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如此歹毒!”
“那南贵妃岂不是……”
一时间,满朝哗然,群臣心中都是暗惊。
甘以罗有孕封为贵妃,这才刚刚三日,就出了这等大事,端木赞暴虐残忍,看来,这缪家满门,凶多吉少啊!
吵嚷间,只听群臣中有人说道,“王上,虽说我北戎国人,素来不得同娶二妻,但……事出从权,王上……”
话说一半,便说不下去,但众人闻言,都知道他是要劝端木赞再纳妃子。
缪浅浅唇噙冷笑,眸中露出一丝得意,头颅高高仰起,定定望向端木赞,冷笑道,“邬家父子都命丧你手,邬氏从此绝后,你若不想步其后尘,便须另娶,只是如此一来,岂不是也违了北戎国的规矩?”
缪尚本来早已瘫软在地,此时一跃而起,厉声骂道,“无耻逆女!”冲上前去,抬手就打。
端木赞手掌微摆,两名侍卫身子一横,将他挡住。
端木赞漫步向缪浅浅行去,唇角慢慢勾起,露出一抹冷酷笑意。一指轻弹,瓶盖崩落,手腕一翻,一束青白颗粒从瓷瓶中滑出,飘飘落地。
缪浅浅笑声顿止,脸色顿时变的惨白如纸,一手伸出,向那束青白迎去,摇头道,“怎么……怎么会……她……她竟然没有服用?”一双眸子,难以置信的大张,含着满满的绝望。
端木赞手掌一松,瓷瓶“当啷”落地,摔成几片。
冷冷瞧着缪浅浅眼中的光芒慢慢黯淡,端木赞冷笑道,“孤王的南贵妃是何等样人,岂会受你之愚?”话虽如此,心底却不禁暗叹。
虽然知道她对自己憎恨,却不知,她竟然一恨至此。
缪浅浅脸色一片灰白,身子一软,慢慢坐倒。隔了半晌,才低声道,“即便如此,我也不悔,我……我……”手指在银镯上轻抚,垂头不语。
“啧啧!”端木赞轻啧,摇头道,“想不到,缪小姐倒是个痴情的女子!”
冷哼一声,声音略略拔高,冷笑道,“有一件事,孤王说来,好让你知道。邬合被俘,还未押到王都便递了降书,孤王念他有心悔改,又是邬氏最后一滴血脉,已饶他一命,永囚平湛洲。”
缪浅浅蓦然抬头,难以置信的向他瞪视,问道,“你……你是说,邬合,他……他还活着?他……他……”
“不错!”端木赞点头,“孤王不会杀他,你若好生相求,或者,孤王倒可以成全你,可惜,可惜啊……”
连连摇头,淡漠的声音,带上一丝残忍的笑意,淡淡道,“可惜你不知自爱,做出这等事来,非但自己不得善果,还连累全家!”转身大步向殿上王座行去,大声喝道,“来人!”
殿外两班侍卫闻唤,齐齐涌入,呼啦啦站了半殿,齐齐躬身,唤道,“王上!”
端木赞一指缪浅浅,说道,“此女勾结邬氏,谋算王妃,残害王嗣,命流放苦地,配贱奴为妻,即刻启程!”
“是,王上!”众侍卫齐声应命,两人上前,一边一个,将缪浅浅拽起。
到了此时,缪浅浅眸中终于掠过一抹惊怕,双腿乱踢,大声叫道,“端木赞,你杀了我!你杀了我罢!”只是哪里还有人管她叫喊,两名侍卫已横拖倒拽,将她带出殿去。
缪尚始终呆呆而立,想着今生今世再不能见女儿一面,方才的愤怒痛恨,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面向着已经无人的殿门,久久凝视。
鹰隼般凌厉的眸光向他直直逼来,端木赞断声喝道,“缪尚,你可知罪?”
缪尚心头一震,转回身,颤颤跪倒,磕头道,“王上,此药,确实是数年前,裳孜国左丞相袁和所赠,微臣不该私藏。如今又教女不严,险些酿成大祸,微臣不敢推托罪责,请王上发落!”
群臣见他脸色灰败,佝偻着身子跪在那里,只这一瞬间,就似乎苍老了许多,都是不由心生怜悯。
只是,缪尚私藏禁药已是大罪,如今,又有缪浅浅残害王嗣,其罪早成灭族之祸,怜悯又能如何?
一片静穆中,只听群臣中有人道,“王上,虽说缪尚有罪,但终究是其女为祸,还请王上从宽发落!”
金殿上,传来一阵紧张的抽气声,紧接着,是死一样的寂静。
端木赞暴虐,北戎国谁人不知?缪浅浅所害,又是端木赞心爱之人,缪尚之罪已经难逃,不料,竟然有人如此大胆,敢替他求情!
端木赞双眸向那人轻轻一扫,略一沉吟,说道,“缪尚私藏禁药,有违国法,又教女不严,为祸宫廷,已成死罪!”
果然!
群臣心中暗叹,缪尚心头却莫名的一松。
死罪!
一死而已!
原来,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在面临判决,不知道生死之前,这短短一瞬,却又像是极为漫长的等待!(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