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雷的邀请,郑芝虎欣然同意,当下便吩咐了几个人在这守着,其他人百十来口浩浩荡荡地跟着张雷往商会新修的会馆。这是以后商会进行商讨决策和接待客户所用的地方,占地宽广,格调也算是拿得出手,请郑芝虎到这裏来,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么大的客户到来,大家自然是纷纷忙碌了起来,徐峰特地叫二狗带着十来个人去大肆采购了一番,又请了明月楼的大厨来掌勺,只不过一个多时辰,便准备了足够所有人大吃大喝的美味佳肴,数十坛美酒摆上桌,酒香四溢,惹得众人都垂涎三尺。
“今日大人强势,想必那苏家以后便不会再来找我麻烦,能够让我安心发展,为表谢意,先敬各位一杯。”张雷斟了满满一大碗酒,说道。
郑芝虎自然是不含糊,一口喝干了碗中美酒,说道:“十年陈酿花雕,好酒好酒啊。”
张雷笑道:“大人原来是个懂酒之人,酒逢知己千杯少,来,我再敬你。”
“张老板如此年纪却是海量,佩服佩服……”郑芝虎又一口将碗中美酒喝尽,两人相顾大笑起来。
张雷高声叫道:“诸位,不用拘谨,还请尽情吃喝,酒肉管够!”
大家都哄笑起来,顿时猜拳的劝酒的声音不绝于耳,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恐怕没有人能够想象,商人和海盗还能够如此融洽。
话分两头,各表一端,与张氏会馆的热闹截然不同的是,此时此刻的苏家却是寂静得可怕,就仿佛大战来临前的压抑。行走中的脚步也是轻轻地,众人似乎都能够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端坐在太师椅上的一老人终于发话了,他对苏彤说道:“彤彤,这一船损失有多少?”他接近七十岁的年纪,是苏家的第一代掌门人,在苏彤面前,他已经是爷爷辈了。
苏伦抢先说道:“七千六百两。”
“七千六百两啊,几个月的纯收入了吧?就这么一炮就没了啊。”他抬头望天,说话的语气波澜不惊,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喜怒不形于色,乃是比那些喜怒无常的人更加让人难以对付的角色。
听了这话,苏伦跪拜俯首,说道:“都是孙儿糊涂,造成如此重大的损失,还望责罚。”
“唉,罢了罢了,若是惩罚你就能挽回损失的话,你以为我不会?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责罚你又有什么用?彤彤,你去跟这张雷接触接触,我自持这么多年看人的经验,却依旧是看不透这个年轻人。”
听说要苏彤出面,苏伦着急道:“万万不可,那张雷每次看姐姐都是一副色迷迷的样子,我怕他对姐姐图谋不轨……”
他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你闭嘴,最近你惹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就在家好好待着吧,生意上面的事情交给你姐姐去做就行了。”
这等于就是夺了苏伦的权了,苏伦想要争辩一番,但是抬头看了看,却是鼓不起那个勇气,最后只能哀叹,跪在地上不说话了,心中对张雷的恨达到了顶点。
苏彤却是不以为意,同时,他也对张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便应承道:“彤儿已经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我相信你,去吧。”
出了房间,苏伦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在裏面带着实在是太难过了,就好像是一只小鸟被关进一个黑鸟笼一样。
“现在你满意了吧?”苏彤瞪了一眼苏伦,说道,“也好,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我不许你再去找那张雷的麻烦,听到没有?现在他等于是有了水师提督做后台,再去和他作对那无异于是鸡蛋碰石头。”
苏伦就像是一只被拔掉了獠牙的老虎,任凭苏彤在那说,也不还口,过了一会儿,两人穿过了院子,苏彤要到自己的房间裏面去的时候,苏伦开口道:“和张雷接触,姐姐小心点。”
“知道知道。今天你的表现,让我很欣慰。”苏彤想起苏伦几次挡在自己的面前,不由得笑起来。
苏伦说道:“姐姐,如果这算是夸奖的话,是我记忆力的第一次。”
再说张雷,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桌子上的美味佳肴已经被糟蹋得七七八八,多数人都已经被美酒灌醉了,不顾形象地趴在桌子上,倒在地上。偶尔突然只见跳出来两个人,大声叫道:“哥俩好啊,五魁首啊,六六六……”
郑芝虎脸上已经红透像煮熟了的皮皮虾,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含糊不清了。不过张雷还好,凭借上辈子多年锻炼出来的白酒两斤不哆嗦的酒量,现在还依旧坚挺。
“兄弟,我跟你说,不是我吹牛,当年咱们在海上的时候……”郑芝虎拍着张雷的肩膀,神志不清地开始叙述多年前自己当海盗时候的光辉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