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好,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嫁去了别家,也会有别的烦恼,我要做的是克服困难,而非抱怨。”贺龄君看着他道:“苏晏,你不用说对不起,你并不欠我的。”
“龄君……你真的是个通透的女子。”苏晏看着她一笑。
管家的事情很快便在侯府里传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贺龄君才刚刚起床,正在梳头,二夫人便来了,站在外头有些忐忑不安的等候。
小翠禀报的时候,贺龄君一脸惊讶:“她怎么上这里来了?这个时辰不是应该先去给老太君请安么?”
“是啊,公主。”小翠一脸的迷惑不解:“她不去见老太君,却先来见公主,传到老太君耳朵里,是会给您招惹来祸根的呀!“
“她来这边,可能是因为公主昨日说的话。”云清比较冷静:“二夫人大概是害怕公主您反悔,因此一大早第一件事就是来向公主您求证。”
这个理由比较令人信服。
贺龄君闻言想了一下,然后道:“既然来了,就请她进来吧,去正厅里坐。”
“是,公主。”云清立刻就出去了。
小翠加快了梳头的动作,将最后一枚金钗替贺龄君簪在鬓发上,撇撇嘴道:“这个二夫人,倒是一点也不见外!忘记自己个儿先前做过的那些不要脸的事情了么?!我要是她,早羞愧的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哪里还敢来这儿丢人现眼。”
“好了,别埋汰了。”贺龄君闻言无奈的看她一眼,然后瞧了瞧铜镜里打扮的端庄得体的自己,满意的站起身来:”走吧,去见见她,看她如何说。“
“公主。”二夫人正坐在花厅里魂不守舍的喝茶,才喝一口就看到贺龄君出来了,惊的她一下子就被热茶烫了下嘴唇,连忙放下杯子站起了身。
“二伯母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贺龄君摆摆手,示意她坐下。
“不用了。”二夫人拘禁的站着道:“去给老太君请安的时间要到了,我们赶紧过去吧,边走边说。”
“也好。”贺龄君点点头,便与二夫人一起向外走去。
“公主……您昨日说的话,还算数么?”二夫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自然算数,本公主虽然不是父皇,做不到金口玉言,说出来的话却也从来没有反悔过。”贺龄君斜睨二夫人一眼,淡淡开口道:“怎么,二伯母回去考虑了一夜,终究还是要打退堂鼓么?”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二夫人连忙摆手,解释道:“能替公主分忧,执掌中馈,是我的荣幸!我只是怕自己愚笨,帮不到公主……”
“二伯母要是愚笨的话,那这府里面就没有什么聪明人了。”贺龄君闻言笑盈盈的道。
这话让二夫人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她摆着手,有些手足无措的道:“我哪有公主说的这么好!谬赞了!谬赞了……”
“是不是谬赞,二伯母很快便会知道的。“贺龄君微微也笑,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二夫人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脸上摆出笑容来,追了上去。
她们俩到达昌辉阁的时候,苏老太君才刚起,除了秦氏,其他的夫人小姐们都还没有来,苏老太君招招手让贺龄君过去,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真的不要你母亲帮忙,而是要老二媳妇帮你执掌中馈?”
“母亲。“贺龄君还没回答,秦氏便笑盈盈的开口:”我听公主的,就让二弟妹帮忙吧!辛苦她了,我在府里每日也挺忙,只怕是抽不出时间。“
”好吧。“
她都这么说了,苏老太君也不好再说什么。
原本她多嘴问贺龄君一句,就是怕绕过了秦氏,找二夫人帮忙,秦氏会不高兴。
如今秦氏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
二夫人在一旁,听着这些话,心里面一颗大石头落了地,只觉得浑身都轻飘飘的,兴奋极了。
府里人人都想要的掌家之权,她就这么到手了!
虽然只是帮衬贺龄君,可是她也能够趁机得到不少好处,不是么?
其他几位夫人,只怕要羡慕妒忌死了。
哼!谁说公主与自己有仇?公主分明是最大度的人!瞧瞧,她曾经做过那么多伤害公主的事情,公主都没有计较。
想到这里,二夫人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愧疚来。
过不多时,其他几房的夫人小姐们都陆陆续续的来了,苏老太君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宣布了二夫人帮衬贺龄君执掌侯府中馈的事情,并且要所有人都配合她们。
“闹事的,背地里使绊子的,都给我消停些!这段时间要是查出来了,绝不轻饶!“苏老太君严肃的道。
“是,老夫人。”众人低着头应道。
五夫人站在最后面,偷偷抬起头来打量站在贺龄君身边红光满面的二夫人,目光闪烁了好几下。
贺龄君一直都在主意她,看到五夫人脸上的晦暗神色,不由的勾了勾嘴角。
这个反应才是正常的,五夫人要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那才叫人失望呢。
从春晖院里面回来,贺龄君便妆模作样的让管事的将侯府里的账本拿来,大略看了一下,然后便将大部分的事情都推给二夫人去办,那些库房钥匙,还有对牌,也都交给了她。
二夫人拿着这些东西,只觉得手软脚软,一颗心砰砰直跳!
这哪里是协助管家啊!这分明就是把管家之权全都交给自己了!
公主居然这么信任自己么?
想到这里,二夫人有些疑惑。
但是这些疑惑很快便被她抛到脑后,她的心被巨大的喜悦充满了,干劲十足的去忙着管家,对账本去了。
“二婶慢走。”
贺龄君目送着二夫人离开,唇边一直都挂着浅浅的笑容,把玩着手指甲。
”公主,这样便能让她与五夫人反目成仇么?“小翠在一旁忍不住问道。
“这样当然不行。“
贺龄君头也没抬:“哪这么快,等着吧。”
“可是,您就不担心她将侯府搅弄的乌烟瘴气么?”小翠忍不住的问道。
“二伯母将侯府弄的乌烟瘴气?”贺龄君总算是抬起了头,然后轻蔑的笑了:“那得要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对于这件事情,局她已经布下了,便只等坐收渔翁之利。
当下无事,正值夏末秋初,公主府后园里那一大片的荷塘结了许多莲蓬,莲藕也到了采挖的时候,贺龄君起了兴致,当即带上小翠云清回去公主府,说要亲自摘些莲蓬做莲花汤给老太君喝。
秦氏自然没有不应允的,还叮咛贺龄君好好玩耍,尽兴的玩,不用顾虑那么多,要是缺少什么,立刻派人禀报,她立即送过去。
“母亲,您放心吧,我就去玩一玩,很快就回来的。“贺龄君拍着胸脯保证道。
秦氏点点头,亲自送她出门。
贺龄君一离开侯府,便如同脱缰了的野马,兴致冲冲的直奔公主府。
结果才出门不久,就碰到了坐着马车,微服出宫的太子贺玉丹。
贺玉丹不是自己一个人,他的马车后面还跟着一辆,里面坐着玉娴与樊乐。
当这两个人掀开车帘,冲贺龄君点头示意时,贺龄君只觉得头都大了。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这上京这么多道路,宽敞通透,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怎么就刚出府门就碰到了太子还有樊乐呢?
“太子哥哥。”贺龄君无奈,只得下车与之见礼。
“六妹妹不用多礼。”贺玉丹当即摆手,一身月白色锦绣华服的他显得俊秀非常,闻言摆摆手道:“也不用下车了,你都出嫁这么久了,本宫也没去看看你,今日得闲,便与七妹妹,七妹夫结伴而来,六妹妹不会不欢迎吧?”
“原来太子哥哥是特地来找我的……”贺龄君闻言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