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箭雨之后,石梁上已空无一人,除去少数奋力冲过石梁之外,大半已落入山崖。
为首侍卫见状,将手一挥,率众慢慢向前,却并不从石梁上追过,只是命人各自寻山石隐蔽身形,守住石梁的一端。
另一方,刘春阳和石侍卫二人在前拔步飞奔,身后随着百余名仓皇奔逃的兵卒。
刚刚穿过山谷,就见对面一条人影奔来,扬声大叫,“公主,不好了,前边是死路一条!”说话间奔到近前,正是前边探路的钱侍卫。
“什么?”刘春阳大惊停住,颤声道,“你说什么?”
钱侍卫急道,“前边只有一处废弃的院子,山谷已到尽头,再也无路可走!”
刘春阳惨然色变,结结巴巴道,“怎么……怎么会……”
钱侍卫摇头,说道,“那打柴的汉子,定是北戎行宫的人所扮,我们上当了!”
刘春阳绝望之下,跟着大怒,突然反手一掌,“啪”的一声,重重给了石侍卫一记耳光,怒道,“贱奴才,都是你!都是你害了大伙儿!”
石侍卫听到钱侍卫的话,本来也是惊的三魂没了七魄,被她一掌打的眼前发黑,不禁也是怒从心起,反手一掌打回,咬牙道,“老子给你刘家卖命,到了这个地步,难不成是老子愿意?”
刘春阳被他一掌打倒在地,不由哇的一声哭出声来,说道,“那怎么办?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在这里等死?”
钱侍卫眼见二人争执,不由顿足,说道,“我已进那院子查过,并没有什么埋伏,倒不如先进去,能守一时是一时!”
这一会儿,石侍卫却心中念头电闪,如果北戎兵果然赶到,凭自己这百余人,万万难以抵挡,可是到了如今这步,纵然投降,也未必能讨得了性命,倒不如……
暗暗咬牙,点头道,“好,我们先进院子!”俯身一把抓起刘春阳,向山谷尽头冲去。
钱侍卫率领百余名残部,随后跟来,喝令院子前后把守,自个儿跟入院子,向石侍卫问道,“石大哥,怎么办?”
石侍卫不应,游目四望,见是一处小小的院落,正面三间屋子,院子正中有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树下一张石桌,两只石凳,除此再无他物。
石侍卫皱眉,说道,“若我们反身杀回去,无论如何也难杀过那道石梁,只是这院子如此狭小,无法藏人,我们只能守一时算一时!”
这处院子,就是寥子怀囚居十余年的小院,整座山谷,只有一条道路可以通行,如果刚才刘春阳不急着逃命,率人回身守住石梁,可以说,是可攻可守。
可是如今天险已失,只有这小小的院子,又能守住几时?石侍卫暗暗咬牙,“说道,如今只能死守,若能熬到天黑,再另想法子!”
钱侍卫见他虽然脸色阴沉,神色中却露出一抹决断,似乎拿定了主意,当下并不多问,只是出外安置兵卒四周把守,另遣人到石梁那一边探问消息。
隔了片刻,有前去的兵卒回报,说道,“石梁那边,不见有北戎兵马,只是静的诡异,怕有埋伏。”
钱侍卫琢磨良久,心里也觉无底,转身回去寻石侍卫商议,说道,“若是北戎兵马守住石梁,纵然不攻过来,我们在这山谷中没有食物,也被活活困死!”
石侍卫点头,见刘春阳坐在树下发呆,伸手将钱侍卫一扯,将他带到墙下,离刘春阳远一些,才低声道,“如今,我们只能顾着自个儿,这些兵卒,怕带不出去了!”
钱侍卫一惊,说道,“就算是我们二人,又如何冲出去?”这里好歹还有一百多名兵卒,若是与少数北戎人撞上,或者还能一战,可是若只是二人逃走,一旦遇上,又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石侍卫摇头,目光向左侧一斜,说道,“方才我查看过,那边的山壁稍斜,以你我的武功,或者能够攀援而上,如果是带着这些兵卒,一来人多怕被北戎人知觉,二来……这些人只会搏击,没有轻功,大多攀不上去,反而拖累我们。”
生死关头,寻常人无不贪生怕死,钱侍卫被他说的心动,不由暗暗点头,侧头向树下的刘春阳一望,又一阵迟疑,说道,“那……公主怎么办?”
他们是负责保护公主的侍卫,带不出兵卒也倒罢了,如果连公主也丢失,可是死罪。
石侍卫冷笑,说道,“钱兄弟还没有受够这贱人的气?还是没做够刘家的奴才?”
钱侍卫最初听他称呼刘春阳“贱人”,不由暗吃一惊,跟着听到后句,不由默然。再想想刚才他竟敢对刘春阳动手,知道他心意已决,点头道,“石大哥说的有理,可是……我们纵然逃脱,不回郎浔,又能去哪里?”
石侍卫摇头道,“天地之大,去哪里不行?如今诸国纷战,都是用人的时候,凭你我的一身功夫,怕还没有立足的地方?”(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