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语桐也看到了来人,大约四十岁上下,一副平淡的容长脸,个子比一般的男人都要高大,肤色有点黑黑的,显得很是有些气势。
赵语桐肯定自己从未见过她,不知道是谁,纳闷地出声问道:“请问您是?”
妇人打量了她几眼,忽然弯下身子,规规矩矩地向赵语桐鞠了躬,毕恭毕敬道:“您就是大少奶奶吧?老奴夫家姓郑,是老爷子让我回来伺候少奶奶的!”
赵语桐这才记起似乎是有这么回事,老侯爷曾经提起过,她是苏展柏的生母的陪嫁嬷嬷。这位郑嬷嬷看着还不错,虽然身材比一般妇人壮实得多,但面上却恭恭敬敬的,与来了几日无所事事总是偷奸耍滑的金嬷嬷截然不同。
她脸上浮起笑容,恍然道:“原来是郑嬷嬷,祖父曾经提起过你,说你办事极为利落呢。欢迎你回来!”
赵语桐的好脾气令郑嬷嬷露出一丝笑意,她客客气气地道了谢,就要开始忙活起来。
“嬷嬷你先等等!”赵语桐又让丫鬟喊来了李妈妈,向二人介绍道:“这位郑嬷嬷是祖父拨给我的管事嬷嬷,以前服侍过过世的婆婆,对侯府甚为熟悉,往后咱们院子里一应大小事务就听她的安排罢。李妈妈则是我的奶娘,我们刚来侯府,什么都不熟悉,还请郑嬷嬷耐心指点一二。”
“大少奶奶这是要折煞老奴了,老奴可受不起您的一个请字。”郑嬷嬷听赵语桐说话态度极好,并不曾因为身份摆架子,一下子就对这个新上任的大少奶奶印象极好,言语间自然而然地多了几分亲昵。
李妈妈也曾听说过郑嬷嬷,知道她是个好的,倒也没有多排斥,很是热情地领了她下去安置了。
一直缩在屋里躲懒的金嬷嬷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探头一看,居然是自己的死对头郑嬷嬷来了,不由得暗暗苦笑:“这个冤家怎么来了?”
多年来,两人的主子就是死对头,她们两个也不例外,因此明里暗里斗了无数个回合,最后还是杨氏棋高一着。
想到这里,金嬷嬷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不管怎样,她的背后还有夫人撑腰呢。她稍稍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衫,昂着头走了出去。
金嬷嬷浓妆艳抹,郑嬷嬷却一身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粗布衣裳,头上开始泛白的头发也只用一根已经有些败色的银簪束着。
看着穿戴有些寒酸的郑嬷嬷,金嬷嬷的眼里便带了几分轻蔑之意,扯长了嗓子喊道:“唷,这不是郑嬷嬷吗?您老人家不是回家含饴弄孙了,如今为何又回来了?”
“金婆子,别人家里的事你管得过来么?我家儿子纵使不好,也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的。让开,我要做事了!”郑嬷嬷不理会她,轻轻一下就将金嬷嬷薅到了一旁,饶过她要往自己的屋里走。
“好啊郑婆子,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开起染坊来了?竟然敢推我?我要告诉夫人去!”金嬷嬷气得跳脚,这郑婆子真是讨厌,这么多年来一直跟她作对,若不是前任侯夫人短、命了,她这辈子怕都要活在她的阴影下。
郑嬷嬷不理会她,说道:“去啊,我也想知道是夫人不会调、教下人呢,还是某些奴才仗着受主子宠爱无法无天呢。若是夫人真的对媳妇房里的事情处处插手,我们侯府的脸面也不用要了!”
郑嬷嬷一席话直接将矛盾升级到侯府脸面上,金嬷嬷也没辙了,想不到自己竟然又吃了瘪,她狠狠地瞪着郑嬷嬷,真想将她那讨厌的眼睛剜下来。
郑嬷嬷进了屋子,啪的一声将门一关,将金嬷嬷挡在屋外。
“郑婆子,几年前你没有斗赢我,如今还是不能!”金嬷嬷看着合上的门板,眼里精光乍现。
赵芸菡两天没有见到“苏展柏”,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他不会是这么快就忘记自己了吧!不行,没有三媒六聘终是名不正言不顺,今天她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明白。
来到水阁苏展柏的院门口,门口无人,赵芸菡直接就走了进去。今时不同往日了,既然“苏展柏”给了她承诺,她就是这里的主人,想到这里,她便昂首挺胸信步走了进去。
除了那次落水戏之后,赵芸菡还是第一次来这个相对独立的地方,这次以主人的姿态观赏院子里的景致,自是别有一番姿态。
听说这水阁是苏老侯爷专门修葺出来做为苏展柏的新房的,果真是不同凡响。到处都透着一股大气。
“依兰,你说往后我们住了这个院子,闲暇时就在那湖心亭喝茶吃酒,没事还可以邀几个姐妹在湖里泛舟采莲,该是多么惬意啊!”她越想越满意,在脑海中勾画起未来的蓝图来。
依兰依竹二婢笑道:“小姐说的甚是,到时候,别说是这水阁由您说了算,就是整个侯府的人又有哪个敢怠慢了您去?”
三人兴致勃勃地一边走一边指指点点,很快来到正房前。房门还关着,赵芸菡不知道该去哪间屋子,便在院子里娇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