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百里惊鸿早朝的时候,朝堂是一片安静,除了乔国老,薛义等人之外,其余大臣全都安静如鸡,尽量缩小存在感,生怕被百里惊鸿的目光扫到。“众位爱卿,如今国库税银亏空一案,在璋亲王以及诸位爱卿的努力下取得不小的进展,已经追回被贪污的国库税银三百七十八万两。如今国库里有了银子,今日早朝,朕与爱卿们再来谈谈这修建运河,开通商路的问题。不知众位爱卿可有什么好的建议?”百里惊鸿仿佛没有看到这些大臣们的畏缩,旧事重提,问道。乔国老跟薛义立即表示,“修建运河,开通商路,惠及子孙万代,是大大的好事,臣愿为鞍前马后,万死不辞。”百里惊鸿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看向垂头不语的户部尚书等人,逐一点名,“众位爱卿可有什么意见?”户部尚书等人心里发苦,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他们原本以为百里惊鸿在之前提过一次之后,再没有提起此事,已经将这件事揭过了,谁知道皇帝根本没打算揭过,而是在准备大招,突然间就举起血淋淋的屠刀来,二百多人头落地,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回禀皇上,臣等无疑义。皇上圣明,修建运河,开通商路,乃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臣等之前也并非是不赞同,只是担心皇上登基时日尚短,突然颁下这等政令,怕劳民伤财,引起百姓不满,如今看来,是臣等多虑了,皇上乃千古明君,得上天庇护,百姓拥戴,东瀚上下万众一心,这修建运河开通商路的事必定会十分顺利,责备东瀚百姓千秋万代,将来史书上,也会因为皇上今日之壮举,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户部尚书等人毕竟是老油条了,一番话不但将自己之前反对的原因给升华成为国为民为皇上考虑,而且还隐晦的提醒皇帝不要忘记史书评说,菜市口刑场那二百多颗人头,血已经流的更多了,国库亏空一案,也该结束了,就不要再继续咬着不放了。毕竟,这不论是修建运河开通商路,还是其他的政事,还都需要这朝中大臣们勠力同心,一同来做,若是把人都杀了,朝中无人,皇上找谁鞍前马后?政令再好,也得有人去实行不是?皇上若是真把朝中国库税银贪污的人都杀干净了,难道要当光杆司令不成?就在户部尚书等人为自己的这番应答暗中点赞的时候,就听乔国老道:“启禀皇上,老臣有本奏。”“国老有什么事,但说无妨。”百里惊鸿暗巷乔国老道。乔国老深吸一口气,说道:“老臣有几位老友,颇有些名气,前段时间,老友们听闻江神医正筹备在京城开办学院,传授厨艺,医术等,他们十分感兴趣,写信来询问老臣,可否在江神医的学院之中也占一席之地,准许他们为弟子授业解惑。所以,老臣斗胆想向皇上讨个恩典,准了老臣那几位老友的请求,求皇上恩准。”乔国老说完,当即跪在地上,为老友们求情,姿态放的极低。他一边求情一边在心里暗想,户部尚书等几位大人,老夫话已至此,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你们若是自己不够机敏,听不出他的暗示来,那也只能怪你们命该如此。百里惊鸿看着乔国老,沉吟半天没有说话,朝堂的奇恩一时间僵住。乔国老还以为是自己的私心让百里惊鸿不悦了,身子弯的更厉害,姿态放的更低了。“乔国老那几位老友都是何方圣贤?”“回禀皇上,有号称青云先生的李青云,还有与青云先生比肩的青竹先生,还有几位,名声学问都与这两位先生不相上下,都是德才兼备之人,所学甚广,学富五车,绝对不会误人子弟。”乔国老连忙回答道。“其中可有懂土木建筑之能人异士?”乔国老想了想,“臣只知道青云先生所学甚杂,曾经对于黏土烧瓷一时做过尝试,青州的绣花瓷即是出自他之手。”百里惊鸿又问:“江神医所开之学院,不仅招收贵族子弟,也招收平民子弟,对学院之中的学生一视同仁,赏罚分明,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问题而差别对待,几位先生可能做到?”乔国老连忙拍着心口保证道:“此事皇上尽管放心!青云先生多年前曾经跟老臣一样为官,后来因为看不惯官场一些风气愤然辞官,因而他绝不会因为学生的身份而对谁偏护,其余几位老友,也都是淡泊名利,一心研究,醉心学问之人,他们收的学生,不看出身只看品性,皇上大可放心。”百里惊鸿满意的点点头,“如此,就准国老多请,说起来,朕与江神医几年前还曾经于青云先生有过几面之缘,对青云先生的性情也有所了解,这开设学科之事,有青云先生在前,朕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此事让青云先生等人直接找江神医即可。”“多谢皇上!皇上圣明!”乔国老喜滋滋的站起来,然后别有深意的看了户部尚书等人,见户部尚书等人朝着他吹胡子瞪眼睛的没个好相,乔国老在心中默默叹气,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既然你们不领情,那就算了。下朝之后,乔国老被户部尚书等人拦住,户部尚书十分生气,“国老,还没恭喜您呢,皇上对国老一家格外爱重,连国老的孙子都擢升提拔,委以重任,国老今后可别忘了提拔我等,也好让我等像国老一般擅长揣摩圣意,得皇上看重啊。”一番话说得比醋坛子里的老陈醋还酸。乔国老也是官场的老油子了,怎么可能听不出户部尚书等人嘴里的讥讽来,看着他们仍旧不知道悬崖勒马,反而对他恩将仇报,乔国老嗤然一笑,“当今皇上乃是明主,不似废帝优柔寡断,老夫奉劝众位一句,若是还拿着对待废帝的心思侍奉新帝,将来可别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