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大人,这些人死去的人都是府中的侍卫。”裴勇的贴身侍卫龚泽在查看了那些人头之后,如实汇报道。“我们府中的侍卫?那他们的人头怎么会出现在小姐的房中?他们是被谁所杀?”裴勇一听龚泽的话,脸色更加难看,杀了他府中的侍卫还胆敢把人头送回到府中,这行凶的人明摆着是不把他这个守备放在眼中啊!“大人,为首的这个叫王六。”龚泽把查到的消息一一禀报给裴勇,没有任何隐瞒。“什么?你是说这些人是被大小姐派出去跟踪那个江宝珠的?”裴勇眼皮一跳,脸色阴沉下来。龚泽垂首道:“是的大人,大小姐跟那个江宝珠有些私怨,前几日,大小姐让府中的侍卫跟踪江宝珠,查到江宝珠去了一趟军中求见瑾亲王……”龚泽点到即止。相信他们家大小姐对瑾亲王的那点心思,不需要他多说,大人也应该能明白。“胡闹!简直太胡闹!”裴勇气得一拍桌子!如果是别人,倒也好办,可是这人偏偏是江宝珠!如今这江宝珠的名声在雍和城正盛,就连四皇子跟西瀚的王爷都卖她面子,他还听说,这江宝珠虽然看起来无所依仗,但是实际上背景很深,没见着那莫家的嫡系三小姐都与之交好?他可不相信,那莫家三小姐会是因为几盒胭脂水粉才与江宝珠投契的!莫家正经的豪门大宅里教养出来的嫡系小姐身份何等尊贵,怎么可能为了点小玩意儿就放下身段去深交一个粗鄙的乡野村妇?可惜,这些他看的出来,姝儿却看不透,还真的小孩子气的跟那个江宝珠对上了!真是……糊涂!裴姝醒来之后,就吵着闹着要带人去把江宝珠在雍和城的店铺全砸了,还要裴勇发通缉令,通缉江宝珠,裴夫人也哭闹着要给女儿讨公道,说什么今天这些歹人敢把府中的侍卫杀了脑袋摆在府中,明日就敢把他们这些人都杀了,脑袋挂在城墙,此事绝对不能容忍!裴勇被妻女吵得头疼,却有苦难言,他比谁更想好好教训一下江宝珠,可是这个节骨眼上,却怎么也不敢轻举妄动!三国会谈之后,瑾亲王一改往日做派,开始在雍和城大肆改革,并打开城门允许鞑子跟西瀚的人来雍和城通商,甚至还专门设立的商贸街,因为这件事,他已经秘密接到不少书信,甚至还有一封是皇帝的手谕,可是,他每每看到这些书信,都如芒在背,左右为难。他现在虽然坐在家中,但是却觉得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人盯着,连喝口茶水都得小心谨慎,又怎么敢在这个时候闹出什么事来?王六等人,就算是江宝珠所杀,可是凭江宝珠的手段,怎么可能敢把人杀了还把脑袋砍下来送回到他府中?这里面,说不定就是有瑾亲王的手笔,这是瑾亲王在给他敲警钟呢!“我不管!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堂堂守备府的千金大小姐,怎么能被个乡野村妇这么欺负!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我今儿一定要出这口恶气!”裴姝在看到房中滚了一地的那些头颅就已经被刺激的失去理智了,见裴勇半天没有发话,恶狠狠的丢下话就点了府中的侍卫准备行动。“你给我站住!”裴勇怒吼一声,上前一个打耳光扇在裴姝的脸上,“你要闹到什么时候?你还嫌给我闯的祸不够?”“爹!你打我?!我被江宝珠那个贱人欺负到头上了,你不但不帮我,还打我?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爹!”裴姝捂着脸,震惊得看着裴勇质问。“老爷,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能帮着外人!”裴夫人也不满的看着裴勇控诉,“你打的可是我们的女儿!”“你也给我闭嘴!”裴勇没好气的吼了裴夫人一嗓子,看到妻女震惊的不敢置信的眼神,无奈的叹口气,“你们懂什么?那江宝珠是你们能动的?”“不过就是个野蛮村姑,下贱身份,有什么不能动的!”裴姝不满的吼道。“什么下贱身份!你也不想想,她要真是下贱身份,能得了莫家嫡系小姐的青眼?那四皇子跟西瀚王爷都是傻的,眼巴巴的捧着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低贱村姑?你给我好好长点脑子!什么人不好惹你去招惹江宝珠!退一万步讲,就算那个女人真的是乡野村姑,身份上不了台面,可她现在已经在瑾亲王面前露了脸了,身份已然是今非昔比,你动瑾亲王看中的人,是想让我这个守备的位子做到头吗?无知妇人!”“她凭什么能在瑾亲王面前露脸……她……她怎么敢……”裴姝被裴勇一顿臭骂,心里对江宝珠的怨恨更深了。原本如果这江宝珠能安分守己一些,她也就大人大量的不跟她计较之前的事了,可是她偏偏不知好歹的把念头动到了瑾亲王身上!瑾亲王是谁?那可是连自己都无法接近的人,江宝珠算个什么东西!她怎么敢!怎么敢!看着女儿扭曲的脸色,裴勇也是十分无力,他知道女儿对瑾亲王是中毒已深,不能自拔了,可是瑾亲王却压根没有半点要收用的意思,哪怕是他们豁出脸面送上门去,只是求个妾的位置都不得而归。如今,为了怕女儿再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来,只能想办法彻底断了女儿的这份执念了!“总之,这江宝珠的事,你以后别给我再掺和,她的那些铺子,你也不准给我去折腾,既然看不惯,那就给我远远的避开!听到没有?”“爹,你让我远远的避开她?凭什么?我可是雍和城守备的千金,你要我给那个什么都不是的商女让路?”裴姝觉得自己父亲肯定中邪了,脑子不清楚才说出这样的话来。“是呀老爷,怎么能让我们姝儿……”裴夫人被骂了一顿,心里也憋着火气,但是她到底不是虚长这么多年,心里知道轻重,可是就算知道,也不赞同裴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