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月没有回答,而是伸手将明源帝的手给握住,柔柔一笑道:“臣妾方才都睡迷糊了,这会儿醒过来,觉得身上发粘,不如喊人送热汤进来,洗过了再睡。”
明源帝觉着手中所握的柔荑,温暖纤细,不禁垂下眼来,再没提方才的话题,只是淡淡说道:“那便送了热汤进来,寡人与你同浴。”
汝月见他的神色,约摸是以为她想变着法子地留他过夜,回过脸时,在皇上见不着的地方,偷偷苦笑了一下,她心里没什么怨气,她的男人是一国之君主,连大殿下都年近十六岁,她没道理去吃那没由来的飞醋,宫里头压根也没有如萱这个人,或许,那不过是大殿下亡母的名讳,午夜梦回时,想一想也不是要紧的事情。
明源帝何尝不是从旁在观察汝月的神情,见她笑容不虚,依旧与平时的模样,披着衣服出去唤人送热汤,又亲手替他搓背,想着她那嫩葱似的手指,他忍不住说道:“这些活让宫女来做便是,你也进来泡着热水,莫要着凉了。”
汝月淡淡笑着,手上的力气却没有减少半分:“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替夫君搓背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用劳烦宫女进来伺候,若是皇上嫌臣妾的手势不好,那么臣妾再多用些力气便是。”
明源帝听着她的笑声,不知为何,心底生出一丝怜惜之意,忽然转过身去,动作大了些,水花四溅,飞到汝月的眼中,她哎呀一声,用手去捂,未料得明源帝已经顺势将她轻盈地抱起,一同扯进了大浴桶之中。
汝月压根睁不开眼,和衣落了水,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了惊声尖叫的冲动,慌慌张张地用手背去抹眼角,口中娇嗔道:“臣妾好端端在搓背,皇上却来捣乱,皂角水进了眼,这会儿都挣不开了。”
明源帝见她努力扇动了几下睫毛,又难受地闭起来,果然是被皂角迷了眼,拉过挂在木桶边的丝巾,一只手托着她的下巴,一只手要替她擦拭,汝月乖巧地半扬着头,吹气如兰,明源帝收敛的心神,将两只眼角都细细擦过,温和地问道:“再睁开眼试试,还辣眼睛不?”
汝月勉强睁开眼,流了几滴眼泪,才点了点头道:“已经没事了。”
明源帝见她眼睛都红了,做不得假,抚慰似的,又抱了抱她,丝质的中衣被温水浸透了,裹在她窈窕的曲线上,他觉得方才平复下去的欲望,慢慢有了抬头的趋势,两个人相依相偎地挤在一起,汝月轻易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像是小小的吃了一惊,随即露出那种想要笑,又用力忍住的神情来,叫他恨得有些牙齿痒痒的。
汝月还在这个档口,正儿八经地说道:“皇上还是早些就寝休息才好。”
“什么是好,什么不好,寡人心中自有分寸。”明源帝拉过汝月的手,压过水面,放在自己的欲望之处,挑高了一道眉毛问道,“月嫔觉着它能够这会儿安心就寝吗?”
汝月的手指抓在木桶的两边,后背贴在木桶边,压根没有退路,明源帝进一分,不过是两个人又贴得更紧一分。
明源帝低垂下头,要在那片肌肤留下属于他的印记,煞风景的拍门声却又响起。
汝月收起眼底的意乱情迷,抿着嘴角,一只手轻推了一下皇上的肩膀,明源帝只当没听见,双手抱着她的腰肢,从木桶中跨步而出,汝月觉着遍身一凉,赶紧将脸孔藏进皇上的怀中。
常公公偏生是个不怕死的,不断拍门,低声唤道:“皇上,皇上,贵妃娘娘不好了,皇上去看一看吧。”
纵然是想忽视了常公公那把尖嗓子,一遍一遍的下去,也承受不住,明源帝拉过锦被,将汝月裹了起来,沉声问道:“她有什么不妥,只叫太医去看,不用再喊。”
“贵妃娘娘的症状,太医看不好,皇上,皇上,钦天监监司不在宫中,掌事殿殿门禁闭,只有皇上可以催动。”常公公说得十分可怜。
汝月叹了口气,柳贵妃到底是糟了什么孽,上一回看起来,已经十分不妥,才过了数日,难道又要变本加厉了。
明源帝已经走到门边,将门拉开,呵斥道:“朝露宫到底给了你这个老奴才多少好处,不让寡人半点省心,便当是寡人在前殿同方将军喝得酩酊大醉,你也要这般直着嗓子叫唤不成。”
“老奴收了朝露宫五百两银子。”常公公说得太过干脆,边说还边将银票从衣袖中抽取出来,双手捧着,送到明源帝面前,“老奴是皇上身边贴身伺候着的人,五百两银子也算不得大数目,要是皇上还记得朝露宫原本的掌事姑姑,那个名唤素心的宫女,她求到老奴面前,非但送了银子,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