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惊慌并没有维持多久,谈沧羽装伤也没有装多久,他惊喜于她对他的关心,自然也就不肯让她多担心片刻。
“没想到公主这么热情啊!”谈沧羽仍是闭着眼睛,却精确无比地抓住了她放在他胸前的双手。秦思思愕然以对,他这人从未说过如此不正经的话,一下子让她愣在了当场。但是当她反应过来之后,恼羞成怒,马上甩开了他的手。
谈沧羽笑得更开心了,只消看到当时她冲过来时惊愕的表情,他就知道刚才那件事只不过是个意外。不过他怎么肯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来调侃她?尤其他对她羞红的表情那么的着迷。
只是他的这句话威力可是大大超乎他的想象,连赶来搀扶的宫女们都忍不住羞红了脸。
在大庭广众之下,秦思思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尤其这件事还是因她而起,心裏有愧的她难得一点都没计较,被宫女们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你……有没有怎么样?”
谈沧羽因为她的关系而扬起了笑容,不用旁人的帮助自己就站了起来。他发现脚上的冰鞋踩在雪地里反而特别不容易滑倒。
秦思思这时才发觉,谈沧羽的后面就是堆积起来的雪堆,两人摔上去自然不会特别痛,登时放下了心。不过她接触到他的目光时,才会想到刚刚那一幕,看起来还真像是她故意投怀送抱。
就像他们一个月前的那一晚一样……
一想到这点,秦思思就忍不住心情变坏。
谈沧羽眼见着她的表情由释然、赧然到冷然,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变化多端,让他心底直呼有趣。
“公主和驸马,你们玩够了吧?”衞满儿咬牙切齿的声音突然传来。只见她从人群之中快步地走了过来,对着谈沧羽毫不客气地说道:“驸马,公主是千金之躯,岂能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若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秦思思很少见衞满儿失控,但是只要事情有关于她的,衞满儿就很容易像一只被激怒的猫一般,立刻跳将出来和人理论。
她一定是看到了刚刚那一幕,秦思思刚想出声解释,就听到谈沧羽恳切的说道:“都是我思虑不周。”
衞满儿有些意外他这么良好的态度,虽然她还想再唠叨几句,但是人家是堂堂的驸马,她刚才那句如果追究起来,还要算她逾越。所以衞满儿只有将怒气撒在其他宫女和太监身上,一转头便娇叱道:“快把东西都收拾了!”
“且慢。”谈沧羽立刻阻止道。
“怎么?”衞满儿忍着一肚子的怒气,在她看来,这个驸马爷根本就配不上她的公主,一天就想着如何吃喝玩乐,今天差点还害得公主出事!若不是真碍着她的身份,她早就指着他的头理论过去了!
谈沧羽先是看了眼看不出表情的秦思思,这才把目光转到衞满儿身上,淡淡地说道:“衞小姐,这冰鞋是由军器监制造出来的。”
军器监就是制造兵器的兵工厂。
秦思思闻言一挑眉,她就说这么多的冰鞋,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有普通人作出来的?只不过,她最近没有关注他的事情,所以一点都不知情。但她相信他此举定有深意,否则以他的性子,是断然不肯只为一介玩物事而动用军器监的。
果然,谈沧羽没等衞满儿说话,就接着续道:“刚刚你也看到了,公主在冰上滑行的速度惊人,若西北边陲的士兵掌握了此项技能,那么我军将在冬季不会变成缩壳的乌龟,反而会狠狠地反咬敌人一口。”
衞满儿的一双秀眸不可抑制的瞪大,她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大小姐,跟在公主身边两年,她轻易就可以接触到很多政事。公主也不瞒她,让她可以最快地看到他父亲衞钧的战报。这也是她赖在公主身边当贴身宫女的最主要原因之一。经过了两年,她对西北边陲的战事熟悉得已经不能再熟悉了,自然知道她父亲最头疼的就是在冬季,此时耐寒的金兵总会顺应季节的优势,频频来骚扰,而他们则由于不适应气候而只能紧锁城门。如果所有士兵都会在冰上滑行,那么只消一夜,就可以绕到敌人的背后,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谈沧羽懒得再和衞满儿解释,他最在意的是秦思思能不能了解,当他看到后者朝他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容时,顿时心花怒放地朝她伸出了手:“求公主赐教。”他羡慕死了她的滑冰技术。
秦思思没好气地看着他,“洪茶,去把驸马爷身上的雪掸干净,还有把护膝护腕都给他绑上。”
谈沧羽兴致勃勃地被洪茶扶到一边去穿上装备,而秦思思发现衞满儿的目光一直追随而去。
秦思思眯起了双目,心裏闪过一丝不自在。她俯身过去,轻轻地在衞满儿耳边警告道:“满儿,你看可以,但是,不许爱上他。”
衞满儿浑身打了个冷战,急忙想解释,但她的公主早就踩着冰鞋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