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走就走,昭明帝安排好政务,带着一大帮臣子浩浩荡荡朝上林苑而去。上林苑离得近,只一日就能到了,所以这一回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跟着来了,连一年病半年的淑妃娘娘也在五皇子夫妇的劝说下出来了,反倒是贤妃娘娘没有跟来,许是被上回行宫地动的事吓着了。队伍长得看不到头,幸亏阿九现在是王爷而不是翰林院的小官,不然他就得排在队尾,别说瞻仰他皇兄的威仪了,擎等着吃一路尘土吧。“皇兄,还是你这里舒服。”阿九站在龙辇上蹦了蹦,他的驴车虽然也改造得很舒服,但直限于躺着坐着,哪里比得上皇兄的龙辇都可以挺直腰站着。所以阿九歪在软榻上不想离去。昭明帝也没撵他,目光在他身上月白绣琼花的袍子上转了转,这衣裳可真衬小九,更加显出他轻易绝尘的气质。阿九也感觉到他皇兄的目光了,朝自己身上瞅了一眼,解释道:“皇兄,我身上这衣裳不错吧,母后赏得料子,桃花给做的衣裳,瞧瞧这绣花不比宫里的绣娘差吧?”阿九显摆。“不过这也是臣弟我生得好看,寻常人可不能把这衣裳穿的这么好看。”昭明帝一口茶就喷出来了,这小九,也太自恋点了吧?要真是皇弟,这般不要脸倒也不算什么,可小九明明就是个姑娘家呀!昭明帝每每想起来就觉得无比违和。“皇兄,您也太不讲卫生了!”阿九不满地抱怨,幸亏他偏了一偏,不然皇兄的口水非喷他身上不可。“您要是羡慕就直说,也不能毁了我的衣裳呀!好了,好了,臣弟那里布料还有剩余,让桃花给您也做一身得了。”从榻上起来直接就下去了。昭明帝看着阿九的背影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小九究竟哪只眼睛看到他羡慕的?张嘴想把他喊住,可一转眼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只好作罢,“这个小九!”除了这一句他想不起来其他的能表达他此刻心情的话语。福喜公公在边上道:“九王爷有赤子之心啊!”昭明帝轻哼一声道:“他呀,还是个孩子脾气。”到底是在佛门长大的,仁德曾祖就是教导得再好,小九有时候还是难免会流露出孩子气。大半个时辰后阿九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件月白衣裳,兴冲冲地对昭明帝道:“皇兄,巧了,桃花给臣弟多做了一件,想着臣弟还长个,就把尺寸往外放了些,估计您应该能穿。皇兄您快去换上,咱们去母后那用饭。”真是个孩子,想一出是一出的。昭明帝看着阿九递过来的衣裳一点都不想接,他一点都不想和他穿一样的衣裳好吗?小九年轻,满满的少年朝气,他都而立之年了,跟小九穿一样的衣裳还不得被他比下去?他也要面子的好不?阿九才不管他皇兄的小心思,直接把衣裳往福喜公公怀里一塞,催促道:“福公公赶紧伺候皇兄更衣。”把两人推进内室去了。“这个小九!”昭明帝摇头苦笑,换就换吧!小九虽俊美,到底尚青涩,他可是大权在握的帝王,也不一定就会输给他。待昭明帝出来,阿九顿时觉得眼前一亮,拍着手道:“皇兄,真好看!比您刚才那件宝蓝色的常服好看多了。您应该多穿穿鲜亮颜色,别整天除了明黄就是宝蓝天青的。”阿九抱怨着,上下左右地打量着,“真好看,是吧福公公?”福喜公公笑呵呵的,“还是九王爷的眼光好,圣上穿这衣裳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阿九更高兴了,“是吧,是吧,臣弟没哄您吧?皇兄,走,咱们去给母后瞧瞧。”跟个得了好吃的急切想向长辈炫耀的孩子。太后娘娘看到一儿一女过来自然十分高兴,尤其是看到两人身上一样颜色的衣裳,不同的是阿九的这件绣的是琼花,而昭明帝身上的绣的则是梅花。“母后,儿子跟皇兄穿一样的衣裳,好看吧?”阿九立刻就显摆开了。太后娘娘笑着点头,“好看!肯定是你这个促狭鬼的主意!”她的皇帝儿子是沉稳的性子,平常可是没见过他穿这样鲜亮的衣裳。阿九邀功道:“母后您不也说好看吗?不是做儿子的说您,您这里有好看鲜亮的料子也多予皇兄一些,您瞧他穿的衣裳,灰不溜秋的,平白让人老了十岁。”“小九!”昭明帝轻咳,什么灰不溜秋?他那是庄重沉稳好不?太后娘娘还真的点头了,看着昭明帝道:“小九说得没错,我儿穿这身还真气派,人都俊美三分了。”昭明帝可不自在了,恨不得立刻把衣裳换了去,男人最重要的是有才干,怎么能光看脸呢?太后娘娘也看到了大儿的不自在,忙解围般地道:“也到晌午了,你们兄弟俩就在母后这用饭吧。”两兄弟陪着太后娘娘用了午饭,朝臣有事要请示昭明帝,昭明帝便回他的龙辇上了。阿九没走,直接就在他母后这歇午觉了。因为走的是官道,道路很平坦,阿九在凤辇上睡得特别舒服。天近黄昏的时候才到上林苑,上林苑真不愧是皇家林苑,规模宏大,宫室众多。安置下之后,阿九本打算去他皇兄哪里蹭一顿晚饭的,不巧,他去的时候皇后娘娘和德妃等人也在,看那样子他皇兄是要和大小老婆一起用饭了。阿九对此一点兴趣也没有,只呆了一小会就告退了。出了宫殿想了想还是回去吧,桃花的手艺还是很好的。桃花见她家公子又回来了,很诧异,“公子您不是出去蹭饭了吗?”阿九道:“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你做的菜好吃,这不又回来了吗?今晚吃什么?快点,我都快饿死了。”桃花一下子就高兴起来了,“我刚用小葱和野菜烙了春饼,还热乎着呢,公子您先吃着。”卷了一张春饼就递给阿九。阿九最喜欢吃桃花烙的春饼了,忙不迭地咬了一口,一如既往地美味啊!不由好奇地问:“你从哪找的野菜?”桃花道:“就在这上林苑啊!刚才我出去随便走了走,在一处墙角看到长着些野菜,我就给拔回来了。就是太少了,只够烙饼的,要是多点还能给您包顿饺子呢。公子,您等着,明天我再出去找。”阿九点头,眼神一闪,问:“小豆子呢?”桃花撇嘴,“在自个屋里呆着呢,喊也不出来。这臭小子,我看他是皮痒痒了。”桃花咬着牙,“就公子您脾气好,要我说,揍他一顿狠的,他保管什么都说了。”前些日子小豆子也不知是怎么了,跑过来跟阿九说他不想念书了,阿九问他为什么不想念,他也不说。阿九自然不同意,一个十岁多点的孩子,不念书能干吗?何况小豆子也算是自己人,阿九对他还另有安排呢,可无论是出仕还是做生意,不识字可不行呀!小豆子虽然仍每天去学堂,却恹恹的提不起精神。阿九忙着替他皇兄分忧,也没顾上小豆子的事。这一回来上林苑就顺手把他也捎上了,他、小豆子是男孩子,正是爱玩的年纪,阿九希望他出来玩一趟能自个想开。没想到他出来玩还这么不开心,阿九担心起来。不过桃花的话让阿九满头黑线,“你小时候不听话,公子我可有揍过你?给我拿两张春饼我去看看那小子去。”“王,王爷!”小豆子看到推门进来的阿九十分惊讶,惊慌失措想要把桌上的东西收起来,却已经来不及,他垂着头站在那里,脸涨得通红。阿九拿过桌上被小豆子压在胳膊下的书本,眉梢一挑,“论语!小豆子你出来玩也不忘读书,还说不想念书了,跟我说实话,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学堂有人欺负你?”阿九淡声问道。小豆子摇头,“没有!学堂里的先生和同窗都对小子很好。”自从先生知道他是住在睿亲王府里的,对他都可亲切了。“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念书?我知道你比同龄人聪明,应该也知道我对你将来是有所安排的,你不念书能帮着我做什么?”小豆子脸上闪过羞愧,一点都不敢抬头,他怕看到王爷眼里的失望,“王爷,是小子辜负您的期望。”仍是不愿意提起为何不愿意念书。还真是个倔强的!阿九也不生气,耐着性子道:“小豆子,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即便你不说,我若是真想知道你觉得这世上有能瞒得过我的事情吗?我之所以没有让人去查,是因为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说吧!出了什么事情?”小豆子咬着嘴唇,几乎都要哭出来了,是王爷把他们兄妹从漠北带出来,要不然他和妹妹现在还是叫花子,不知道哪一天就死在了臭水沟里。小豆子想到王爷对他这么好,他还瞒着王爷,心里难过极了。阿九耐心地等待着,许久,小豆子才开了口,“王爷,小子的爹娘找到小子了。”阿九微微诧异,他是个聪明人,稍微一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是好事呀!你能确定他们就是你的爹娘吗?”小豆子点点头,很快又摇摇头,“以前的事情小子不大记得了,可那人能把小子和妹妹的事说得八九不离十,连妹妹胳肢窝里的胎记都知道,而且小子瞧了,小子的相貌与那个女人很像。”“既然能确定是你的爹娘不是很好吗?就因为这你就不想念书了?等回京我见见他们,让他们住进王府来也行,正好可以照顾你。”阿九笑着道。“不要!”小豆子脱口而出,脸上满是焦急。“怎么了?”阿九皱着眉头,“你是想出府跟他们住在一起?”小豆子立刻摇头,他才不离开王爷呢。“那是怎么了?”阿九轻声问,“你别怕,任何事情我都替你兜着。”小豆子眼中闪过悲愤,“公子,他寻小子要钱,还想要见您!他们,他们,小子偷偷跟踪过,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小豆子的眼泪掉了下来,如果可以,他一点也不想要这样的爹娘,他命苦便命苦了吧,可他决不能让这样的人攀扯上王爷。“王爷,小子不念书了,小子跟他们走,绝不让他们脏了王爷的眼睛。”阿九眸中闪过凛冽,出口的话语却更加温柔,“小豆子你都看到了什么?”小豆子抽噎了几声,方道:“小子看到他进了赌场,他每天都去。赢了钱就高兴,输了钱便来找小子,小子要是不给,他就威胁小子要去睿亲王府找王爷您!小子害怕,不敢不给,就把您赏的金银裸子和各种饰物都拿给他了。”小豆子可伤心了,“还有那个女人,她不是好人,她平日跟来看小子一点也不一样,穿的花枝招展的,有许多男人去寻她——”小豆子比同龄人都要早熟,自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意思,所以他是那么的难堪和自卑。他的亲爹是个烂赌鬼,他娘是个暗娼,这让他怎么跟王爷启口?他真希望自己就是个孤儿,这样反倒清清白白。“王爷,小子不念书了,小子当奴才吧!这样他们见小子没有出息就不会来打扰您了。”小邹哭得跟个泪人似的。阿九十分意外,他本以为小豆子的爹娘可能会有不妥,没想到会这般不妥。很头疼,也为小豆子心疼,多懂事的孩子呀!“哎呦,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至于你掉金豆子吗?快擦擦眼泪,瞧把眼睛都要哭肿了。”阿九故作轻松地道。小豆子一怔,“公子,您,您不嫌弃小子?小子的爹娘——”是那样的不堪!阿九把脸一正,道:“英雄不问出处,你是你,你爹娘是你爹娘,他们不好跟你有何关系?”“真的是这样吗?”小豆子有些迷惘了,王爷说得怎么跟他知道的不太一样呢?学堂里有个同窗,是跟着寡母过活的,自从大家知道他有个杀了人被流放的爹,就全都不理他了。“当然是了,难道你连我的话也不信吗?”阿九十分肯定地道,“再说了,他们真的是不是你的爹娘还不一定呢。”“怎么会不是?他们知道——”小豆子大吃一惊,眼睛却亮了,里头隐含着什么。阿九道:“样貌相似便是亲母子吗?天底下相似的人多了去了。能说出你们兄妹身上的胎记便是亲爹娘了吗?也许只是见过小时候的你们呢?”“真的会是这样吗?”小豆子满脸希望地看着阿九,不是他不孝,而是他真的不想有这样的一对父母呀,他可以给他们银子,也可以挣钱养活他们,可他不能让他们去攀扯打扰王爷。阿九郑重点头,看着小豆子道:“都还没确定的事情,你伤哪门子心?还不想念书了,你对得起本王给你花得银子吗?我看你这小子就是欠收拾了。”小豆子虽然挨了骂,反倒十分高兴,“王爷,小子错了。小子一定好好读书,考秀才,考举人,考状元,给您长脸。”他大声保证道,“那他们——”又有些担心。阿九拍着他的肩膀,“这你就不用管了,等回了京城,我让人查查,要真的你的父母,那就把他们送到庄子上,总能有一口饭吃。要不是你的父母,就凭他们的所作所为,流放都是轻的。”“嗯嗯。”小豆子小脸发亮直点头。------题外话------推荐《褪红妆:权谋君心》三鱼/著“萧儿,为你成魔,不过一念之间。”——冥绝出生十六载,厌世嫉俗,掩却心性,化身为凡,甘心沦为人人堪笑的对象。执政数十年,如履薄冰,扮猪吃虎,步步惊心,只求有朝一日风云便化龙。且看gay里gay气小摄政王,碰上看似草包无用的新帝,会撞出怎么样的“基情”?【剧场:】夜深人静,某摄政王在呼呼大睡,却是被某重物突袭。“谁!”她跳身而起,看到一双明灭的眸。“是孤!”声音凌冽,某摄政王大骇,立马便是揪住了薄被。“你干嘛?大半夜擅闯本公子的房间,不知道男男授受不亲?”某摄政王理直气壮。“哦,那孤可能成了断袖!”某男咬牙切齿。却盯着某摄政王微隆的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