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尚书,徐光启的府邸自然是非常气派的,地段也是极好,张雷想着崇祯赏赐自己的房子能够有这个的一半大就好了。
一行人进来,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是徐光启便吩咐下人去准备可口的饭菜。
到了书房门口,徐光启对徐敏说道:“敏敏,咱们要商量事情,你就不必跟着来了。还有,不准偷听。”
徐敏嘟着嘴不好高兴地说:“为什么我就不能听?”
张雷说:“听叔叔的话吧,他对朝廷的事情向来重视,你就不要任性了。”
“哦,好吧,不进去就不进去,有什么大不了的。”徐敏双手在背后交叉,原地踱步,听了张雷的话,顺从地说道。
徐光启诧异地看了一眼张雷,又看了一眼徐敏,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说道:“唉,真的是女大不中留了,那你去把峻岩叫过来。”
到了书房裏面按照主次做了。徐光启开口对张雷说道:“去年老夫就十分看好你,而你上次在松江府和我说的那些,现在也在慢慢的变为现实。说真的,在这一点上老夫是自愧不如啊。果然是老了的人,远没有你们年轻人那样说做就做的冲动了。”
“话不是这么说,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张大人就当我是一个热血的愣头青吧。”张雷笑着说道。
那个贺逢圣也吱吱呀呀地说话,张雷反正是不懂手语的。徐光启聚精会神地看着贺逢圣,时不时地点点头。
过了好一会儿的时间。徐光启说道:“克繇的意思是,改革这样的事情就是要愣头青去做才会成功,因为他们没有后顾之忧,所以不会瞻前顾后,做事情会简单明了。”
张雷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汗颜道:“不用说得那么深奥,我觉得任何人做的任何事必定都是出自于原始的冲动,接下来才会去考虑做和不做对自己的影响会有什么不同。之所以不说对大家的影响。是因为我认为人都是趋利性动物,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有对自己有好处的事情,才会激发去做的欲望。”
“我从来都不认为我有多么伟大,我的初衷只不过是因为想让自己过的好一点,就好像我决定烤制烟草,是因为我受不了其他的村民整天在我家门口吵吵嚷嚷。再后来。我制作香烟是为了我自己家的烟草能够卖更多的钱。再再后来的火柴是为了点燃香烟的时候比较方便……仅此而已。”
徐光启听得一阵愕然,随即只能哑然失笑道:“你这小子还真的有够实诚的。”
“说实话,徐大人,我就是这么想的,能够做到什么地步我就怎么去做,能够帮人一把的就帮。这样就够了。正所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一上来就忧国忧民信誓旦旦要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这种话十有八九只是说说而已。”
“对,你说的没错,老夫也一直崇尚实干兴国,可惜啊。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你走得远。”徐光启说道。
张雷赶紧说:“徐大人千万别这么说,要不是您指引着我照顾着我。哪里会有我的今天呢?可以说走到这一步,一半的功劳都要归功于大人啊。”
对于张雷这种有什么好处都记得分自己一半的做法,徐光启十分欣赏,他笑着说道:“所有的帮扶都会是在你自己拥有一定的实力下进行的,若不是你有那本事,老夫就算是再怎么扶持也没用啊。”
不过他说的倒也是事实,如果张雷没有这两把刷子,那他现在也还是个默默无闻的木匠,连接触到朝廷的机会都是微乎其微的,更别说达到现在这样的身份地位了。
徐光启又向贺逢圣问道:“克繇,最近在做什么?”
贺逢圣吱吱呀呀地说起来,张雷经过徐光启的解释之后才明白,贺逢圣现在的工作主要是整理聋人教育家思想家父亲贺时泰着作《思聪录》《人模样》《作师篇》。
思聪录是明朝聋教书籍之一;人模样收录古代中国手言手语图示与军事手言和明朝军事手语;作师篇讲解怎么做教师怎么实践教育和特教,可以说是明朝教育着作之一。
“原来是这样,教书育人,开化文明,而且还是聋人教育。可敬可佩。”张雷说。
当时的张雷并没有想到,贺逢圣将会和自己的生活有什么交集,会和自己未来的大计划产生联系。
三人又说了一些什么,基本上是关于聋人教育的问题,这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外面一人说道:“张大人,学生来了。”
“进来吧。”徐光启说了一声,仇崖进来,看到贺逢圣也在,赶紧打了招呼。张雷笑着说道:“恭喜你了,现在得叫你一声仇大人了。”
仇崖愕然,抓着后脑勺,一脸莫名其妙地问道:“呐,这是什么个情况?”
徐光启笑着说道:“你现在可是南京工部营缮所所副,正七品的官儿。”
张雷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仇大人,现在咱们可是一个品级的同僚了,而且我就是个练兵的,你可是在中都管工程的,肥差啊。”
“啊?真的么?”仇崖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显然是因为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还没有做好准备。
徐光启说道:“真的,老夫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今儿早上张大人可是当着群臣的面演示了蒸汽机,皇上龙颜大悦,下令成立格物院,原本是叫了张大人来管理的。不过张大人推举了你。”
他将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下,特别点名了这个位置是张雷让给他的。
仇崖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他一脸欣喜的表情就好像是走在路上突然天上掉馅饼了一样。
“学生多谢张大人栽培。”仇崖来到张雷面前恭恭敬敬地鞠躬,自称学生。这职务既然是张雷让给他的。那么叫上一声先生自然是理所当然的。
张雷扶起他来,说道:“仇大人莫要行此大礼,咱们现在可是平起平坐的官儿了。不能那样拘谨。而且你在京城做官儿,比我这外官要厉害多了,以后还得仰仗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