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把他们全都拐走卖掉还让他们帮自己数钱的曾小澈把他们带出了宫,穿过了几条喧闹气息残存的街道,渐渐地四下里变得安静,天上撤走了夕阳的红晕,唯见邻家烛火摇晃的微光。
刘飞殊在后面和苏文菲嘀嘀咕咕说笑,夏风影和付深紧紧跟着曾小澈,也不问也不说,就那么从容地跟着她。
曾小澈当然不会把他们卖掉,不过这种信任还是让她感觉很好。
她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自己的宝贝笛子,也不吹,只是反复摩挲。
“到了。”
众人抬头望去,高高在上的牌匾写了“天怜长公主府”几个字,霸气无限。
“哇姐姐你是长公主哎!”
付深惊叹。
“废话,皇帝的姐妹本来就是长公主。”
曾小澈转了一下笛子。
“为何以前没听说你受封?”
夏风影问她。
“一个封号罢了,”曾小澈无奈地笑了笑,“我回宫只一年而已,要做的事情太多,没时间管这个。”
“你当时有什么事情要做?”
夏风影诧异。
曾小澈回想起了那时候无数次练功受伤、无数个疯狂找羽家的资料导致只能伴着烛光卧在藏书阁的夜晚,淡然地挥了挥手:
“都是些小事罢了。”
“小事都比受封还重要?”
夏风影不解。
“她跟正常人想法不一样。”
刘飞殊如此解释道。
曾小澈打了哈哈。也许真的是脑回路清奇吧。
不然连高考背那几本有数的书都要死要活的她怎么会去藏书阁疯狂背史书背到深夜。
进了门,一阵栖影花香扑面的气息,花丛里跑出来一个青春靓丽的小个子少女,皮肤白皙脸上有点婴儿肥,直冲曾小澈扑来:
“小澈你回来啦!”
曾小澈双眼瞬间睁大心道不好,果不其然少女一下子撞进她怀里还跳了一下,曾小澈觉得自己的手臂要断了,泪流满面。
“小幽,别这么激动哈。”
曾小澈拍拍她的背。
天怜公主贴身侍女墨小幽。
“小幽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
然而墨小幽的激动根本停不下来,曾小澈心里想,你才回不来呢……
“小澈你怎么哭了?”
墨小幽有点慌,急忙掏出手帕去擦她的眼泪。
“嗯,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哈。”
曾小澈答了一句,虽然她明明是被自己渗血的左臂疼哭的。
“客房还有吧?招待好两位客人。”
曾小澈指了指身后站了半天的夏风影和付深。
“是。”
小幽行礼。
“你们两个就睡草坪吧。”
曾小澈转身对刘飞殊和苏文菲说。
“……”
良宵渐晚,辞盅醉卧,偏院树下缥缈孤红影。
花瓣铺在暗色的泥土上,和着月光竟有一丝鲜活,曾小澈穿了一袭薄长衣,红衣随风如夜半盛开的火。
回家了啊。
曾小澈拿出自己的笛子抚摸着,手指尖滑过笛孔,眼神慵懒。
之前闲暇的时候她也喜欢来这里靠着树半躺着,多少次她曾想象着和夏风影一直靠在这里,看着皎皎月光漫天繁星,被无边际的花香包围。
她在府里种满了栖影花,挂满了风铃,一如那个记忆里的小屋。
如今终于把夏风影带了回来,她却怎么都无法开口邀他过来。
“小澈,你又不睡觉。”
像知道曾小澈心中所想一样,夏风影他竟然自己过来了。
曾小澈直起身,看见月光下的夏风影长袖被风牵起,在栖影花丛中间披着星河向她走过来。
她的眼中泛起泪水又迅速被她眨眼憋了回去。
“你呢,深夜出来散步,彼此彼此。”
曾小澈又躺了回去,看着天空发呆。
夏风影撩衣坐在她身侧,看着她的眼神如水。
“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