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殿外忽有一人大喝道:“住手!”百官闪目看去,只见南宫玉率领着谭勉,陈洪,小九等锦衣卫和东厂的人从殿外走了进来。南宫玉在严庆冬手腕上轻轻一点,后者便中电般的松开了衣领。南宫玉将张居正拉到了队伍里,道:“张大人受惊了。”
严世藩看出情形不得,沉下脸道:“王爷,你早朝来迟也就罢了。现在太子登基在即,你带这些人持刀上殿,是来逼宫的么?”
南宫玉看了眼他身后的禁卫军,笑道:“小阁老带来的人并不比我少呀。”严世藩冷笑道:“太子登基之日,下官怕有人造反前来护驾,有何奇怪?”南宫玉道:“你怎知我不是来护驾的呢?”
假太子厉声道:“本王无须护驾,还不退下。”
南宫玉微微一笑,走到大殿正中,朗声道:“各位同僚,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位太子殿下是假的!”此言一出惊堂四座,跪满一地的群臣都震惊的看向假太子。假太子心虚,嘴唇抖了抖,没说出话来。
严世藩脸上也变了颜色,大怒道:“放肆!你睁着眼睛说瞎话,太子就在你眼前,怎么会是假的?”南宫玉道:“找一个长得像的人冒充太子,小阁老的胆子可真够大的!”严世藩深吸一口气,道:“你既说太子是假的,那真的又在哪里?没有证据就不要信口雌黄。”
南宫玉笑了笑,道:“请太子殿下进殿。”四名东厂太监抬上来一顶软椅,上面躺着虚弱不振的朱载垕。此时他已苏醒,指着严世藩,虚弱道:“贼子!还不伏诛!”
这回严世藩的脸色才彻底变了,张居正和高拱都失声道:“王爷!果然是真的王爷!”严世藩勉强坚持道:“又有谁能证明你的那个太子是真的呢?”
“我能证明。”李皇妃抱着小世子走上殿里,对假太子道:“你说你是真的殿下,那你告诉我,成婚当日,父皇送给我们的礼物是什么?”假太子满脸冷汗,支吾不语。李皇妃继续道:“你再告诉我,洞房交杯酒时,你又对我说过什么话?”假太子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此时百官再无怀疑,这才知这些日一直被一个假太子糊弄,全都大怒不已。
李皇妃娇叱道:“来人!脱下那人的龙袍,连同严世藩一起拿下!”谭勉和陈洪齐声应是,带人走了上去。严世藩大叫道:“护卫何在!”以严庆冬为首的禁卫军也冲上去护住了严世藩。不过禁卫军的态度已有些犹豫,现在形势明朗,都不愿为假太子卖命,都生出了投降之心。
严世藩大声道:“魑魅先生!现在该你建功了。”话音刚落,从禁卫军后走出一人,正是带着面具的魑魅。谭勉道:“魑魅先生,你我都曾为皇上效力,为何如今反助贼人?”魑魅呵呵一笑,没有说话。
严世藩狠笑道:“现在谁活着,谁说的就是理,至少我们还有魑魅先生,你们仍没有必胜的把握,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魑魅微微一笑,道:“我们不是一条船上的人,老夫不必和你鱼死网破。”严世藩惊讶回头道:“先生这是何意。。。”话还没说完就被魑魅一指点倒。严庆冬惊呼道:“爹!”也被魑魅点中。
魑魅来到南宫玉身前,跪下施礼道:“严世藩已抓,请王爷处置。”南宫玉道:“你这是要戴罪立功么?”魑魅笑道:“王爷误会了,老奴奉命在严党身边潜伏,到了关键时刻就将他们一网打尽。”
南宫玉道:“你奉了谁的命?让我如何信你。”魑魅呵呵一笑,取下了面具。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都没想到魑魅原来竟是刘瑾。
南宫玉也惊奇道:“刘公公?”刘瑾道:“皇上早已怀疑严党有篡位之嫌,特意让老奴投靠他们,收集罪证。”说着拿出一叠信件,道:“这都是严世藩这些年关于造反的书信。”
此时谭勉已让人拿下了严家父子,禁卫军也全都缴械投降。南宫玉看了几封信件,道“严家的证据虽然确凿,但也不能证明公公没有参与其中。”
“朕能替他证明。”不知何时一身便装的朱厚熜走了出来,坐在了龙椅上。南宫玉等百官赶忙山呼万岁。
朱厚熜笑道:“刘瑾一直都是朕的人,是朕把他派到严世藩身边的,王爷放心就是。”南宫玉躬身道:“是。不知皇上是何时出关的?”朱厚熜大笑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朕哪还有心情闭关。严世藩刚一找刘瑾扮作的魑魅,朕就料到他想干什么了,就已经出关了。”
南宫玉不解道:“那皇上为何不早点主持大局,任由严世藩胡作非为那么久?”朱厚熜叹道:“当时太子已被偷龙转凤,朕怕他们狗急跳墙,害了太子,不敢轻举妄动。再说机会难得,朕正要借此事看看谁忠谁奸。”
南宫玉心想你倒能沉得住气,也难怪在西域时魑魅能有朱厚熜的血粉,原来他就是刘瑾。有人说魑魅富可敌国,应该是刘瑾用魑魅的身份敛财,把钱再给朱厚熜。魑魅的身份只是朱厚熜的一个赚钱工具。
朱厚熜面对严世藩道:“朕不曾薄待你们严家,为何反朕。”严世藩哭道:“臣一时鬼迷心窍,罪该万死,臣知错了,请皇上开恩。”朱厚熜冷然道:“敢做不敢当,别让朕瞧不起你。就算你不说,朕也能猜到你与东瀛暗中勾结,不然借你个胆子也不敢做这种事。”严世藩大哭不止。
朱厚熜道:“朕只问你一件事,你的所作所为,严嵩知道么?”严世藩惊恐道:“我爹最近重病在床,根本不知道下臣在做什么。”朱厚熜冷然道:“朕觉得也是。以严嵩的老谋深算,就算要做也会做的更高明,况且他也根本不会做的。以你们父子的权势,跟坐这个位子又有什么区别?严嵩才不会这么傻。”严世藩悔断肝肠,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
朱厚熜摆了摆手道:“押到大理寺牢,严加审问。”严家父子和假太子押走后,朱厚熜让南宫玉把严家造反的书信交给了谭勉,道:“这些不想活的人交给你们锦衣卫去抓,要让所有人都明白一个道理,不忠者死。你们该知道怎么做。”谭勉收起信件,道:“圣上放心,下臣明白了。”
锦衣卫,东厂和禁卫军都撤离后,朱厚熜转颜笑道:“反臣可恨,杀不足惜。忠臣难得,更应该嘉奖了。在这次谋反事件中的最大功臣非应天王莫属,若非他及时查明真相,采取措施,救回了太子,我大明朝的江山真就有覆灭之危了。应天王除了继续掌管两部外,另加封为护国天君,平时领摄政王之职,统领朝政。”
朱厚熜宠信道教,‘护国天君’虽只是他想出来的虚职,但‘摄政王’却操纵着天下大权,一人以下,万人之上。南宫玉现在骑虎难下,只能领旨谢恩。朱厚熜又嘉奖了陈洪,谭勉,张居正,高拱等一干有功之臣。
风波平息后的三天,南宫玉前往西苑给朱厚熜输气。完毕后,朱厚熜留下他聊天,道:“昨夜严嵩来见朕,求朕放严家一马,应天王如何认为?”南宫玉心知朱厚熜早有了主意,道:“请圣上示下。”朱厚熜道:“严嵩是三代老臣,又为朕做了不少事,朕也不愿赶尽杀绝,严世藩是不能留的,严嵩嘛,不杀也罢,我看他也活不过这个冬天了。朕担心这么做的话会不会有损威严,太过妇人之仁了。”
南宫玉道:“皇上多虑了,世人只会感念皇上天恩浩荡,不忘旧情。臣弟还有个提议,不知除了严嵩外,能否再留下一人?”朱厚熜道:“还要留谁?”南宫玉道:“严庆冬。”朱厚熜道:“他是严世藩的儿子,也是这次事件的帮凶之一,朕怎能饶他。”
南宫玉道:“可以把他流放他乡,只留一条性命而已。这次要杀的人太多了,给严家留下一人也可以安抚仍在职的严党成员,他们只会感念皇上的恩德,更加为皇上效忠。”
朱厚熜想了想道:“你是社稷功臣,你的提议朕不会拒绝,但只能放过严庆冬一人,其他严家的男女老幼必须杀绝,朕要让所有人知道背叛的下场。”南宫玉心中泛起一丝凉意,心想谋反的只是严世藩一人,他的儿孙和亲戚也许根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许他的孙子只有果果那般大小。为什么这些无辜的人也要陪严世藩而死呢。别的朝代只是诛灭九族,只有大明朝是诛灭十族。
朱厚熜道:“除了严家的人,朝中跟随严家谋反的同党也不能轻饶。”说着交给南宫玉一份折子,道:“这都是严世藩的同党,朕决定杀光他们,一个不留。”南宫玉心情沉重的接过厚厚的一本折子,打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人名。其中竟还有王涵礼,冷月姬,李君贤的名字,这些人再加上家属,那要杀多少人呀。
南宫玉忙跪地道:“这些人只是从犯,还望皇上开恩,饶了他们的家属吧。”朱厚熜道:“这些人中有朕的大臣,嫔妃,也有京城的富商,他们的一切都是朕给他们的。现在他们却想反朕,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朕既能让他们富有,也能让他们一无所有。”南宫玉道:“得民心者得天下,还望皇上以天下为重,少杀以示威严即可,万不可滥杀呀。”
朱厚熜笑道:“不如你来做这个皇帝,这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南宫玉心中一惊,忙跪地道:“臣弟绝无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刚才所言全是为皇上着想,请皇上明察。”朱厚熜大笑的将他扶起,道:“不必紧张,朕没有怀疑你,也没有试探你,而是在认真的跟你商量一件事。”
南宫玉擦了把冷汗,重新坐下后道:“皇上想商量什么?”朱厚熜道:“朕的儿子体弱多病,卧床不起。孙子才满两岁,难当大任,朕一心玄修,无意朝政,有心想把皇位传位于你,你有何想法。”
南宫玉吓得赶忙起身,刘瑾笑着将他扶回座位,道:“圣上在问王爷话,又没有让王爷跪,王爷回话便是。”南宫玉赶紧道:“臣弟绝无此心,请皇上勿疑。”朱厚熜笑道:“朕说过不是在试探你,而是真的有意传位于你。”南宫玉道:“臣弟身为摄政王,身兼两部已然诚惶诚恐,绝不敢再有奢望。只望倭寇之乱平定后便带着家人归隐田园,臣弟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朱厚熜叹了口气,道:“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朕啊,朕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其实朕早就试探过你了。还记得冷妃勾引过你么?那是朕授意刘瑾让冷妃做的。她认刘瑾为干爹,以为在宫里找到了靠山,殊不知刘瑾只效忠朕一个人,什么事都不瞒朕。朕有意让冷妃勾引你,试探你的忠诚,你的表现朕很满意,这才认定你是能做大事的人,才有了将皇位传位给你的想法。这皇位本来属于你们太祖嫡系,老天让朕的儿子体弱多病,就是为了让朕传位于你,这一切都是命啊。”
南宫玉道:“太子尚在,又有徐高张等贤臣辅佐,将来病情好转后必能成为一代明君,臣弟素无威望,人心不服,从无称帝之心,还望皇上收回成命。”朱厚熜诧异的与刘瑾对视了一眼,刘瑾道:“皇上担心的是大明江山后继无人,王爷也是朱家的人,总不能看着江山旁落吧。”南宫玉坚定道:“臣弟既为摄政王,就誓保大明江山无恙。”
朱厚熜深深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也罢,此事以后再议,你回去后也再三思一下。现在我们说一些愉快的事。严世藩这几十年积攒的财富不次于当年你们南宫家,抄家的重任就交给你了,确保严家的钱全部上缴国库。当然,你要是喜欢什么东西,留下来也无妨。”刘瑾笑道:“抄严家可是件肥差呀,王爷还不谢恩么?”南宫玉施礼道:“多谢皇上信任,臣弟保证每一文钱都上缴国库。”
次日南宫玉前往严家抄家。半天下来只清算出了三分之一的账目,但数目已经触目惊心。晚上收工时,抄家得来的金银财宝已堆满了整间后院。南宫玉正准备回府时,陈洪神秘的将他领到一间小屋里,施礼道:“王爷今天辛苦了,这是小人们从抄家的东西中挑出来的几件小东西,请王爷笑纳。”说着打开了一口箱子,里面都是精挑细选的珍宝奇玩,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南宫玉淡淡看了一眼,道:“我已答应过圣上,抄出来的东西都要悉数上缴国库,这些也不例外。”陈洪尴尬道:“皇上让王爷来主持的目的再明显不过,就是想给王爷好处,王爷不要白不要呀。”南宫玉笑道:“我答应过皇上的事也不能更改,这些东西全部封存入库。”陈洪干笑道:“王爷要是不要的话,小的们也不敢拿了,小的们都以王爷马首是瞻呢。”南宫玉笑道:“你们该怎么拿怎么拿,只要不让我亲眼看见,我就不过问。”陈洪愣了愣,赔笑道:”王爷如此高风亮节,小的们又怎敢吃独食,全部封库就是了。”
南宫玉刚出了屋子,恭候在一旁的谭勉上前道:“王爷借一步说话。”南宫玉跟着他来到僻静处,谭勉道:“该抓的人都抓的差不多了,不过有几个人该如何处置,大理寺还拿不定主意,特意让小人来请教王爷。”
南宫玉道:“按大明律法处置便是,不用问我。”谭勉道:“是。不过,那个李君贤只给严世藩写过几封讨好的书信,其中并无谋反之意。他的人已抓了起来,想要编排个砍头的罪名不难,不知王爷要不要我们这么做。”
南宫玉本想说既是无辜的,就放了吧。但转念想到他对海琼的态度,到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淡淡说了一个字,“杀。”
谭勉道:“明白了。王涵礼的情况和他差不多,另外严庆冬该如何流放,还请王爷示下。”南宫玉想了想道:“严庆冬流放西域,终生不许返回中原。王涵礼,你们自己看着办。”谭勉道:“小人懂了,最后一件事。我们在严府搜到了几封严世藩和通天帮主司徒雄的书信,严世藩希望请司徒雄带领帮中高手来京城相助谋反。还许诺事成后封司徒雄为大将军。司徒雄并没有拒绝,只是说最近事忙,脱不开身。想必严世藩等不了那么久,这才提前举事,如果这次有通天帮的高手相助,成败还在两说。”
南宫玉皱眉道:“通天帮怎么也参与进来了?这件事皇上知道么?”谭勉道:“皇上知道后十分担忧,通天帮在全国有十万之众,如果将来真造反起来将是我大明的心腹之患。”南宫玉道:“我对司徒雄有些了解,他的野心只在江湖,如果他想反我大明,早已和东瀛联手,他应该不会对我大明不利。”谭勉道:“皇上的意思是防范于未然,十万人的帮会在我大明境内,随时都可能掀起一场不小的叛乱。就算司徒雄暂时没有反叛之意,但终究是心腹大患,皇上决定借此机会铲除通天帮。”
南宫玉沉吟道:“通天帮本不会反的,铲除他们就是逼他们造反,我去找皇上谈谈。”谭勉道:“王爷不用去了,皇上的圣旨已经下达到东厂和锦衣卫,这次围剿并不通过你们兵部,由陈公公和小人负责,皇上是不会收回成命的。”
南宫玉好奇道:“让东厂和锦衣卫去围剿地方帮派,我们兵部做什么?”谭勉道:“这小人就不知道了。”南宫玉顿了顿,道:“我可否求指挥使一件事?”谭勉微微笑道:“可是关于沈俊的?”南宫玉点点头,道:“如果我二师兄落在指挥使手上,能否放他一马?”谭勉道:“如果小人落在沈俊手上,王爷会让他放我一马么?”南宫玉不知该如何回答。谭勉苦笑道:“沈俊一心为父报仇,就算王爷劝也无用,哎,下官告辞了。
次日早上南宫玉仍以摄政王的身份临朝听政,下朝后前往西苑求见朱厚熜。汇报了早朝的情况后,朱厚熜笑道:“你是摄政王,这些事你拿主意就好,不必对朕说。”南宫玉道:“是,其实臣弟还有一事相求。臣弟认为通天帮不会造反,还请皇上不要下令围剿,不然真会逼反他们。如果皇上不放心,臣弟可以去招安司徒雄,让他们归顺我大明,不是更好?”
朱厚熜道:“朕哪有那么多官位给那些反贼,司徒雄在信中没有明确拒绝严世藩,就说明他心怀不臣之意。朕不会和一群反贼谈判,你也不必去,就交给东厂和锦衣卫就行了。
南宫玉见朱厚熜心意已决,只好退而求其次道:“那围剿的事能不能交给臣弟负责?”朱厚熜笑道:“你的兵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南宫玉道:“什么事?”朱厚熜笑道:“剿倭。”南宫玉惊道“剿倭?”朱厚熜道:“倭寇在东南日渐猖獗,宁波,台州都已失陷,沿海百姓苦不堪言,朕的忍耐已到了极限,誓要与倭寇决一死战。”
南宫玉道:“有戚继光和俞大猷两位将军在,臣弟能做什么?”朱厚熜道:“戚继光他们目前只是防守,朕要让你带着他们进攻。”南宫玉道:“进攻?进攻哪里?”朱厚熜笑道:“东瀛本土。”
南宫玉最大的心愿就是彻底解决倭患,这也是他没有辞官的唯一理由,想到俘虏在东瀛受苦的百姓,他恨不得立刻带兵前去解救,所以当朱厚熜封他为“征东大将军”时,他欣然接受。抗倭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
首先是调兵遣将,他以兵部的名义从各地抽调四万士兵,两万水军,又从朝中挑选能征善战的大将。另外广发“英雄帖”,召集天下江湖人士共举大事。他仍记得上次少林寺的惨案,东瀛的炸药几乎杀死了一半的抗倭人士,令中原武林元气大伤。重组武林抗倭人士不但是他自己的心愿,也是师傅瑶光子的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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