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雷对于郑芝龙联手征讨刘香的邀请,没有过多的犹豫就答应了下来。原本以为郑芝龙现在就要出兵攻打,却没想到他说要将战船和大炮好好改造,愣是将张雷在福建留了半个月。
完事之后,张雷回到京城去,这一来一回又用去了很长的时间,原本郑芝龙完全没有必要将他叫过去的,但是不知道郑芝龙此举意欲为何。
回到家还没半天的时间,又有王承恩前来拜访,张雷无奈地只得在书房又和他会面。
“王公公,你怎么有空过来我府上了?”张雷笑道,自从不用去上朝之后,两人会面的机会已经是非常少的了。
王承恩捏了个兰花指,说道:“张大人呐,现在皇上可是把你当宝贝了,奴婢想见着你都不容易了。”
张雷笑了笑,说道:“哪里哪里,我是怕王公公不待见我啊,要是你真要找我了,随便派个人来传唤一声,我保准到。”
“张大人还是如以前那样彬彬有礼,奴婢很是欣慰啊我,也不枉费奴婢在皇上面前替你说好话了。”王承恩说道。
张雷抱拳,说道:“张某多谢王公公这些年来的照顾。”
王承恩笑道:“张大人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们都是大明朝的臣子,能够帮皇上做事那是极好的,现如今张大人您能够为大明朝带来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奴婢能够帮衬一把的,自然不能藏着掖着。”
“是是是。王公公心怀天下,张某佩服得紧。”
“张大人为国为民。也是为官者之典范。”
……
两人相互恭维了一番,王承恩这才说明了来意,原来是这总督陈奇瑜与郧阳抚治卢象升合兵于上津,两军之中稍微有些摩擦,想要弄个中间人去调节调节,说白了就是去当和事佬。
“总体上也就是这么个情况,想必其他的奴婢也不用多说明,皇上已经传话下来。说是要张大人即刻启程前往天津。奴婢已经将文书和调令都给带过来了。”说罢王承恩便将手中一直提着的一个锦盒放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
张雷吓了一跳,说道:“竟然如此着急?”
王承恩笑道:“你也了解皇上的性子,说要去做马上就要做的,谁也拦不住,更何况是大战的事情,那更是能省的程序就给省略了。”
张雷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是王公公,张某可是刚刚才回来。今天早上刚刚到,你这下午又要我出去……”
王承恩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张大人,我也知道你的难处,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天下正值乱世,咱们作为臣子的。能够多做一些的就做吧,若能早日安邦定国,也算是为百姓多出一份力气。”
张雷见推脱不得了,只能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也只能如此了。张某即刻启程便是了。”
“皇上的旨意奴婢已经传达,这就回宫里去了。告辞。”王承恩站起来作揖道。
张雷拿出一张银票来塞到王承恩的手中。说道:“王公公幸苦了。”
“不幸苦不幸苦,奴婢预先祝张大人一方风顺,凯旋而归。”王承恩熟练地将银票塞进袖口,愉快地说。
王承恩走了之后,张雷便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三个女人,听说张雷要上战场,都是十分担心,张雷花费了好大的口舌才算是将她们三个人说服了,收拾了东西,跨上自己的宝贝血喉马,带着四个保镖便出发了。
北京到天津的距离也不是很远,再加上张雷这算是急行军,所以只不过几天的时间就到了天津。
天津,军营。
一顶一顶的帐篷绵延数十里,在一个拥有平坦的草原的峡谷之中驻扎。
外面用手臂粗细的木头削尖了捆在一起当作栅栏,手持长矛的士兵们不停地巡逻着。
张雷几个人的到来,早就已经被站在哨塔上面放哨的士兵发现了。
“站住,什么人?”当张雷和四个护衞来到栅栏前面的时候,看门的那两个人伸出长矛,指着几人说道。
张雷下了马来,将特使的令牌拿出来,说道:“我乃是皇上派来的监军,兵部右侍郎张雷。”
左边那士兵朝右边那士兵看了一眼,然后过来接过张雷的令牌验证了真伪,确认他所说属实之后,便双双跪倒在地,说道:“见过大人。”
张雷摆了摆手说道:“都起来吧,不知总督陈大人和卢大人可在军营?”
“在的,小的这就去通报,还请特使稍等片刻。”左边那士兵说道。
张雷点点头说:“去吧。”
过了一会儿的功夫,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大踏步走了过来,活像是没有脸红的关公,毛发浓密,看起来十分生猛,手中提着一把宽背大刀,一看就是走的大开大合的路线。
“陈奇瑜见过特使。”他走过来,单膝跪地,双手握住刀柄,将刀尖插在地上,声音浑厚低沉。
张雷走过去手掌置于陈奇瑜双手手肘微微上托示意他站起来,脸上露出笑容来:“张某不懂得行军打仗,不过对于其他的还算是有点心得,张某在这裏的这段时间,希望陈大人不要让我为难。”
陈奇瑜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特使放心,我陈大胡子只管打战。”
“那是再好不过。”张雷点点头,又问旁边那士兵道:“不是还有一个吗?”
那士兵挠了挠头,说道:“回大人话,卢大人说他还有东西要写,还请容他稍后拜见。”
张雷一听,脸上微微有些愠怒。也算是明白了一些为什么这两个人不和了,一个风风火火。一个却是不紧不慢,若是能够和平相处,那才是怪事了。
“这是怎么回事?带我去他帐中看看。”张雷严肃地说道。
看见张雷这表情,陈奇瑜心中大喜,这个书呆子,一来就把人得罪了,以后可有你好看的了。
一行人便往卢象升的帐篷而去,卢象升的帐篷和周遭士兵住的帐篷一样。士兵为张雷掀开了帘子,张雷走进去,却见一中年儒生,身穿白色儒衫,头戴冠帽,正坐在桌子前奋笔疾书,看到来了人。这才抬起头来。
“卢大人,写什么呐?看来你很忙啊。”张雷一边向那边走,一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他现在感觉很不爽,非常不爽,要是在两年之前,卢象升这样的举动他肯定是不会有任何想法的。但是现在在官场的时间长了,却也不自觉地染上了一些习气,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算是想要与众不同,恐怕也会被时间给磨平。这就是现实。
他语气裏面的不满只要是人就能够听出来,卢象升听了不禁摇了摇头。说道:“区区虚礼,计较如斯,大人,看来你心境也不如何,心乱了,其他的也就跟着乱了。”他说话的时候,慢条斯理的,让人十分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