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想起差不多该回去的时候,那个负责开船的工作人员很为难地告诉顾小少:“少爷,汽油好像快没有了……”
“……”我和顾小少面面相觑,不禁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位仁兄还真是听话的员工,顾小少没吩咐,他就这么不管不顾地闷头往前开。这可是在大海上啊!
“怎么办?”我问顾小少。
顾小少做了一个少安毋躁的动作,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按了几个键,突然骂了一句,抬头看我:“这裏没有信号!”
“对讲机呢?”
顾小少苦笑:“上次被老头子砸坏了。去年他开着这艘游艇和我两个人出海,劝我继承顾家,我那时还贪玩,不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他一时气急,就顺手砸坏了游艇的对讲机。”
我咋舌,果然火爆的性子是家族遗传。
“那现在怎么办?”我向窗外远眺,连艘来往的船影都没有。
刚才还是一片艳阳天,现在已经有些阴了下来,希望不要遇上暴风雨。
“等吧!要么他们找来,要么遇上过路船。”顾小少用一种啼笑皆非的神情看我,“想不到第一次约会,就如此精彩。”
我无奈地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说毕生难忘比较确切。”
闻言,他露出雪白的牙齿,笑得很是开心。
倒是那名工人,很有大电灯泡的自觉,一直目不斜视。
其实我和顾小少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我们三个无事可做,齐齐瞪着窗外,看越来越暗的天空和空无一船的海面,时不时叹上一口气。
顾小少觉得无聊,在那里敲桌子玩。我听得心烦,忍不住坐过去敲他的头:“你能不能安静一点?一点儒雅气质都没有……”
顾小少的脸立刻黑了黑,转过头去别扭道:“我专攻的不是那个方向!”
噗……我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气质还有专攻这码事?
“小璇,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么急着要你保证忘记萧别?”
我又想起那颗昂贵的小粉钻,心裏微微酸涩了一下,苦哈哈地回他:“你是吃醋了吧。”
这个死孩子,吃醋的代价居然那么昂贵。
顾小少高深莫测地摇摇头,叹了口气,伸出食指拨了拨茶杯盖,把它拨得转来转去,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再次开口:“萧别前两天吞并了商氏最重要的两个集团公司,现在商家一片恐慌。”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突然想起商二哥,我忍不住叹口气。生在上层社会裏面,担忧的事情比平头老百姓要多好多。兄弟之间要争权,企业要倒了还要四处求人。
顾小少斜睨我一眼,曲起手指敲敲桌子,犹豫了半响,才一脸勉强地分析给我听:
“东方闻樱前些时候找过我。她和萧别本来就是政治联姻,现在商家给萧别弄得翻天覆地,离破产也不远了,想来他的意图已经基本达到了。东方家的好处也捞得差不多了,她和萧别已经开始谈协议离婚的事情了。”
“……”
我石化了。这离他们结婚还没有两三个月呢,就要协议离婚了,他们还真把婚姻当回事儿。
顾小少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踌躇着又开了口:“东方闻樱告诉我,萧别很有可能,还是喜欢你的……”
这就是顾小少这段时间追我追得越来越紧的原因?
我揉揉太阳穴,很郁闷地举手发誓:“不管我和你最后成不成,我必须得告诉你,萧别于我,已经是过去时了。我不是圣母,没有不停地原谅别人的嗜好。”
他伤害了我,背叛了我。那种痛或许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淡,但我是绝对不会再回过头去接受他的感情的。他触及了我的底线,背叛和欺骗,他都占全了。
顾小少刚刚还是懒洋洋的,一下子来了精神,挺直了腰。
“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不会再接受他了?”
“对,我必须对自己的新感情负责!”
哎,这下,顾小少的脸上,完全是傻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运气背,一直都没有看到一艘船靠近,顾小少不禁心浮气躁起来。
到半夜的时候,我看他的嘴唇都起皮了,倒了一小杯水给他送去。
“你留着喝吧,水不多了。”
我举着杯子,强迫他喝下去,这才裹着救生衣继续躺好。
“明天一定会有人来救援的。”顾小少很自信地安慰我,“我从来没有单独出海过夜过,到晚上他们就会觉得不对劲了,一定会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