里的悸动。

她睁大眼睛,眼前却有一片白光掠过,她的世界似在颤栗间停顿了三秒,感官失去一切功能,只剩下从腹部闪电一样蔓延全身的温暖。

激|情退却之后,她听到耳边的低语,“宝贝,你爱我吗?”

“爱你。”她答得毫不犹豫。

周一例会,谭斌第一次心不在焉地走神了。

程睿敏清晨七点就离开家,为了赶上午八点二十的航班。谭斌有点不安,又说不出所以然,掐着时间他该到上海了,便溜出会议室。

“我到了,有人接机,你不用管我,好好上班。”程睿敏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一如既往沉稳镇定,简单却令人心安。

谭斌这才放下心,收敛心神进会议室,完全恢复状态。

商务应答从周一正式开始,周五上午十点截标,只有四天时间。

战略情报部门的同事正在做竞争对手的报价习惯分析。

根据历史数据,几家本土企业,在某些关键的投标中,都做出过低于成本价或者零报价的行为,不排除这次为了恶性竞争故伎重演。

众诚公司,因近几年逐渐参与国外项目投标,行为日渐规范,但却热衷于实物赠送,象超市的买一赠一,实际上也是一种变相的降价行为。

FSK,最让MPL切齿且羡慕的,是他们的sales,总能设法搞到客户的项目预算,而且特别喜欢压着预算的baseline报价,在帮助他们最终赢标的同时,也保留了利润空间。

一直沉默的刘秉康,这时开口说话:“和customer关系的远近,这才是检验真金的标准。”

几位总监都闭着嘴不出声。MPL管理层向来强调守法合理,有些事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一个简单的数字背后,有多少灰色地带存在,每个人都清楚,就是不可能拿到桌面上掰开了揉碎了详谈。

谭斌在犹豫,她手里捏着一个关于预算的数字,一次闲谈中田军偶然透露。但她无法确认是否真实和可靠。

那位战略部门的同事结束Presentation后问:“大家有什么Concerns和comments?”

沉默,暂时没有人接话。这会儿一言之失,都有可能带来无法预计后果的麻烦。

刘秉康的目光挨个扫视一遍,脸色极其难看。

谭斌知道他最近不太痛快。

自从CEO李海洋在总部找到支持者,MPL中国的内部形势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少人在重新衡量两人的对峙,不易察觉地调整着立场,李海洋的追随队伍日渐壮大。

只有四个销售总监,因为刘秉康兼任销售GM,和他是直线上下级关系,无可避免地盖上刘氏烙印,跑都跑不掉。

地下流传的闲言碎语里,传说有人已经私下向李海洋汇报工作了。

想到这裏谭斌微微冷笑,做为Sales,不以赢取合同为目标,反而把精力放在内部斗争上,她实在无法理解这些人。

她站起来发言:“有一个Risk,我必须提一下。FSK负责集采的销售总监,是余永麟,他在MPL六年,熟悉MPL的报价工具,只要他拿到我们的设备清单,就基本能估计出我们的List Price,这是一个很大的Risk。”

List Price就是原始的报价,去掉折扣以后,才是真正的标底,Final Price.

刘秉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FSK拿到我们的List?How?”

“技术标已经在普达那里了。”谭斌说得含蓄。

“OK,那么我们从普达,能得到什么?”

谭斌迟疑片刻,取出黄色的便签纸,写下一个数字,轻轻放在他面前。

“这是……”刘秉康神色终于有了变化。

谭斌点头,表示他的猜测正确,接着又补充:“可是我无法确认它的来源是否可靠。”

“明白了,今天就到这儿。”刘秉康收起纸条,宣布散会。

晚上回去,谭斌坐在程睿敏的书房,一边拿着竞争对手的报价分析仔细琢磨,一边等他回来。

他的航班应该十一点左右到达首都机场,眼看将近十二点却见不到人,他的手机也一直关机。

谭斌等得焦躁,忍不住站起来四处乱走。坐卧不宁中没听到门铃响,却听到有人怦怦怦地砸门。

她三步并两步跳下楼梯。

门一开,司机搀着程睿敏进来,“来,搭把手,我去取电脑包。”

谭斌心几乎跳到嗓子眼,“怎么回事?”

程睿敏对她笑一笑,似乎想安抚她,笑容却虚弱得一触即碎。

谭斌扶着他挪到沙发上躺下,为他脱下皮鞋,松开皮带和衬衣纽扣,“睿敏……”她叫他。

程睿敏靠在她臂弯里,嘴唇和脸色一样雪白,睫毛低垂,没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