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厅吃了一份并不地道的青酱意面之后,胡杨带着两份笔记完全不同的“作业”,交给了翻译组组长的手上。
检查过作业之后,组长对胡杨和馒头的工作提出了口头表扬。他们俩是第一个完成作业的。
这一趟出来的翻译组成员,除了这位组长之外全都是年轻人,都是第一次出国,甚至除了他都之外还都是单身的。
年轻人从国内的环境一下子跳到国外,一头扎进这花花世界里,心态难免会有变化。
当然他们受过这多年思想教育,还不至于做些什么出格的事,但分心就在所难免了。
受到顶头上司的口头表扬,胡杨当然也要谦虚一下。但就在这时,胡杨眼角的余光看到走廊尽头,出现了一个见过的人。
见过面,没有说个话更没有自我介绍,所以自然就只是见过的人。
胡杨的立刻和组长告辞,然后立刻返回了他和馒头的房间。胡杨掏出钥匙打开房门,那个见过的人就站在门口。
一进门胡杨就闻到的血腥味,他立刻问那人:“人在哪儿?”
那人说道:“卫生间。”
胡杨立刻走向卫生间,那人在后面小心的关好房门,并挂上了门链。
一走进卫生间,胡杨就看到了躺在浴缸中的馒头。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能够达到的这种程度,馒头的失血量肯定不低。
馒头的意识还清醒,但肯定坚持不了多久。看到胡杨,他还能挤出一个难看到极点的笑容,他好像想要说什么。但胡杨毫不客气的阻止了他。
“省着力气,醒了再说。”
馒头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便同样毫不客气的晕了过去。很多人都被影视剧误导,认为这种情况下,应该声泪俱下的喊道:“不能睡,不能睡,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其实,只有低温环境或是担心伤者体温过低的时候才是这样。需要伤者保持清醒,以维持较高的体温。但严重外伤的人正相反,昏迷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保护。
胡杨一边在洗漱台背面翻找的急救包,一边问那个人:“有什么是需要我知道的?”
那个人沉默了片刻,说道:“一个小时前、枪伤、9毫米手枪、三枪。大腿、腹部、右大臂。”
胡杨翻出一个画着红十字小盒子,打开之后略感失望。并没有他最需要的缝合工具。只有酒精、纱布、碘酒、脱脂棉和医用胶布。
就在这时,那个人递过一个用毛巾卷着的东西。胡杨接过打开一看,正是他最需要的缝合工具,手术刀还有医用钳子。
那人说道:“我刚去了酒店医务室。”
胡杨看了那人一眼,目光扫过他的右臂:“要不要先处理你的伤?”
那人摇头:“我挺得住。”
胡杨轻轻点头,便不再管他,专注于浴缸里的馒头。胡杨用见到把上伤口附近的衣服剪开,让创口暴露出来。
粗略的检查之后,胡杨悬着的心稍微落下一点。馒头的运气不错,中了三枪只有一颗子弹留在身体里。手臂和腹部都是贯穿伤,只有大腿上子弹卡在了骨头上。
主要的出血点是腹部的伤口,大腿和手臂的流血量普通,应该是都没有碰到动脉。那么最先要处理,就是这个腹部的伤口。
没有子弹留在体内,那就只需要清创缝合就可以了,这些胡杨很擅长。不过在这之前,需要对内脏的损伤做一下评估。
在没有造影设备的情况下,通常评估的方式,就是把手指头从伤口插进去,直接靠触感进行判断。在胡杨身后的那个人,看到胡杨把手指头的插进馒头伤口,第一反应就阻止胡杨。
但在他用左手摸到手枪的同时,胡杨说道:“不想他死在这,就老实看着。”
许是被胡杨陡然而发的气势所震慑。也可能他这个动作,本就是身体走在意识前的下意识反应。
总是这个人没有再做任何多有的动作。但胡杨明显听得到,他的呼吸频率比之前快了几分。
半分钟后,胡杨把手指拔了出来,说道:“馒头运气真不错。肝脏,胆囊胰腺都没有碰到。我应该能给他抢出几个小时,希望你已经安排好后面的事。”
不待那人说话,胡杨就说道:“我要开始缝合了。”
枪伤的处理,胡杨还是有些心得的。不管是上辈子做特工还是这辈子当兵,这种伤他接触的太多了。所以他也很清楚,自己不是那个能救馒头命的人,而是帮他多撑一段时间的人。
现在缝合伤口目的就是止血以及降低感染风险。所以不需要考虑的太多,关键是要快,而且要快而不乱。
两分钟,两层缝合,前后一共用了二十九针。再接下来是手臂的伤口。前面子弹入口四针,后面出口十一针。
值得庆幸的是,对方用的9mm口径制式弹。相比臭名昭著的达姆弹,制式弹头更容易造成这种的穿透伤。
子弹的杀伤力来自它所携带的动能,达姆弹之所以致死率高,就在于可以将弹头的动能全部留在目标体内。贯穿了,就代表一部分动能随着弹头离开了身体。自然造成的伤害就小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