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时分，公孙策猛地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他一醒，包拯立即睁开了双眼，下意识的拥住了脸色苍白，大汗淋漓的公孙策，一边熟练的抚拍着他的背部，一边用有些沙哑的声音低声问着，“可是噩梦？”

公孙策慢慢的回过神，听着耳畔沙哑低沉的安抚，公孙策下意识的伸手揪住了包拯的衣服，靠过去，有些疲惫的点头，他又梦见了，梦见上辈子在这边关小镇，亲眼看着包拯摔落深渊……可是，又有些不同，上辈子，包拯摔落的是悬崖，是在刚刚出京都寻天芒的时候，且是被迫做戏，并非真的被逼落悬崖……但这次梦境里，包拯是在这个边关小镇，然后是被什么逼得摔落深渊……等等，深渊？这里哪有深渊？

“说给我听。”包拯低声说着。

公孙策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抬头看向包拯，“我不能说。”

包拯拧眉，又是所谓的预知梦？

“不论发生何事，你都不许用梦境中的事来干预。”包拯低声说着，带着几分强势命令。

公孙策点头，便又主动靠了过去，包拯的怀抱很暖很安全，他靠着，能够告诉自己，包拯是安全的。

包拯皱眉拥紧了公孙策，即便是公孙策最难受的时候，他都不曾这样主动寻求过他的怀抱，可见那个梦境有多么可怕了。和这个小镇有关？和天芒有关？和他有关？

——对了，应该是和他有关，不然就不会这么紧张害怕。

公孙策向来都是把他放在第一位的。

包拯心头生涩酸疼，低头看着似乎已经又睡过去的公孙策，包拯想，明日得把这个人时时刻刻放在眼皮底下才行，就怕这个人乱来，又利用梦境来干预现在的事……他今晚没有休息过，虽然闭眼，但一直在想事情，想着皇上的态度，皇上的那些话语，以及来到这里的众人。

——天芒，似乎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皇上的态度看着势在必得，但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皇上的目的似乎不仅仅是天芒。还有耶律文才，西夏的那位蒙着脸的郡主，背后逼着他们来此的那个黑衣人。

包拯看了眼窗外，天色快亮了吧。

而就在包拯看着窗外的时候，一抹黑色影子迅疾的从窗前掠了过去。

包拯一怔，随即将疲惫睡过去的公孙策轻轻放下，哪知道，在包拯一动之后，公孙策就睁开了朦胧的双眼，“包拯？”

“你继续睡，我去看看。”包拯柔声说着，抚了抚公孙策的头。

公孙策轻轻抓下包拯的手，摇摇头，“我睡不着，我跟你去看看。”

公孙策说罢，便翻身下了床，包拯无奈，只能抓过床榻边的袍服，给公孙策披上。

两人走到窗边，此时，天色尚未明亮，只是远处天边隐隐有些亮光，而在近处，借助远处的那抹亮光，可见他们的这个厢房的窗外是一条暗巷。暗巷阴暗狭窄，看不清楚，只是似乎听见琐碎的尖细的声音，但随后便又淹没了。

公孙策皱起眉头，在上辈子的天芒事里，那零零碎碎的尖细声音便是老鼠，但是，会吃人的老鼠只剩下几只，且听从肖若水的命令，不会轻易伤人。

此刻，听见这声音，公孙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肖若水……本该一早出现在镇外迎接他们的肖若水为何还未出现？

“阿策？”包拯拥住公孙策，看了眼下头的暗巷，那个已经消失的声音好像是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