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这些是……哪里来的……”尚君澄茫然不解方,不知道徐南方怎么会有这样价值连城的东西,他忽然之间觉得浑身冰冷,面前这个女人让他再度迷惑起来,也越来越觉得神秘莫测。他的表情一下子就僵硬住了,好像脑袋顿时混乱起来。
徐南方只觉得心裏酸楚,“如果你有印象,我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身上就带着这些。”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徐南方只觉得心中的那股怨愤如同决堤般奔涌而出,尚君澄终于能够明白自己了吧,他再也不会认为自己是一个为了金钱而活的女人吧。她不再看尚君澄的眼睛,她若抬起头,就会看见尚君澄的瞳孔在剧烈地收缩,她会看到尚君澄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在看着自己。
只是徐南方在发泄完,回归平静之后,才发觉自己竟然把自己给暴露出来了。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因为尚君澄的不信任而这样的恼火,说起来,尚君澄的眼里,自己从来都是一个小角色,一个不入流,俗气的女人。可是,今天,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就会突然之间失控?只因为这一次,徐南方却另外对他有了企盼,有了企盼,有了希望,才会有更大的失望,甚至绝望。
那么,现在,徐南方终于解除了尚君澄的误解了。她暴露自己,就只是为了解除尚君澄的误会。
其实,小安人的栽赃根本就没有效果,老王爷根本就不相信她。可是,徐南方因为尚君澄的不信任,却难以承受,终于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把自己带来的首饰给亮了出来。这些首饰是她来T市之后。叶飞羽送还给她的。没想到她带在身边没有被人拆穿,倒是自己按捺不住,自爆其短了。
徐南方本可以不需要做任何事,但那一刻,却没有了理智,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失去理智,甚至整个人的防线都在那一刻崩溃了似地。原来,一枚璀璨之星,不仅能让她回到过去,还会让她在短短的时间内。对尚君澄的看法会在乎到这样的程度。
只是这一下,她倒是用这种方式使得小安人的栽赃不攻自破,可是老王爷却也知道徐南方根本不是常人。论身家,徐南方可比当歌星的尚君澄要有钱了。
当老王爷看着自己的时候,徐南方自知再瞒不住,不禁潸然泪下,只是那一刻。自己却说不出到底是因为事情无法隐瞒,璀璨之星将再度遥不可及而伤心沮丧,还是因为自己终于在尚君澄面前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而哭泣。可若是后者,自己这样证明,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又到底有什么意义?
然而,她原本以为老王爷会说些什么。毕竟自己骗了他,毕竟自己的所作所为更加地昭示了自己来夏家有着野心和目的。她和小安人一样,都是觊觎璀璨之星地人!
谁知道老王爷却一句话也不问,只是让所有人都出去,他要一个人休息一下。小安人听到老王爷不再追究,逃也似地退了出来,她的谎言已经被拆穿,老王爷放她一马,自己则可以收拾东西离开这裏。虽然没有弄到价值连城的璀璨之星,那也只能就此作罢。
徐南方抬起眼。只觉得这个时候的老王爷像是一下子又老了十岁,脸上再无任何的光泽,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似的。她的心裏头不禁有些不忍,可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来。徐南方觉得或许对老王爷解释点什么,能够让这个近日来遭受无数打击地老人能够稍微轻松点,毕竟他这个时候最信任的是自己,可自己却同别人一样欺骗了他。但是老王爷沉默不语,紧闭双目,或许人近百岁。并不像其他人一样,需要在当时就急于揪出真相。
徐南方只好和尚君澄默默地退了出去。尚君澄直到出门都一直一言不发。一个人孑孑地朝前走着,他的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云空之上,好像下一脚永远都有可能一脚踩空。徐南方就这样跟在他的后面,有些沉重地挪着步子,她看着尚君澄的背影,很熟悉的一个背影,不知道怎么就让她觉得很陌生。明明和他只隔着不到半米,为什么却感觉永远也触不到。或许这个时候地尚君澄,也有着相同的感觉吧。原本是不想让尚君澄误会自己,不想让自己在他地心中是那样一个形象,可真的说出来的时候,徐南方又觉得心裏头更加地堵得慌,她忽然有些懊恼,自己当着尚君澄的面说这么多,对他来说,到底是好还是坏呢?或许他永远不理解自己,或许在他的心裏头,就那样永远的误解自己好了。
徐南方心裏头一酸,不知道为什么,心裏头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她和尚君澄,即便早已经注定了相逢的缘分,便真的因璀璨之星而命运相连,却终究没有缘分。
她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走出门,明明是一段不长地距离,却好像走了几百年一样。她出门的时候,却在树下见到了叶飞羽。他就那样站在正对着房门的一棵老樟树下,风吹着那棵老樟树,叶轻轻的摆,卷起了他额前的零星发丝,叶飞羽,原来他也跟着尚君澄一起来了,只是一直没有进去。此时的他,脸上静静的,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他和徐南方四目相对,徐南方只看了一眼,不知道怎么,就赶紧把头低下,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似的。叶飞羽,倘若刚才进去地是叶飞羽,他就断然不会相信小安人的话。即便他并不知道自己地真实身份,不知道她的目的,他也一定不会像尚君澄那样轻易地做出判断,不是吗?
想到这裏,她心头一酸,她和他就永远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有那么一刹那,徐南方的脑子里有一种错觉,要是尚君澄能像叶飞羽一样该多好?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尚君澄便是尚君澄,叶飞羽就是叶飞羽,他们是什么样,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这一想,心裏头更觉得惨然。是啊,自己不可能永远待在这裏,又何苦去计较那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