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咨一脸惋惜,却也没有办法。徐南方尾随着夏绛,发觉自己和他已经不知不觉走到水中央的亭中去了,这会儿再看水外边的楼宇,只觉得乌云密布,给人一种压抑地感觉。
回到从容堂的时候,大厅里又已经多了一个人,这个人和夏三太太面对面地坐着,一个坐在左边顺数第一张桌子,夏三太太则坐在右边第二张桌子后。厅里头往来的佣人脸上都有一种一本正经的表情,做起事来也变得麻利和谨慎,深怕会触怒那人。
那个人看上去也是五十岁的年纪,只是两鬓的白发掩饰不住他体内散发的昂扬斗志,眼角的鱼尾纹更挡不住他眼睛里的霸气和势在必得。
这一次,徐南方却应该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左位为尊,左边的第一张桌子想必是留给除夏老王爷人之外,辈分最高,身份最高的人。那么这个人,除了夏家的二房老爷还能有谁?
果然,徐南方进来的时候,就瞧见三太太往这边瞟了一眼,本来阴灵不定的脸,此刻却挂上了一抹狡诈的笑,她没有喊夏绛咨的名字,没有喊他去问好,而是清清楚楚地拖着长音唤道:“南方啊,你过来,一会儿你就在我旁边招呼着,让莲心去陪绛咨。”
三太太故意把徐南方的名字喊得那么清晰。理所应当地引起了夏二老爷眼里地恼怒,含着杀意的恼怒。三太太得意地看了他一眼,眉毛轻挑。
夏绛咨本来正打算向二老爷问个礼,听到三太太的话,却有些不情愿了,“妈妈,南方是我的佣人。”
夏三太太抬起眼看了夏绛咨一眼,“妈妈借用一下也不行吗?再说了。一会儿你澄哥哥来了,看到南方在你跟前,不是就不痛快了么?”她说着,眼波不经意地从神色一滞的徐南方飞过,转了一圈,飘过对面的二老爷。又收了回来,重新看着夏绛咨。
二老爷这时候眼皮都在抽搐,夏绛咨听到三太太的话,眼前一亮,也看了徐南方一眼,“澄哥哥会来么?”
这也是徐南方想问的。可是,尚君澄怎么可能会来呢?她想到尚君澄临别时地那个绝望的眼神,想到他并不打算进夏家争夺继承人的位置,想到他更不愿意见到自己,又怎么可能来这裏呢?
夏三太太看向对面的二老爷。语带双关道:“这得问你二伯呀,二老爷怎么会放过这样大好的机会哦?”语音上调。眼角里说不清的笑意。
二老爷却是被三太太给激怒了,一掌垂在了桌子上。重重地一响,把桌上地茶碗都给弹了起来,“柳詩云!你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仍在忙碌的其他佣人,看到现场气氛实在不妙,惊恐之下,也都假装无事一般,一个个悄悄地退了出去,只剩下二老爷和三太太、徐南方一行人。
二老爷脸上的愠怒凝结成一条线。而三太太在看到二老爷这张不太平静的脸时,却满是得意之色。他的目光如一只俯瞰大地的鹰隼一般看着三太太,他说,“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