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手里的动作,对钟班长笑道“这怎么是问题出在你这里,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没有什么谁是谁的责任。”说着我安慰样的对钟班长说“再说了,电缆的问题解决我比你熟悉,摊上一个不熟练的得多耗时间,这是在战场上,不是在平时训练中,就算是军事技能大比武也和这不同,战场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会死人的,而不仅仅是谁动作熟练,谁就拿第一的问题。”
说完这些,我爬起身来,飞快的跃出战壕,我没有给于钟飞和我争辩的机会。雨实在是下得太大了,哗哗啦啦地倾倒着,我猫腰窜出之后,便是顺势做了个翻滚,匍匐着向前爬过去,后面的60毫米迫击炮发射了三颗烟雾弹,砰砰砰地在雨幕中炸出一片弥漫而开的烟幕,以便在为我接近阵地前沿的障碍线提供屏障。泥泞在身下被滑出一道痕沟,炮弹炸起的泥浆如雨样地而下,这种滋味真不好受。
“注意机枪掩护我。”在爬行到距离断线处几乎三十米处的时候,我飞快的爬起身来,跃进一个弹坑,继而翻转身来,背靠着冲着己方阵地那边打了个手势,捂着耳麦喊道。
话音未落,敌人猛烈的机关枪火力便直接横扫了过来,就将我赖以藏身的弹坑周围打得泥浆四溅,一发敌人打来的迫击炮弹更是砸落在不远处,掀起的泥水劈头盖脸而下,淋得我满身都是。看着我被敌人的火力给捂住了,心急的钟飞钟班长试图想要爬身出来帮助我,却被刚刚从被炮弹震得头昏脑胀中恢复过来的我给挣扎着挥手制止了:“别过来,我他妈死不了,让小刘呼叫炮火压制敌人的迫击炮!”
看着钟班长的情绪平复下来,我才放心地猫身在弹坑内,稍稍挪动了下位置。距离我不到十米之外的隐蔽位置处就是2班长林深河,要不是我知道这家伙躲身在这里,还真不容易发现他。拨开耷拉在脸上的被雨水给浇湿了的吉利服,林班长冲着我笑了下,尽管我不知道他这笑容是什么意思,但我还是觉得很是亲切。我的确感到很是亲切,比较在这片战场上能够让我感到亲切的东西并不多。包括我们1连在内的约两千兵力此时防守着这块哥达布米以东的交通要地-薯条公路交汇处的阵地,也就等于是切断了敌人的退路,加之这里距离所谓的大雅加达地区实在是太近了,也就自然会成为敌我双方争夺的焦点。看着两军阵地间的开阔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不少尸体,以及那辆烧焦的bmp-1步兵战车的残骸,我的心里怎么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亲切。除了战友之间的感情之外,我现在内心深处唯一具有的恐怕就是大国情结了。如果我中华能够此战之后确定自己在西太平洋地区的霸主地位,就算是牺牲小我又算什么。
骤然地又是一阵由远而近的嘶鸣,这是炮弹在天幕中摩擦的尖利呼啸,我已经习惯了。咣咣咣,155毫米大口径高爆榴弹砸落下来之后所带来的巨大爆炸声在天地之间骤然而起,烟柱在雨中狰狞地扭曲着,火光四起,骤然之间天地间充斥满了暴戾的杀气,尽管老天爷在拼命倾倒着雨水,但仿佛死亡的阴影似乎并没有被这大雨冲淡一些,反而雨水冲刷出一道道猩红的沟渠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狗日的印尼人刚才的炮击几乎将我埋在弹坑里,现在这些狗娘养的也该是要付出代价了。炽热的炮火第一轮就将印尼人冲锋的阵线吞没在火光之中,随之而来的第二轮炮击则是直接打开了敌人的纵深,应该是轰击敌人的迫击炮兵阵地去了,连续两轮炮击之后,第四轮炮火又敲回了首轮炮击位置。我知道这是炮兵们玩的一手绝活儿,也是一招狠手,往往数轮炮击之后,便是将炮火延伸到敌人的纵深,当敌人以为炮火延伸之后,又骤然将炮弹砸回原先的基准线,从而对因为炮火延伸而开始做出应变的敌人形成杀伤。这一招,在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时候,我军炮兵曾经屡试不爽。
我们都知道,在防御作战中,敌人的炮火覆盖下来的时候,步兵往往进入防炮工事躲避炮击,而一旦炮火延伸之后,步兵便是开始从防炮工事进入一线阵地,准备抗击对方步兵的进攻;而进攻作战中,一旦敌人反击的炮火开始延伸打击纵深部队之后,进攻部队应该立即抓紧时间开始冲击,可一旦炮兵“杀个回马枪”,那么也就意味着防御作战中的刚刚进入一线阵地的部队会遭到炮火的覆盖,而进攻作战中,刚刚起身准备冲击的步兵则会遭到可怕的杀伤。
果然,由于我军炮火太过猛烈,进攻的印尼国民军因为伤亡较大,暂时不得不收缩了进攻锋线,甚至在2连的防御当面,敌人还被迫从第一道进攻线收缩到二百米之外,重新建立进攻出发线。这对我来说是很有利的。
“掩护我!”我冲着林深河班长说道,便是提枪跃出弹坑,而林深河班长在掩护我跑出之后,也放弃了这个待了太久时间的狙击阵地,开始转移阵地。
爬过一片泥泞,我钻入几座瓦砾,跑到接近阻塞线的反步兵壕沟的侧面,然后小心的爬过去,数米开外就是断裂的电缆。
“排长,有情况。”就在我准备爬出去的时候,身后的林深河班长告诉我情况不对劲。我立即收回了正准备迈出去的腿。不到两米处之外的瓦砾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瑟瑟声,尽管瓢泼样的雨水可以掩盖天地间的轻微声响,但由于距离太近了,我还是听到了这一丝声音。(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