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越千秋觉得,自己还是什么都不必说了。
这种中二病还是离远点好……虽然那真是他生平仅见的高手,毕竟家里那丫头小了点。
然而,他不说话,不代表其他人也会当哑巴。越金儿也就罢了,从话里话外觉察到严诩出身不一般,这会儿已然闭嘴。可越秀一却忍不住问道:“严先生认识我四叔爷?”
看到严诩那张倏然阴沉下来的脸,越千秋不由暗自大骂越秀一哪壶不开提哪壶,可这会儿后悔没堵住小家伙的嘴已经晚了。
“我是认识越小四。”
说这话的时候,严诩赫然是咬牙切齿,刚刚展露出来那落魄贵公子的脱俗派头一下子无影无踪:“这个该死的家伙,盗用了我离家出走的计划,自己远走高飞自由自在去了,却丢下我顶缸!若不是越老太爷仗义……”
越千秋看到严诩突然打了个寒噤,分明想到了某种非常不好的回忆,再想想之前这家伙竟然是那么一副扮相潜藏在同泰寺中,一见他们就警惕十足地认为是家中母亲派来的,他已经能断定,严家定然有一位比大太太更恐怖的人物坐镇。
看来,当初越四老爷和严诩恐怕是铁杆的死党,这才会一个盗用了另一个的计划离家出走成功,另一个却反而被追责。至于越老太爷所谓的仗义相助,让严诩得到自由嘛……
不是他背地里说人坏话,老爷子肯定打的是我家不好过,也让你家不好过的主意!
可怜的严老夫人,可怜的严诩……
为了完成老太爷的任务,越千秋眼珠子一转,立时岔开话题,仿佛兴致勃勃似的问道:“对了,刚刚那位惠安师傅说严先生是什么玄刀堂弟子,那是怎么回事?”
刚刚还有些魂不守舍的严诩这一次却仿佛打了鸡血似的,一下子精神了起来。他端详着年纪相仿的越千秋和越秀一,唏嘘不已地说:“我当年和你们这般年纪的时候,体弱多病,别人都说活不长,一来二去,家里就决定让我学武。这一学,我就坚持了整整二十年。”
见越千秋满脸钦佩,越秀一则是瞠目结舌,就连那个越金儿也赫然正在惊叹,严诩不禁得意了起来:“那个惠安知道什么,我只不过是听说同泰寺方丈和玄刀堂的一个长老有些交情,所以就报了人的名字在这住了几个月。我何止是玄刀堂弟子,我是玄刀堂掌门弟子!师父当初自告奋勇,亲自教导我武艺,去年临终前还说要把玄刀堂交托给我!”
越千秋已经基本判断出,严诩出身非富即贵,丢了富贵荣华的日子不过,竟然铁了心要混江湖!从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豪门子弟,到处处被人喝来斥去的落魄武人,却还坚持不回家在外晃悠着,甚至引以为豪,不得不说,这个严诩也是另一种层面的强大了!
“可惠安师傅不是说,玄刀堂已经从武品录除名了呀?”越秀一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看到严诩瞬间再次变成了锅底脸,越千秋已经对越秀一的眼力劲绝望了。他几乎想都不想地一捶床板,勃然大怒道:“长安,哪有这么说话的!只要严先生在,玄刀堂就还在!”
如此中二的台词,他的牙都要酸倒了……
可果不其然,这话激起了严诩的强烈共鸣。他又惊又喜地看着越千秋,最终哈哈大笑道:“没想到,我还能在这天底下找到知音!走,我跟你们回去见越老太爷!”
前一句话差点让越千秋翻白眼,可后一句话却让他如释重负。
要打动一个从前和自家养父越四老爷混在一起,快三十了还犯中二的逆子,他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