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绛咨被夏三太太这样一说,差点愣是没接上词,他不禁说道:“不行,我早说了,南方不会再在我们家做佣人了,我这就给澄哥哥打电话,他一会儿就会把南方给带走!”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夏三太太就把手中的茶碗重重地往莲香手里头的托盘一搁,啪地一声响,茶碗里头的茶水飞溅出来,“你眼里头还有没有规矩?这院子里头的事,是我做主,还是你做主?更何况所有的合约上都已经写得清清楚楚,就来,这份合约也不会因为他一句话两句话就改掉!”夏三太太的话有些不留情面,前两天还摆着一副对尚君澄十分友好的面孔,现在一转眼就好像和尚君澄是仇人一样,之前还对徐南方十分客气信赖的现在直接连一个眼神也懒得给她。
“那是什么意思啊?”夏绛咨知道夏三太太总是要绕些不着边际的话,言简意赅地说道,“我不管,反正我不能让南方去那些纺织厂啊,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安排,就把她留在我园子里,我来安排。”
夏三太太冷哼一声,“你好好得顾好你自己吧,你也说了不想让你的澄哥哥误会,那你怎么能把她留在你的园子里呢?趁早把人支出去的好。”徐南方心裏一叹,原来在这裏等着呢。这个夏三太太看来是对没有成功引起夏绛咨和尚君澄两人之间的误会而耿耿于怀,又不能发飙,便只能把责任和由头都堆叠到自己头上来。
夏绛咨被夏三太太一句话给顶了回去,居然一时半会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身后地徐南方却已经带着哭腔喊出声来,“太太,太太不要赶南方走啊!”夏绛咨对夏三太太的忤逆并不能挽留住自己,至少夏三太太肯定不会把自己带到T市,解铃还须系铃人,徐南方只有先自己示弱起来。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语气里头的怯弱、委屈和无可奈何让莲香和莲珍两人忍不住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喜悦和幸灾乐祸。
夏三太太冷冷一哼,却并不理会徐南方的哭喊,却对夏绛咨说道,“咱们也算是夏家的一份子,夏家可不是好欺负的。自己不能说话不算数,更不能容许别人的出尔反尔,这点,你可得给我记住了!”这话虽是向着夏绛咨说的,却是说给徐南方听,“这裏又不是商场,有些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未免也太不把我们夏家放在眼里了。该赏的赏,该罚的罚,而我只不过是让仁喜进行正常的调动。”
徐南方听着夏三太太的话,就差软倒在地上,夏三太太是铁了心不打算带自己去T市了,可是自己怎么能不去呢?她抬起头,用婆娑的泪眼望着稳如泰山坐在那的夏三太太,一咬牙,心一横,抽噎道:“太太,太太不要送我走,要不然我肯定会被人杀了!我不要死,不要死……呜呜呜……”
“杀?谁要杀你啊?”夏绛咨听着徐南方的话,莫名其妙,按照徐南方所预期的问了起来。
莲香撇了撇嘴小声道,“肯定是借了高利贷吧,活该。”徐南方进夏家,三太太就给了她一笔钱,莲香的猜测倒也是合情合理。
“不是,不是,我没有借什么高利贷,我也不知道我碍着了谁,可是昨天,昨天就有人要杀我,要不是……要不是……我就死了,好可怕……”她双手握拳护在胸前,好像想起了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一般,她怯怯的,战战兢兢的,大气都不敢出。
这样子瞬间引起了夏三太太的兴趣,她不再对徐南方不闻不问,而是用眼角的余光斜睨着她,想从她这欲言又止的背后挖掘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她轻轻地瞟了一眼徐南方的衣裳,浑身脏兮兮的,又有破损,的确像是经历过什么非正常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