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展柏听得直皱眉,心中有些气愤:“难道官府的人都是死的吗?老百姓都这样了,都没有采取应对措施?”
老汉无奈地叹口气,道:“唉,将军您有所不知!小老儿说句大不敬的话,在延平县这一带,县令大人就是土皇帝,官府想尽千方百计搜刮钱财,按家里人数收取人头税、土地税、农器税,今年大旱,一年都没有下过一场透脚雨了,他们还要收水利税,其他税银一点都没有减少。将军,您说我们还怎么过活啊?群众早已怨声载道了,只是大家都敢怒不敢言。”
“这样了,难道你们就任他们为所欲为,没有人去告他们?”一旁的赵承希听了,也是义愤填膺。
老汉解释道:“告什么状啊?官府人多势众,派人在各条要道上把守,咱们老百姓连延平县的地界都出不去,以前也有人想过,可是还没出延平县,就被抓回来,生生打断了腿,先在还躺在床上,像个活死人一样。此后就没有人再敢这样做了。”
老汉说着眼里有泪光涌出,他胡乱用脏手一抹,继续道:“再说,要告状总得有盘缠,我们连饭都吃不饱了,走出去也是九死一生。更何况,官官相护,能不能告得了还是两说!”
“真是岂有此理!咱们今日还就得会一会这个杨县令了!”苏展柏本就对姓杨的没什么好印象,这一来更是恨之入骨。
老汉用力摆手,连忙阻止道:“别,将军,千万不要啊!那杨县令爪牙甚多,不瞒您说,今日若不是小老儿实在忍不住了,也不会这样贸然求助。只怕如今,各位军爷已经惹了麻烦了。”
话音一落,一阵喧哗声传来。众人循声望去,一群人由远而近向这边用来。看装束跟老汉差不多,俱是衣衫褴褛,脸上还满是脏污,看来是一群难民了。
人群渐渐走近,在离队伍五十尺的地方慢了下来,领头的一名汉子手一抬,所有人全都停住了脚步,巴巴地望着众人,眼睛里泛着绿光。
“怎么办?”赵承希担心地看了眼苏展柏,很明显,这群人是先前看着老汉要到了吃食,才一拥而上的,如果今天他们没有得到食物,怕是会引起一场骚、乱。
苏展柏大声一喊,“靳勇!”
队伍里立刻有一名满脸胡渣的汉子打马上前,拱手道:“将军有何吩咐?”
苏展柏瞥了他一眼:“立刻带一百兵士,随我前往延平县衙,我要亲自会会这位延平县的‘父母官’!”
靳勇面有难色:“将军,可是这里怎么办?还有这里天高皇帝远,我们还是少惹事为妙!”
“他敢!本将军可不是吃素的!”苏展柏眉头一掀,对赵承希道:“赵兄,咱们立即去会一会这姓杨的!”
“将军,这不好吧!”一名军士道,“皇上规定我们不得在路上逗留,若是多管闲事,会以贻误战机论处啊!”
“李副将,你就这点胆子,也敢上战场?”苏展柏不屑地斜了他一眼,“我苏展柏一路快马加鞭,不曾停留,不过是在此歇息半日,难道不可以吗?”
他冷冷地瞪了李副将一眼,后者连忙低下头去,唯唯诺诺道:“是,将军所言甚是,大家都累了,在此安营扎寨,明日再赶往边境。”
苏展柏满意地点点头,对地上的老汉道:“还请老伯为我们带一下路不知可否?”
老汉连连点头,喜不自胜。若是这次能好好教训一下县令大人,他们老百姓的日子不知道能不能好过一点。
苏展柏又回头大声道:“大军原地不动,等候本将到来!”
众军士齐声应了,苏展柏看了眼方才说话的李副将,吩咐道:“本将军把这里交给你,你要给我好好看着,记住,不得伤人!”
李副将心里有些打鼓,“若是他们涌上来抢粮食,咱们也不能还手吗?”他有些畏惧地看了眼那群人,至少有几百号人吧,苏展柏命他们不得伤人,可若是他们哄抢而上,那就不好办了啊。
“这还用我教你吗?你的脑子是用来干什么用的?”苏展柏寒声道,目光如刀般射向他,“那好,脱下这身战甲,本将军会好好教教你!”
“不用了,不用了!将军,属下知道该如何办了。”李副将已经吓得出了一头汗,连声道。
苏展柏腿一夹马肚子,骏马奔跑起来,赵承希将地上的老汉一捞,放到了自己的马背上,跟上苏展柏,后面的靳勇带着一百名军士也紧随而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延平县衙进发。
远远地就瞧见了延平县的城门,气势宏伟,固若金汤,守城兵见来人了,拿枪指着他们:“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我们是征北大军,见了将军还不打开城门?”靳勇见守城兵并不畏惧他们,驱马上前。
守城兵见苏展柏一行不过百十号人,并不胆怯,昂首道:“咱们不认识什么征北大军,这里是延平县,我们大人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