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活把他给烤熟了，让他也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p>

赵盈有些走神了。</p>

孙婕妤叫了她两声，她没反应，于是也顺势去看那只铜壶，心中有些茫然：“公主看着这只铜壶在想什么？”</p>

赵盈神色平静地回头：“孙娘娘想不想养儿子？”</p>

孙婕妤脸上的平稳就破裂开了。</p>

想不想，养个儿子吗？</p>

这宫里的女人，一辈子到头，是图什么呢？</p>

图圣宠，还是能学宋贵嫔，贪图天子真心呢？</p>

其实到头，不过是活孩子罢了。</p>

她知道自己因何承宠，也明白自己为什么失宠。</p>

当初恨过宋贵嫔——若不是宋氏，她不会进宫。</p>

跌宕起伏，由盛宠一时，沉寂下去，她受过许多磋磨。</p>

那时候她想，她本该平淡的一生，全毁在宋氏身上。</p>

后来年岁渐长，慢慢的，也就想开了。</p>

宋氏无错，她怪不着旁人，要恨，只能恨昭宁帝罢了。</p>

她不想自怨自艾过一辈子，她还有女儿要好好养大。</p>

而现在，赵盈问她，想不想养儿子……宋氏的儿子！</p>

孙婕妤抿唇，敛去眼底情绪：“就怕皇上不肯。”</p>

“我只问你想不想，孙娘娘聪颖，还用我多说吗？”</p>

孙婕妤深吸口气，犹豫了片刻：“我若养了三皇子，公主希望我做什么呢？”</p>

赵盈肩头一耸：“养着就养着了，好吃好喝的供着，教他做人的道理，你怎么养三皇妹，就怎么养赵澈，孙娘娘这话问的好生奇怪。”</p>

“然后限制他的自由，他做什么，说什么，见什么人，都私下里告诉公主。”孙婕妤在须臾间就想明白赵盈用意，不由开口，“我说话直，公主生气吗？”</p>

赵盈是生气的，可她表现出的，是淡然。</p>

她早想明白了。</p>

若她还是当年的赵盈，孙氏早死过好几回了，可她既然不是，她既然要步步为营，重头来过，就得能屈能伸。</p>

“孙娘娘打算试探我多少次呢？”</p>

“最后一次了。”</p>

孙婕妤面色微动：“您是高高在上的大公主，我不过是怕……”</p>

“怕我得到我想要的，就一脚踹开你？还是怕事成之后，我先杀了你灭口？”赵盈声音很低，像是在隐忍克制着什么。</p>

孙婕妤眉心一动。</p>

到底还是个孩子。</p>

她浅浅笑着：“都怕。”</p>

赵盈笑得有些放肆。</p>

明媚阳光下，十四岁的大公主花容月貌，那样明艳的少女，脸上挂着最灿烂的笑容，眉眼弯弯，一团和气。</p>

可她的眼底，却凝着肃杀。</p>

孙婕妤心头一震：“公主……”</p>

“你有什么，值得我杀的？”</p>(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