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乐则是冷冷开口:“你不回府,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没有责打,没有怒骂。
尽管声音冷的可怕。
但是玉娴的神情一下子就松懈下来,她连忙点点头,忙不迭就要向外走:“好!我这就回!”
这混乱的场面,她早就不想待着了!只是苦于大公主拦着门,走不掉而已。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还会犹豫?
“等一下!”贺玉丹当即伸手拦住了她,气势汹汹的瞪着苏恒,冷笑道:“没有想到,七驸马居然如此大度,妻子跟野男人私会,也丝毫都不在乎!你头顶上这顶紫帽子戴的太不附和身份了吧?应该换一顶绿油油的才是!”
这赤裸裸的嘲讽,顿时便引的四周不少人纷纷嗤笑起来。
樊乐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语气凉凉:“本驸马刚刚听到,是苏二公子色胆包天,仗着灌了几坛黄汤,就要对微臣妻子欲行不轨,刚好被大公主撞见了,刚刚大公主不是还在打人么?怎么现在又将责任推卸到微臣媳妇身上了?这不太合适吧?”
“现在苏恒已经走了,你就把脏水都泼到他身上去,这不合适吧?”
贺玉丹反唇相讥道:“更何况我刚刚责打苏恒,那是替六妹妹管教小叔子!他亲口说了!是玉娴勾引的她!不论真假,这件事两个人都有错,各打五十大板!苏恒已经受了责罚,玉娴就什么惩戒都没有么?”
“那你想怎样?”樊乐冷冷道。
这一刻,不管他爱不爱玉娴,也都牢牢的护在了她的身前。
玉娴看到他挺身而出,维护着自己,丝毫也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心中十分感动。
她第一次用看男人的目光看他。
“很简单”贺玉丹看着他道:“你只要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儿,将这水性杨花,不知检点的女人责罚了,便可以将她带走!”
“苏世子,你也是这样认为的么?”
蓦的,苏晏的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紧紧的拥护着贺龄君的苏晏。
看到这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样子,他藏在袖子里的拳头一瞬间捏的死紧。
“随便,樊将/军想如何处置都成,那是你的妻子,与我无关。”苏晏淡淡道,说完,便打算拉着贺龄君的手离开:“这屋子太闷了,我带你出去走走好不好?你不是喜欢吃常记的烤鸭么?我们去吃吧……”
“苏晏!你敢说这件事跟你无关么?”樊乐提高了音量,依旧死死的盯着苏晏与贺龄君,语气不善的道:“你我都清楚,玉娴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你又暗中做了什么!才让事情变成这样的!”
“樊将/军似乎是很喜欢戴绿帽啊?”苏晏终于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微微蹙眉,俊美的脸庞上流露出一丝疑惑来:“从头到尾,这件事都与我无关,与龄君更没关系!她前几日才受了伤,正是需要好好休息的时候,本世子实在是没有时间跟你多说,就先走一步了。”
说着,礼貌的冲樊乐点一下头,紧紧牵着贺龄君的手,抬脚向外走去。
樊乐满脸阴霾的瞧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眼睛里面充满了浓浓的不甘心。
可惜啊可惜。
本以为玉娴闹腾这么一场,至少能够离间贺龄君与苏晏的感情。如今看来,她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走啊?难不成你真的想挨揍么?”他回过头来,没好气的看了玉娴一眼,扭头就向外走去。
玉娴愣了一下。
对他这冷漠的态度十分不满意,可是她不敢停留,连忙小跑着追了上去。
她实在是太害怕大公主贺玉丹了,那是个敢直接动手的人。
这一次,叫嚣着要责罚她的大公主贺玉丹倒是没说什么,就这么眼睁睁的放任她们俩离开了。
这下子没了热闹看,围观的人群纷纷散开。
“走吧。”贺玉丹耸耸肩,意犹未尽的抬脚走出包厢,望着楼下渐行渐远的几道身影,还有那远去的马车,不由的微微叹息一口气:“本以为今日真的是苏晏与人厮混呢,没有想到他倒还挺机灵的。”
名眼人都看的出来,玉娴公主想要偷偷私会的人是苏晏,只是不知道这其中出了什么差错,最后被她弄到包厢里的人是苏恒。
这可有的好玩了。
苏恒就一纨绔,还风流成性,这件事出与不出,对他的名声都造不成多大的影响。
反倒是玉娴,会因为这件事成为全上京的笑柄,成为水性杨花的代名词,她日后还怎么有脸在上京里立足?
“要我说,她嫁给樊乐也没什么不好的,樊乐也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安安生生的过日子有什么不好的,偏偏要去招惹苏晏,招惹贺龄君,瞧瞧,连别人的衣袖都没碰着,自己先落了一身的灰,活该。”一旁三公主笑呵呵的道。
“谁又说不是呢?”一旁看足了热闹的三公主也道:“这件事一出,只怕皇祖母又要气的生病了。”说着,用秀帕掩着嘴巴,轻轻咳嗽了一声。
“呵,那岂不是更加的热闹了。”贺玉丹冷笑。
……
等回到府中,贺龄君才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原来是芳若妹妹主动帮忙,否则事情到底怎样还不好说。”她惊讶道:“可是这样一来,玉娴岂不是恨毒了她?万一报复……”
她扭头看向一旁的芳若。
芳若正低着头,斯斯文文的吃烤鸭,嗯,常记那家烤鸭店做的烤鸭的确是味道好极了。
意识到贺龄君与苏晏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芳若当即放下油腻腻的鸭腿,用绣帕秀秀气气的擦了一下嘴巴,露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来道:“是啊,那要怎么办呢?我一个柔弱女子,在上京里根本就无法立足,日后只怕,还要多多麻烦大表哥,大表嫂了。”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贺龄君与苏晏对看一眼。
贺龄君看着她笑眯眯的道:“这个好说,你既站在了我这一边,对玉娴的示好无动于衷,那我自然是要维护你的安全的,只是……我心中有一个疑问,你不能不给我解答一下?”
“什么疑问?表嫂请问。”贺龄君一答应,芳若便收起了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然后端起了手边的茉莉花茶,美滋滋的喝了一口。
她这幅样子,哪里像是在担惊受怕?分明享受的很嘛!
一旁云清与小翠都睁大了眼睛。
“玉娴当时逼迫你带苏晏去醉香楼,你……为何不主动告诉我?”贺龄君问道。
“我哪里敢说啊。”
芳若吐吐舌头,看着她心有余悸的道:“只怕说了都不能活着走出这道大门了!表嫂你不还得拿我当那些勾引表哥的狂蜂烂蝶对待啊?”
那倒是。
贺龄君笑了笑,没有再追问了。
“苏恒呢?怎么回来没见到他?”贺龄君不由的扭头看向小翠:“我不是让你去请他了么?”
“回公主话,奴婢去请了呀!可是被国公夫人打发回来了。”小翠委屈的道:“她说二少爷犯了错,正在祠堂罚跪,不能见任何人。”
又罚跪了?
贺龄君听到这话,不知道怎的,忽然有些想笑:“苏恒明明知道,代替你去见玉娴公主,会得来这个结果,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替你了,可见,他是真的很爱你这个大哥啊!”
她说的意味深长。
苏恒这一次难得的没有反驳。
慢慢悠悠的喝完了杯中茶水,放下来,然后道:”让他受些皮肉苦也是好事,李先生说这些日子以来,二弟又松懈了,每日布置的功课总是不能按时完成,他都来我跟前告状好几次了。“
这两件事之间有关系么?
贺龄君眨巴眨巴眼睛。
好吧。
苏晏就是这样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