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似缓实疾,着实违背了规则的诡异一幕,刺客们终于不禁为之失神。
随着有人用很难听懂的,不知道出自北燕哪儿的方言嚷嚷着什么,越千秋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面前的敌人气势大为减退,兵器交击时,一开始还能抵挡自己几招的人一触即溃,渐渐更是出现了一个逃跑者。
尽管这个逃跑的人第一时间被截下杀了,而后又有人大声嚷嚷着鼓劲督战,可刚刚这些刺客不依不饶勇猛截击的气势终究已经不再。直到这时候,一直都打得颇为小心谨慎的越千秋这才终于完全放开了来,一时间手腕一翻,用出了玄刀堂的压箱底秘技。
名字很一般,威力却让人咂舌的回旋二十四式!
眼见越千秋开始肆无忌惮地挥舞着陌刀,那锋利的刀刃割裂人体,带来杀戮的阴风和惨呼,萧敬先微微一笑,再次一剑解决了一个敌人,随即便忍不住笑吟吟地站在那儿看起了热闹。就在他渐渐松弛下来的一刹那,腰后却是一点寒光犹如毒蛇一般窜了过来。
就在这极其危险的一刹那,萧敬先陡然反手一刺,就犹如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剑尖正正好好地挡住了那一柄细长到犹如尖锐钉子似的剑。
可那个刚刚假死躲在死人堆中,此时暴起出手的刺客,却趁机脱手丢下那柄细剑,双手犹如变戏法似的多出了两件兵器,竟是手持一对短匕扑了上来。
“咦,居然有这种打法,我好像在哪见过……呵,原来是废太子的余孽!”
萧敬先轻咦了一声,眼神却是比刚刚犀利了许多,竟是抛下越千秋那边的战团不顾,专心致志地应付起了此人的攻势。和刚刚用细剑时的阴毒相比,此时这身材矮小的刺客将一对双匕使得出神入化,毫不吝惜两败俱伤的招式,竟是一时间和萧敬先堪堪拼了个平手。
“有点意思!”
越千秋酣畅淋漓地把这最耗费体力的二十四式一口气耍到底,眼见萧敬先的那几个侍衞终于抽身赶了过来支援,刺客们也已经溃不成军,自己身边只剩下了带伤支撑的小狗小猫两三只,而萧敬先已经是闲到在那逗弄着那个使双匕的家伙,他在轻轻舒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禁有些小小的纠结。
虽说刚刚他和萧敬先回程时没有坐马车,而是混在侍衞当中,由此反而杀了刺客们一个措手不及,可如此一来,今天这特意出来招摇过市,竟是最终还是没找到那什么合适机会……好歹让萧敬先弄点破皮伤口的小伤也好啊!
总不成完全把北燕皇帝的禁足令不当一回事,下一次他和萧敬先还找借口出来晃让人行刺吧?
今天大公主对萧敬先和他的态度与其说深恶痛绝,还不如说是心灰若死,他可不想再去看她第二次了!
正当越千秋微微为之分神之际,他猛地直觉尾椎骨一股寒意油然而生,整个人便如同察觉危险时炸毛的小猫似的,下意识地想要逃离此刻站立的地方。关键时刻,他选择了相信本能。他猛地提气轻身,紧跟着却没有高高跃起,而是直接就地一个非常不好看的懒驴打滚。
可骨碌碌直接滚出去的同时,他嘴裏却大声叫道:“萧敬先!”
萧敬先何等样人,几乎是在越千秋察觉到危险来临之前,他就有了毛骨悚然的预感。然而,他却仿佛丝毫没有感觉到似的,脸上反而露出了疯狂的笑容。
刚刚还在和那双匕刺客消磨时间的他陡然之间长剑连点,几朵灿烂的剑花顿时在对方身上绽放了开来,带来了一阵抑制不住的痛呼。
“说,今日是谁派你来的……”
几乎就在这句话和越千秋那叫声同时响起的一瞬间,那双匕刺客陡然凌厉反扑,竟是招招拼死,又只听空中陡然传来了几声极其响亮的尖啸。
声音响起的一瞬间,地上越千秋就只见凌空数道黑影飞速而来,其中一道直接贯穿了他刚刚站立的位置,直接深深扎入了地里,而另外三道黑影则是直扑萧敬先。
千钧一发之际,萧敬先以一个几乎是折断似的下腰动作避开了那三支几乎封死了自己上三路的弩枪,然而,那刺客的双匕却趁机深深扎入了他的肩膀。
可就在那刺客得手之后暴退的一刻,人却发出了一身撕心裂肺的惨呼。正赶过来的越千秋清清楚楚地看到,萧敬先竟在受伤之后,毫不容情地出了一记撩阴腿。
这下子,他刚刚眼见人受伤后的担心和紧张竟是被冲淡了一多半。可那些个侍衞就不像他这样没心没肺了,甚至来不及查看萧敬先的情况,就有人怒吼一声道:“光天化日之下,在上京城中动用弩枪行刺晋王,这是谋逆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