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迷茫!平原的忧鬱(1 / 2)

弓之道 raystorm 12300 字 1个月前

我无力的放下了拳头,看着血迹斑斑的手掌,疼痛直钻我的心中,但是,更痛的伤来自心本身。泪水在眼眶中滚动,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

“不,”我用力擦了擦眼泪,狠狠甩了甩头,“我不哭,雷不会哭的……雷已经是大人了,不会哭的……”我抽了一下鼻子,转过身,大踏步向前走去,路就在面前,为了师父,也为了铁锤,我要坚强,坚强,更加坚强。

路延伸着,穿过长长的山谷。抬头,只能看到一丝细细的天空缝隙,两边的悬崖高高耸立,而路上,却布满了各种奇怪的花草,越往里走,越茂盛,如同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突然,眼前一花,一片白光猛的泛入了眼里,晃的我几乎要睁不开眼睛,同时,一阵阵清凉的风吹拂了过来,让人顿觉心胸开阔。当我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面前已经是一片浩瀚的湖水,正平静的泛起阵阵的涟漪,一眼望不到头,阳光照去,闪闪发亮,好象巨大的锦缎,正在优雅的舞动着。

“破镜湖,破镜湖!”我欣喜地喊着,奔了过去,张开了双臂,兴奋之情刹时溢满了我的胸膛,汹涌而出,无法自己。

“师父,师父,看啊,看啊,我找到破镜湖了,铁锤,铁锤,这就是破镜湖啊,破镜湖!”

我喊道,扑到了湖边,跪了下来,用手掬起了湖水,那种清凉的感觉瞬时充满了我的全身,疲惫和伤痛都在那个时候消失了。湖水从我的手中慢慢的流下,化成细细的一条水流,洒向湖面,溅起了无数小水滴,发出清脆地声音,悦耳,湖水是那么清澈,那么平静,静静的泛起星星点点的波澜,宽容地敞开她的胸怀,欢迎着每一个陌生的访客。我看着湖水,一时有些痴了,甚至手中的水流光都没有注意。这就是破镜湖的湖水,神奇的湖水,也是铁锤用生命换来的湖水。我小心翼翼地取下身上的水囊,将裏面的水轻轻地倒在草地上,然后郑重地灌满了湖水,小心的放在怀里。这水,我要像保护自己的眼睛一样保护着,完成铁锤的嘱托。

我站了起来,四下环顾着,现在,该完成我自己的事情了。类龙在哪里呢?这个时候,我又想起了金石的嘱咐。

“雷,你必须找到类龙。”

“可是,类龙到哪里去了呢?”我问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师父一定是打发类龙去了一个地方:龙的圣域。”金石说道。

“我知道,那是龙成长的地方。”我说道,“可是,下一个圣域又是什么地方呢?”

金石似乎胸有成竹。“下一个圣域,应该是破镜湖,去那里,雷,但是,你要有心裏准备,那并不是个容易到达的地方。”

“放心吧,”我忽地站了起来,“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阻挡我。”过了一会,我想起来一件事情,问道:“金石,为什么龙需要到圣域才能成长呢?为什么类龙自己知道圣域在哪里,谁来教它怎么做呢?”

“不需要谁来教它,”金石看着我,摇了摇头,说道:“这是本能,雷,龙有找寻圣域的本能,凭着它龙的血脉,类龙就能找到圣域。”

“真是神奇……”我喃喃说道。

“与其说是龙的奇迹,还不如说是自然的奇迹。天上的大雁每年冬天都会向南飞,海里的鱼儿春天都会向河里游,在冥冥中,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教导万物生存的法则。龙是和人截然不同的生物,甚至在天上的神看来,龙比人更受到宠爱。龙的修炼过程和人是完全不一样的,通过在每一个圣域接受上天赐予的力量,逐步的成长。而圣域本身,也是一个磨练的过程,龙一生中,所要经历的圣域是逐步提升的,开始的时候,圣域很容易到达,也很容易找寻,但是,到了后来,为了成长,龙必须找到更加奥妙的圣域,也更加难以到达的圣域。破镜湖就是类龙要面临的第一个挑战,它必须靠自己的翅膀飞进去,飞过高山,越过荒岭,才能到达。以后的圣域会更加的难,只有这样,才能不断提升龙的力量,当然,也有很多龙不能达到圣域,最后默默死亡在旅途中的。比起人的修炼,比起你走的弓之道,龙所要走的道路更加艰难啊。这也是为什么千百年来,龙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最有力量和智慧生物的原因。”

“类龙,你在哪里呢?”我自言自语道,看着天空,在湖边坐了下来,等待着天色暗下来,心情却慢慢沉重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在湖面一阵又一阵温和的风吹拂下,我感到了困倦,虽然努力打起精神,但是,还是忍受不住那温和的诱惑,慢慢的进入了甜美的黑暗中去了。

这是我离开师父后,第一次没有作噩梦,睡的非常香甜,内心也相当的平静,似乎这湖水有一种魔力,能让人忘却一切的烦恼。可是,烦恼能一辈子忘却吗?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湖面在月色下依然是那么美丽,升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无声无息的弥漫在湖水上,将整个湖面点缀的神秘而幽静。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一双眼睛正在看着我,蓝色的眼睛。

“类龙?”我吃惊的抬起了身子。

不错,那双蓝色,如同湖水般清澈的眼睛,是类龙。不知什么时候,类龙已经到了我的身边,静静地伏在我的脚下,看着我。

“真的是你吗?类龙?”我站了起来,颤抖着问道。

类龙笑了,笑的那么温和,那么单纯,就像我熟悉的类龙一样,却又有一些不同,可能是夜色加上雾气的关系,类龙和平时的类龙有些不同。

“雷,你怎么到这裏来了,吓了我一跳呢。”类龙说道,晃了晃尾巴。

突然,我的感情再也抑制不住了,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股热浪从我的胸口涌出,冲上了我的头,化成了滚烫的泪水,奔腾而出。

“类龙,类龙!”我跳了起来,一把抱住了类龙,再也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类龙吓了一跳,不知所措的站着,用爪子轻轻拍着我的背脊。我哭了好久,索性将一直郁在心头的悲伤都尽情的倾泄出来,这些日子来,我一直盼望这个时候,盼望能在亲人的肩膀上大哭一场。这个世界上,除了师父,类龙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最好的伙伴。终于,过了好久,我感到心情好多了,这么一哭,郁结在内心的痛苦都被释放了出来,人好象轻松了很多。

“别哭了,你哪里来那么多水分啊?”类龙拍着我,说道,“师父还没有收留你吗?”

“师父她……”我一时说不出话来,想起了金石所说的一切,突然挣扎了一下,后退了一步,离开了类龙的怀抱。

类龙并没有发现我的异常,还在安慰道:“没关系,瞧,我也被师父赶出来啦。这下真好,本来我还想去找你,没想到你这么鬼精灵,居然找到这裏来了。”

“你也被师父赶出来了?”我擦了擦眼泪,问道。

“是啊。”类龙耸耸肩膀,说道,那神情,好象有多光荣似的。

“师父把你赶走后,又叫我也滚蛋,说我太懒惰,简直不像龙,连飞也不会,怎么能到下一个圣域来。”

“是啊,”我暂时忘却了烦恼,问道,“师父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啊,你不会飞,怎么过来的啊?”

类龙得意地笑了。

“笨,我不会飞,可是我会跑啊。这么高的山,我飞了一会,就累了,于是,我不高兴飞了,索性爬山吧,别人爬不上去,可是我可以啊,我的爪子很厉害啊。”

我忍不住破涕为笑,说道:“你可真是厉害,别的龙都是飞进来的,你居然是连滚带爬翻过来的,难怪师父说你不像龙。我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龙,你到底是不是啊,别是什么东西假冒龙啊?”

“我当然是了。”类龙裂开嘴巴,嘿嘿笑了起来,“会用脑子的龙啊。”说着,它抬头看了看天空,点了点头。

“那个时刻就要到了,我去了,雷。”

“等一下,类龙,”我不解的看了看天空,问道,“今天不是满月啊?”

类龙做了一个鬼脸,说道:“你看着就知道了。”说着,它突然张开翅膀,猛的扇了起来,刮的我的脸生疼。类龙努力扇动着巨大的翅膀,居然飞了起来,它飞到半空高,停止了扇动,翅膀伸展着,盘旋了一会,向湖心慢慢的飞了过去。我惊讶地看着,原来龙飞翔的样子是那么优美,那么高贵,在那个时刻,我更加觉得类龙陌生了,是我离开类龙太久了,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此时,类龙已经在湖的上空开始停留,远远的,盘旋在那里。这个时候,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月光开始明亮起来,而湖面上,出现了一些小小的闪亮的光点,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从湖水中浮出来,缓慢地向上升腾着,飞舞着,很快,无数的光点都纷纷从湖水中上升,整个湖面刹时被照的异常明亮,那光点,如雪花,如落英,只不过不是飘降下来,而是向上飞舞,密密麻麻的,煞是好看。整个湖面上都充斥了这种神奇的东西,它们如同有生命一样,最后多的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淡淡的白色光芒,从湖面直射向天空,而正当中的月亮,也开始撒下它的月光,一束半月形的清淡光芒,两束光芒最后在半空中交会,融合在一起,明亮而美丽。我开始有些明白了,类龙为什么要选择在半月的时候,那是因为,整个破镜湖就是半月形的,如同一面破碎一半的镜子,和天上的半月正好吻合。

类龙在那光芒中飞舞着,最后竟停在半空中,沐浴在神奇的光芒中,一动不动。渐渐的,我吃惊地发现,类龙的身体开始变大了,通体白色,甚至都开始有些透明,恍如在雾中,在梦中。它的翅膀伸展开来,越来越长,越来越宽,发出一种变换的光芒,头上的角也在变长,这一切,都说明类龙正在成长,不光是它的身体,还有它的力量,在它的身上,聚集了一层薄薄的光芒,那光芒,好象是来自于类龙本身。湖面的光线开始暗淡下来,但是,类龙身上的光芒却越来越强了,到了最后,类龙的身体形成了一个明亮的光团,在最强烈的光线下,类龙突然仰头发出了一声长啸,清亮而高昂,直破天际。我第一次听见类龙发出这种声音,这种傲视万物的声音:龙吟!

我叹了一口气,慢慢从背后取下了弓箭,弯弓,搭箭,瞄准了类龙。

这是我来破镜湖的目的,杀死类龙。

“雷,要战胜龙飞扬,你必须取得类龙的生命。”金石的话似乎又在耳边回响了起来,我的心正在流血,但是,拿着弓箭的手却异常平稳,抖也不抖。

“和龙飞扬对抗的唯一方式,就是比他更强。龙弓的弱点,就是必须要依靠他的龙来维持自己的力量,甚至是生命,所以,龙弓是不会杀死自己的龙的,除非在一种情况下。”

弓弦发出吱哑哑的声音,类龙依然在那里,盘旋着,吸收着最后一丝光芒。

“当龙弓想要玉石俱焚的时候,就会杀死自己的龙,吸收龙在死前的力量,龙在临死时候的爆发力无疑能发挥龙弓最强的威力,但是,在龙死后,龙弓由于再也得不到龙血,也会很快死去,所以龙弓对自己的龙,就像对自己的生命一样。要在短时间内超越龙飞扬,只能靠龙弓的这最后一招。雷,我知道你很难,但是,在师父和类龙,还有你的生命之间,必须作出选择。”

我能选择吗?我不能,为了师父,还有什么是不可以做的呢?我对不起类龙,当我战胜龙飞扬,解救了师父后,我会用自己的生命来向类龙赔偿的。原谅我吧,类龙。当我的箭射向类龙的时候,我就彻底和弓之道决裂,走向那无底的黑暗,走向堕落和毁灭的深渊。这个时候,在我脑海中,无数的画面在浮现着。当我第一次遇见类龙,那胖胖的类龙,还有我们在一起的快乐日子,美丽的凤尾鸟,可爱的石榴,还有……再一次,我的手开始颤抖起来,类龙那蓝色的眼睛总是不断在我的眼前闪动着,如同湖水一般的蓝色,那么纯洁,那么清澈,不含一丝的杂质……

类龙,原谅我吧……

这一切,都是为了师父……

为了师父,即使是堕落到黑暗之道……

原谅我吧,师父,弓之道,我不能继续了……

箭,发出了尖利的破空声。那声音是那么刺耳,打破了湖面的宁静,如同一只怪叫的夜枭。

我看见类龙在半空打了个旋,扑扇着翅膀,白色的身躯发出微微的光芒……

当我疲惫不堪的从小路返回的时候,那个石门不知道什么已经消失了。

我毫无阻挡的穿过了小路,走出了山谷。夜色下,一个人影静静的站在路的另一边,是玛格塔拉。他似乎已经站了很久了,夜风抚动他白色袍子的下摆,显得优雅而沉静,他的一只手背在背后,另一只手那着那本魔法书。我看到了他,停下了脚步,没有说话。

“完成了心愿吗?”黑暗中,玛格塔拉开口了,看不清他的面容,声音也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好象他已经知道了一切。

我还是没有说话。

玛格塔拉向前迈了一步。

“雷,”他静静地说道,“人常常会迷茫,是因为选择不管是否正确,都会让人痛苦,一切都结束了,雷。”

“不,还没有结束。”我突然抬起了头,说道,“我……并没有杀死类龙。”

“什么?”玛格塔拉惊讶了。

“因为在我要射出那一箭的时候,师父的面容突然浮现在了我的眼前,”我慢慢说道,看着远方,“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师父这样的面容,那么悲伤的面容。我的心犹豫了,迷茫了,原本坚硬的心开始融化了,什么力量在最后一刻阻止了我。我相信,师父宁愿死去,也不愿意我偏离弓之道,虽然她远在千里之外,生命垂危,但是在那一刻,我却清楚地感受到了师父的思想,师父的意志。”

“是这样……”玛格塔拉喃喃说道,“那你师父怎么办?你将来又打算怎么办?”

“办法一定会有的,”我看着玛格塔拉,坚定地说道,“一定会有的。”

玛格塔拉没有说话,许久,他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你一定会是个好弓箭手的,雷。”说着,他的手一摆,回头说道:“出来吧,铁锤,别装死了。”

从玛格塔拉的背后,转出一个高高的身影,居然是铁锤。

“你没有死?”我惊讶了,问道。

铁锤嘿嘿笑了,摸了摸脑袋,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只是摔了个屁股墩。”

“让我来告诉你吧,”玛格塔拉微笑着说道,“这种魔法是不会伤人的,想想也知道,大祭祀马乌可可怎么能伤害人呢?这不成了邪恶魔法师了吗?”

“可是,你说过……”我有些不解,说道。

“对不起,我说慌了。”玛格塔拉做了一个有趣地表情,“看着你们那么折腾,真的很有意思呢。”

铁锤走上前,看了看玛格塔拉的脑袋,又看了看自己的铁锤。

“你看什么?”玛格塔拉问道。

“我是在琢磨,到底是我的铁锤硬,还是你的脑袋更硬一些。”

玛格塔拉并没有害怕,做了一个无所谓的表情,说道:“这不能怪我,要到达破镜湖,是必须经过这样的考验的。不错,马乌可可是说过,不能让人取走破镜湖的湖水,但是,他后面还加了一句:除非是心地善良和正直的人。铁锤,你和雷一样,都经受了考验,在关键时刻,你牺牲自己,把机会让给别人,你有资格取得这神圣的湖水。”

我拿出了胸前的水壶,郑重其事的交给了铁锤。铁锤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眼中露出了兴奋的目光,捧在手里,不住地打量着。玛格塔拉又转向了我。

“雷,你也经受了考验。”

“我?”我糊涂了。

“是的,你。”玛格塔拉显得相当高兴,如释重负的样子。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要来,我一直在这裏等着你,受马乌可可的委托。”

“你……你能说的详细一些吗?”我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

玛格塔拉笑了,微微鞠了一躬,说道:“破镜湖守护者,玛格塔拉愿意解答这一切。事情还要从几天前说起,那个时候,大祭祀马乌可可突然接到了你师父的一封书信,可能就在你师父收到龙飞扬的挑战信后吧。你师父是个了不起的人,在那种时刻,她并没有要求马乌可可的援手,她完全有权利要求马乌可可这样做的,自从圣杯事件后,马乌可可一直欠你师父一个人情。她只是要求马乌可可照顾好你,并传授给你破解龙弓的方法。马乌可可接到这封信后,立即命我在破镜湖等候你的到来,他知道,你会到这个龙的圣域来的。”

无数谜团在我的心中滚动,此起彼伏,但是,一股暖流在我心中的涌动着,师父在那个时刻,依然担心的,还是我。

玛格塔拉继续说道:“马乌可可十分的犹豫,尽管你师父这样的要求,但是,由于破除龙弓的力量是一种十分可怕的力量,即使是你师父,也未曾获得过。最后,马乌可可决定给你一个考验,最终决定你是否有资格获得这种力量。雷,这个考验是十分残酷的,也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验。马乌可可想知道,你是否能够坚持弓之道,即使是面对最困难的选择,在你最亲爱的师父生命面前,是否能够抵御黑暗的诱惑。黑暗最大的破坏力,是当你认为选择黑暗是为了正义的时候,尽管理由多么充分,也是不能利用黑暗来对抗黑暗,这样,只会使黑暗更加的强大。龙飞扬倒下去,而另一个比他更强的龙弓也就诞生了,那就是打败他的你,雷。这将是一个永无止境的循环。”

玛格塔拉说的很深奥,但是,我开始有些隐隐懂了。

“于是,我在这裏设下了魔法,等待着你的到来,没想到,这个铁锤也搅了进来。”说着,玛格塔拉看了看铁锤,微微一笑,“我略施计策,终于使你摆脱了那个铁锤,独自走进了破镜湖。在那里,有另一个魔法等待着你,那是幻像之墙。雷,在破镜湖看到的一切,都是你的幻像,其实,早在你来之前,类龙已经离开了,幻像之墙将时空重叠了起来,让你们相遇,为的是测试你的心灵。在最后关头,你选择的正确的方式,尽管选择是痛苦的,也许你师父会死去,但是,这正是马乌可可希望的选择,作为奖励,你将得到这个。”说着,他拍了拍手中的书。

“这是什么?”铁锤好奇地问道。

玛格塔拉故作神秘,笑了笑,“故事。”

终于,令人惊心动魄的一夜过去了。

我的命运就这样转变过去,又转变过来,可是,当早上的太阳再次出现的时候,我又充满信心的上路了。破镜湖渐渐消失在视野之外,还有那个守护者,玛格塔拉。我手里,拿着他给我的书,而铁锤,也取到了他所想要的湖水。

“打开看看,打开看看!”铁锤满脸的兴奋,在我身边上窜下跳,比我还着急。

而我却有些焦急。玛格塔拉说,师父只有七七四十九天时间,除去到破镜湖的路程,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打开看看,快啊!”铁锤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心思,还在一旁嚷嚷着。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本书。

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也许是时间太久远了,纸张泛黄,字迹有些模糊。可是,令我非常傻眼的是,上面的字,歪歪扭扭,我一个都不认识。铁锤从我背后伸过了脑袋,他的脖子真长,直接越过了我的肩膀,脑袋搁在我的肩头,好奇的看着。

“什么啊?”他失望地说道,“这是字还是画啊,简直是莫名其妙。”

我的心沉了下来,这下怎么办,拿着一本天书,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解读。

“还是回去问问玛格塔拉吧,这些魔法师都是这种臭脾气,话说一半,含含糊糊,还拿这种怪东西糊弄人。”

我摇了摇头。

“不,”我说道,“玛格塔拉把这书交给我,一定有什么深意。也许,这是另一个考验吧。”说实话,我也是自己安慰自己。

“再翻翻看。”铁锤想了想,说道。于是,我又一页一页的翻着,书中的文字虽然看不懂,但是,奇怪的是,这书中却有很多插图,画的非常精美,尽管年代久远,但是,徐徐如生,呼之欲出。我看到了很多没有看到过的东西,奇特的生物,长着一只眼睛的怪人,突然,一只龙的样子出现在书中。

“是龙啊。”铁锤叫道。那龙十分的威武,高昂着脖子,伸展着翅膀,扭着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天空,神态高贵。

再翻过一页,越来越多的龙出现在插图中,各式各样的龙,另人眼花缭乱。也许,真的像是玛格塔拉所说的,这裏面一定有个故事,一个遥远的故事。很快,翻到了最后一页,一个人形出现在了上面。

“弓箭手!”铁锤又一次叫了起来。

不错,是弓箭手,他的样子非常潇洒,满弓搭箭,背后,是一轮正在升起的太阳,他的面目有些忧伤严肃,正拿弓箭对着什么目标。在他的下面,有一张小小的地图,一条箭头穿越着地图,目标指向终点。在地图下面,有几个小字,字迹新鲜,好象是刚写上去的,我仔细辨认着,发现那是我可以认得的文字:弓之道。

“弓之道?”我喃喃读着,百思不得其解,在我的印象中,弓之道是修炼弓箭的方法,难道,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一条通向弓的道路吗?我皱紧了眉头。

“雷,看这个,”铁锤索性把手也伸过了我的肩膀,用细长的手指指着地图上的一个标记,“我认识这个,这是忧郁平原啊。”

“忧郁平原?你能肯定吗?”

“当然,”铁锤喜形与色,说道,“看到那棵树没有,那正是忧郁平原的象征,邪恶的忧郁之树。”果然,我看见地图上的一小片形状,中间标记了一棵孤零零的树,而那个指示方向的箭头,正好从那棵树中间穿过。我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回,我的旅途上免不了和这个唠叨的铁锤要结伴而行了。

于是,我们没有耽搁,直接赶往忧郁平原。

“铁锤,为什么那个平原要叫做忧郁平原呢?”路上,我好奇地问道。

“这个说来话长了。”铁锤的老毛病,什么事情都话长。

“说来听听?”我耐心地说道。

“那是生活在那个平原的人们起的名字,”铁锤说道,“那是个美丽的平原,富饶,草茂水丰,很久以前,一群人长途跋涉,来到了那里,并且定居了下来。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印象中,童年的草原是那么美丽,简直就是天堂,可是后来一切变了。”

“发生了什么?”

“在那个草原上,还生活着另一个部落,和我们人不太一样的部落,他们身材矮小,行动迅速,有着长长尖尖的耳朵和绿色的皮肤,自称为精灵族。他们经常骚扰我们的生活,但是,由于我们团结,他们的那种骚扰一次一次的被击退。后来,那些精灵族不知道使用了什么魔法,让整个平原开始变得萧条起来,水也枯竭了,草也黄了,土地裂开了口子,再也种不出庄稼,可恶的小矮子!”

我努力想象着,以前好象听师父说过有这么一种精灵族存在,但是,在我的记忆中,精灵似乎不是很坏的东西,于是,问出了我的疑问。

“谁说不是啊。”铁锤不满意地反驳道,“那些精灵企图霸占整个平原,想要把人给驱逐出去,才让平原变成这个样子的。后来,村里胆大的人向平原深处探险,发现在平原的中央,生长着一棵奇怪的大树。那树出奇的高大,枝叶伸展开来,遮天蔽日。而那些精灵,正在对着树膜拜,原来那树有魔法,可以控制整个平原的气候,让平原变得干涸而贫瘠。”

“真是不可思议。”我说道。

“更邪恶的是,自从那个人靠近那树后,居然被它的魔法所沾染,将一种奇怪的疾病带到了村子里,使得村子中的人开始有气无力,浑身酸软,整天郁郁不乐,更谈不上干活了。于是,这个平原被叫做忧郁平原,而这棵树,则是忧郁之树。”

“那和你去破镜湖的湖水又有什么关系呢?”

铁锤露出了一丝沉重地表情,“村子中的人不断得病,最后,连我们的村长也染上了这种怪病。听从远方来的商人说,只有破镜湖的湖水能够治疗这种疾病,于是,我才下决心,跑到这裏来。”

“原来是这样……”我喃喃说道,心裏突然晃过了什么念头,却又抓不住。

太阳升了又落,月亮慢慢在变圆。当太阳升了四次后,我们已经进入了一片巨大的平原中。

“这就是忧郁平原了。”铁锤说道,加快了脚步。我不由的打量着整个平原,果然,满目望去,平原上只有枯黄的草,本来春天应该是一片绿色的,但是这裏,只有一种单调的黄色,风低低的吹过,发出呜咽声,连天色都是灰灰的。我的心情不知不觉中开始压抑了起来。只有一个绿色的斑点点缀在黄色的平原上,好象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依然还是郁郁葱葱,与整个毫无生气的平原是那么格格不入,看到那绿色,才让人微微感到一丝宽慰,在森林的正中央,耸立着一棵巨大的树。它是那么高大,从很远的地方就可以眺望到它的树冠,伸展着,蔓延着,如同一柄大伞,覆盖在整个森林的上空,其他的树木同它一比,都成了微不足道的小草,被笼罩在那个树冠下面,受着它的庇护。那树高傲的将所有的枝叶伸向天空,盘曲苍劲,似乎从世界的初始之时,就已经屹立在这个平原上了,默默地目睹着岁月沧桑,如果它能诉说的话,一定有很多传奇故事可以讲给人听吧。

“那就是忧郁之树吗?”我疑惑了,问道。

“是啊,”铁锤说道,“你看,那片森林就是精灵居住的地方,可恶的精灵,可恶的树。其他地方搞成一片荒凉,只有精灵森林还是一片苍翠,不是它,还会是谁搞的鬼?”铁锤露出了恨恨的表情。

铁锤侧耳听了听,突然问道:“雷,你有没有听到一些声音?”

我的沉思被他打断了,愣了一下,“什么声音?”

“你仔细听,别说话。”

只有风吹动枯草的呜呜声,除此以外,整个平原就显得相当寂寞着孤寂了。可是,一阵风吹过,好象有一两声微弱的异响,我索性爬在地上,将耳朵贴在地面,仔细听着。过了一会,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指了指东方。“声音是从那个地方传来的。”

“那是村子的方向。”铁锤紧张了起来,拉住我快跑。

风声中,越来越清晰了,不时有声音传过来,非常的嘈杂,还夹杂着人的呐喊声。我们翻过了一道小山坡,下面的一切赫然出现在眼前。

只见在山坡下,密密麻麻聚集着许多人,做农夫打扮,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细长的脖子佝偻着,长的老高,果然是铁锤的族人。他们手里都拿着各种各样奇怪的农具,有的拿着一把叉子,有的抗着斧头,有的人甚至连耙子都带上了,不过,他们都是朝着一个方向去的,我糊涂了,不知道他们是去种地还是伐木,怎么看都不像。从他们挥舞农具那亢奋的样子中,又好象不是要做农活,倒好象是要打仗一样。村民杂乱无章的东一群,西一群,没有什么约束,高举着手中奇怪的武器,发出混乱嘈杂的声音,口里都不知道在喊着些什么,热闹非凡。突然,人群中有人发出一声呐喊,所有的村民都喊着,相互鼓舞着,向前冲去,他们的面前,是那片森林。

“要糟糕!”铁锤一蹦老高,挥舞着手中的铁锤,撒开长腿,也飞奔了下去,加入那群人中去。

“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喊着,可是,这个时候,铁锤跑的飞快,一会就消失在人群中,不见了,眼前,都是由各种各样人汇成的灰色河流,汹涌的奔向那森林,看那气势,好象要将整个森林淹没了一样。

村民跑到的森林的边缘,却又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仿佛在害怕着什么。过了一会,拿着斧子的村民在周围人的鼓噪声中,壮着胆子纷纷上前,猛力砍伐着树木,每一次斧头落下,都引起了一阵的喝彩声,所有的人都兴奋不已。我暗自好笑,砍树有什么值得好喝彩的,想当初,在微风山谷,我一个人就能砍好多的树,只不过,我砍的树,都是已经枯死的,可以做柴烧火。

那些村民还没有砍两下,突然,从树林里发出一阵密集的弓弦声,一排排的箭射了出来,那些砍树的人,如同被镰刀割倒的麦穗一样齐刷刷仰面朝天倒了下去。其他的人像炸了窝一样,喧闹声更加响了,大骂着,向树林中涌去。又是一排箭,冲在最前面的人像被无形的手挡住一样,只跑到树林的边缘,就再也进不去了。这个时候,从树林里窜出来一些身穿绿色衣服的小人,和村民混战在一起。

这就是精灵吗?我定睛看去。果然,铁锤没有说错,那些人看上去十分的矮小,个头都和我差不多,甚至比我还矮一些,身材却十分匀称,皮肤是绿色的,身上的衣服似乎是用树叶做成的,轻巧而飘逸。他们行动迅速,最突出的,是一双尖尖的长耳朵。我听师父说过,精灵是生活在树林中的天生猎人,他们听觉极其灵敏,是一种敏感而聪慧的种族,可是,并没有听说精灵会祸害人类。

我正在奇怪的时候,人类和精灵已经完全混战在了一起。虽然精灵的个头不大,但是面对混乱的人群,却显得训练有素,攻守有度,东冲西闯,很快就将村民组成的乌合之众冲的七零八落,抱头鼠窜。密集的弓箭不时从树林中射出来,每次都准确的射中人群最密集的地方,远远的造成巨大的威胁。村民短暂的抵抗很快就被瓦解了,虽然人数众多,却不得不开始退却,好象还有不少人受伤。只有铁锤还在挥舞着大锤子,奋力的搏斗着,由于他的可怕臂力,许多精灵都围绕着他,却一时不敢靠近。铁锤此时已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平时一贯懒散的笑容消失了,脸上布满了愤怒的表情,青筋暴起,两只锤子挥舞地如同风车一样。

一个精灵靠近了铁锤,试图用手里的长矛刺铁锤的后背,铁锤听见了风声,回身就是一锤,砸向那长矛。精灵收手不及,长矛竟然被铁锤从中间给砸成两截,掉在地上。精灵吃了一惊,捂着手向后一跳,想要逃开,杀的兴起的铁锤大喝一声,如同雷轰一样,吓得那精灵呆呆站在原地,竟忘了躲避铁锤那巨大的锤子,眼看大锤就要落到他那小小的脑袋上。突然,清脆的破空声响起,一只箭从森林中射出来,夹杂着强劲的风声,镗的一声巨响,铁锤手中那沉重的锤子竟被箭射的脱手而飞,激射向天空,过了好半天才轰的落到地上,砸出一个深深的坑来,而铁锤的虎口,已经被震裂开来,流出了鲜血。铁锤的锤子飞的那么高,倒像是砸倒巨石上一样。我的心一沉,好厉害的弓!

铁锤是好样的,并没有注意自己的伤,转身看了看森林,举起了另外一只锤子,呐喊着,冲向那里。又是一声破空声,铁锤最后的武器也被射飞,翻滚着,掉进了森林不见踪影。铁锤完全愤怒了,头脑一热,竟然空着手,向树林扑去,那张开的双臂好象要将那个不知名的弓箭手活活掐死一样。

第三声破空声!

与此同时,我的箭也射了出来!

弓之道!

流星追风箭!

一道亮眼的光芒越过山坡,越过人群,穿过激战的战场,如同流星一样飞翔着,发出急速的破空声,准确的击中了那支飞向铁锤胸膛的箭。两支箭的箭尖一碰,发出了轰雷般的巨响,如同一个霹雳在平原上炸开来,吓的所有人都停止了争斗,呆呆地看着,铁锤此时也是面无人色,脸色发黄,冲昏的脑袋似乎清醒一些了。

我再次弯弓,搭箭,稳稳地端着弓,如满月,对准着森林,心却开始砰砰地剧烈跳着。因为我知道,在那里,有一个弓箭手,一个并不亚于我的弓箭手,一个精灵族的弓箭手。

师父说过:精灵都是天生的弓箭手。

“天生的又怎么样呢?”我好奇地问道。

师父笑了笑,说道:“天生的弓箭手更加厉害啊。”

“我还是不明白。”我嘟囔着,师父话总是说一半,让人似懂非懂。

“雷,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习弓箭的?”师父反问道。

我歪着脑袋想了一会,说道:“自从跟了师父以后,很小的时候。”

“是啊,”师父说道,“可是,作为精灵族来说,他们可能比你更早就学会了用弓箭。”

“是吗?”我来了兴趣。

“对精灵族来说,弓箭不是学的技巧,而是一种本能。和人类不同,人类学习弓箭的目的是多种多样的,有的为了狩猎,有的为了除恶,有的为了扬名,也有的为了报仇,而对于精灵族来说,弓箭就是弓箭,相对人类的目的性,精灵的弓箭更加单纯,也更容易接近真正的弓箭之道。”

“是弓之道吗?”我问道。

“不是,”师父摇摇头,“弓之道是人类探索弓箭奥秘的方法,精灵的弓箭,比较接近自然之道,可能在精灵眼里,弓并不是弓,而箭并不是箭。”

“那是什么呢?”我问道。

“是天空,是海洋,是大地,是春天,是四季,是太阳,是月亮,是生命,也是死亡。这种奇特的和自然融合的弓法,叫做精灵弓。”师父高深莫测地说道。

混战停止了。

无论是村民,还是精灵,都不在互相打斗,有些不知所措的站着,向我这裏看看,又向森林裏面看看,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终于,一个精灵慢慢走出了森林。

它比其他的精灵都矮小一些,但是,它的手臂却长的出奇,几乎可以垂到地上,手中握着弓。那弓也是十分的奇特,比它人都要高出许多,当它握住弓的中段时候,弓尾几乎要触着地面。我更加紧张了,瞄准着它,呼吸开始有些急促。

原先热闹的大地突然变得死一般寂静,一时静的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

精灵抬起了弓。

风止了。

弓之道!

疾风破浪箭!

随着我的弓弦松开,精灵的弓上也发出了一声强烈的震动,两支箭同时射出!

精灵弓!

箭再次在空中相碰,但是,这次,并没有如我预想的那样发出巨响。精灵的箭和我的箭一触,马上碎开,化成了无数亮晶晶的东西,速度不减,朝着我飞过来。马上,我感觉到了迎面强烈的风,寒气扑面,撩的我的头发疯狂地飞舞着。

“小心!”铁锤大声地喊着。

但是,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我眼前全是那些亮晶晶的东西,根本来不及躲避,浑身像被针扎一般,凉意直透骨髓。我的胸膛如同被重重撞了一下,然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

“雷,你醒了?”耳边传来了铁锤欣喜地声音。我动了动身子,发现身体酸痛,如同灌了铅一样,似乎每一根骨头都碎开来了一样。

“我在哪里?”我虚弱地问道。

“在我们的村子里,”铁锤安慰地说道,我看到了他欣慰的面孔,“我把你救回来了,放心吧,雷,你的伤没有大碍,休息一阵就好了。真是一个奇迹,你居然能活下来,当时我还以为你一定会被射成马蜂窝呢。”

我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眼前还是晃动着那些亮晶晶的东西,那么透彻,那么耀眼,到底是什么东西呢?那难道是箭吗,但是,箭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或者,就像师父说的,精灵的弓并不是弓,箭并不是箭呢?我的头疼的厉害,眼前还飞舞着那些金星,昏昏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清醒过来,浑身已经不是那么无力了。这些天,虽然我一直昏迷,但是,依然能感觉到一个人常不离我左右,照料着我,蒙胧中,我想起了师父。小时候,当我生病的时候,师父总是把我抱在怀里,用她的体温来温暖着我……

“师父!”我突然一骨碌坐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坐在一旁打着瞌睡的铁锤急忙跑到我的床前,关切地问着。屋里,点着昏暗的蜡烛,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几件简单的家具东倒西歪的站着,角落中,堆放着一些农具,可是,除了我和铁锤,没有别的人。

“原来是个梦……”我有些失望,喃喃说道。然后,我想起一件事情,马上抓住铁锤的衣领,问道:“铁锤,我昏迷了多久了?”

“足足有三天。”铁锤说道,“如果加上今天这个晚上,就是三天三夜啦。”

“糟糕!”我急急爬下床,到处找着自己的衣服。

铁锤有些吃惊地看着我,问道:“你要干什么,雷?你的伤还没有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