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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傅老侯爷的那摆了大件书架的书房,这回书架上零散的几本书也收拾了,少有的几件文房用具也通通包裹好堆在屋中心的圆桌上,书架柜子全都空荡荡的,颇有几分寥落。
傅老侯爷坐在桌边,手扶着桌沿正在沉思,眉间是深深的褶皱沟壑,含章慢慢走进来,躬身行礼。老侯爷瞥了她一眼,屈指敲敲桌子:“坐。”
含章一声不吭,规规矩矩过来坐在他下首。
老侯爷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深邃眼中似有深意:“你祖父那个老家伙这些年倒瞒得严实。连我都不知道。”含章默默听着老人的埋怨,并不争辩一词。
傅老侯爷一撑桌子立起身,背着手在屋里踱步:“但总算是明白了你为何这样执着要查出真凶。”他停下脚步,回转身,“可是只能到此为止,不必再继续了。”
含章一惊起身:“为什么?!”
傅老侯爷眯眼看着她,含章目光灼灼回望过去,半晌,老侯爷一叹:“阿素丫头,回去吧,这本不是你可以做得了的事,甚至连我和你祖父都是无能为力。”
含章冷笑一声,道:“傅爷爷,加上您,已经有四个人,他们立场不同,目的也不同,却都不约而同劝我回去。我真的不明白,我想查一件事,想为死去的兄长雪恨怎么就这么艰难?”
老侯爷几步走过来,他比含章略高,身材魁梧,便居高临下看着含章,眼中风雨欲来:“阿素,别胡闹!你也知道那金葵花不是寻常人能得,皇家内斗牵连者众,一招不慎就会动摇国家根本。”
“所以呢?为了不损害国家根本,就要牺牲我们边关的战士?就白白送上我大哥的一条性命?我不服!”含章两手抓着桌子,压低声音近乎低吼,这几句话压在她心里许久,不吐不快。
“放肆!”这话委实有些大逆不道,傅老侯爷瞪向她,眼中带了几分狠意,含章胸前起伏不停,憋气得厉害。
老侯爷看着她眼下黯然一片乌青,终于叹了口气:“你这丫头怎么跟个不懂事的毛头小子一样,你祖父也放心让你出来?”
含章收敛了些情绪,转开脸道:“傅爷爷不必担心,在外人面前我还是知道好歹的。”
“你既然知道顾忌,就听我的,这些事都撂开手,我已经给你祖父带了信,让他派人过来照应你,别让你一个人孤单单在京里,遇到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含章垂眸道:“傅爷爷若是知道了什么,不如直接告诉我,否则的话我是不会死心的。”
不能用言语说服对方那就用无赖的法子,只要对方在意你,总会上套的。这方法赵慎君对含章用过,今日含章又有样学样对傅老侯爷来用,反正方法不在好坏,管用就行。
“你!”傅老侯爷果然气得吹胡子瞪眼,狠狠瞪了这不识抬举的丫头一眼,见她低了头毫无反应,不由更加生气,可是她从小就不是个乖巧听话的姑娘,长大了还做出一堆匪夷所思的事,也不是个好打发的善主,若是放任她不管,迟早要惹出祸事来。
堵不如疏,自己就要离开此地,以后无法相助于她,这事今日不说,身在其中的她迟早也会知道,不如索性挑明了,引导她想明白利害关系,只要不是莽撞轻狂之辈,其中关窍自能好生衡量。况且含章身后还有一个沈三,她纵然不顾自己生死,也该顾虑祖父。
既然想定,傅老侯爷冷哼一声,“也罢,你这丫头行事勉强也知道给自己留条后路,不算是莽撞之辈,我索性就告诉你吧。”
他扫了一眼紧闭的门窗,自顾自苦笑着摇了摇头:“此事真正的源头,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