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巍果然是只狐狸,还是深藏不露那种。他先抛出巨大的利益,让孟子清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实际则不然。孟子清的大蒜若是销往整个东陵国,那利润才是真的巨大,而不是像苏巍这样,蝇头小利。苏巍的合作,说白了就是变相的买断。只要他得到了种子,他自己可以种了,并且与孟子清签订合同,那孟子清除了能拿到分红的钱之外,别的钱便拿不到了。并且,大蒜只能在福聚楼一家独售,成为极品佐料,别家无可复制。而孟子清也因此失去大蒜的主导权,除了与福聚楼合作外,她再也不能像现如今这般自由,能够随时将大蒜卖到别的地方去。所以不得不说,苏巍真是老奸巨猾,若不是孟子清机警,怕是早就掉进他的陷阱而不自知了吧。就算以后大蒜风靡全国,福聚楼也会成为第一家拥有这个味道的酒楼,会成为一种经典,也是一种招牌。简直名利双收啊!孟子清不由得眯起眼睛,可能她和苏巍之间的关系需要重新考量一下了。若苏巍真是为她着想,便不会挖下这样一个坑,让她往下跳。也可能苏巍是无意的,顺口一提罢,不过孟子清却记在了心里。她可是很记仇的,尤其是在生意场上,一个变相给你挖坑,让你吃亏的合作方,你还会愿意与他合作么?答案自然是不会。除非真的走投无路,不然孟子清绝对不可能与这样的商家合作。她笑了笑,对苏巍说:“苏先生,虽然你给我的利益很诱人,但我还需要考虑考虑。”孟子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苏巍明显一愣。方才不是答应的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又反悔了?“没关系,孟小姐考虑清楚也是正常的,毕竟这是很重要的事情。”虽然不解,不过苏巍还是展示了自己的绅士风度,并没有急眼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就是这样的处事方式,才更让孟子清刮目相看。这个苏巍,她以前还真是把他看的太过于简单了。果然,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之外,真的谁也不可轻易相信。不然人家将你拐上贼船你还不自知,那就真的傻叉了。“苏先生,我还有一个问题。”孟子清也没有急着拒绝与苏巍的合作,沉吟片刻后,她略带深意的看着苏巍,把苏巍看的浑身不自在。“请说。”“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想问一下,你们苏家在东陵国一共有几间酒楼?若与我合作,你每年给我的分红是只有清流镇一间酒楼的呢,还是你在全国各地所有酒楼的?”说罢,孟子清端起桌上的白水,借势遮挡自己目光,实则在观察苏巍的表情。苏巍先是一愣,随即抿了抿嘴,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后来的恍然大悟。孟子清知道,苏巍这是猜到了。他是个聪明人,做事圆滑不露痕迹,从与他相处这么久,孟子清除了知道他隐藏自己某些东西之外,对他并不是很了解。他自己也从不显山露水,总是一副低调的模样。孟子清自认为与他是同一种人,苏巍亦然。苏巍望着孟子清,脸上的笑容真的掩盖不如。“孟小姐,你真是苏某见过的,最聪慧的女孩。”苏巍摇摇头,他圆滑了一辈子,谁曾想竟栽倒在这么一个小丫头身上,真是惭愧。从孟子清提出那个疑问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孟子清已经知道自己给她挖坑的事情,他心里一边惭愧,一边暗赞孟子清的聪明。做了一辈子生意人,从来都是他算计别人,何曾被别人算计,甚至看穿他路数的时候。“过奖。”孟子清不骄不躁,淡然的喝下一口水。“你真是一点都不像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倒让苏某有种你活了上百岁,是个人精的错觉。”心思被看穿之后,苏巍反而放松了下来,竟学会了与孟子清调侃。“也许呢。”孟子清不反驳,淡笑着接受了他变相的夸奖。“孟小姐真是幽默!”苏巍叹了口气,然后一脸认真的望着孟子清:“孟小姐,苏某是真的希望与你合作,既然你也知道了我的心思,那苏某也不藏着掩着,更不与你卖关子了,咱们开诚布公的讲,然后再谈合作的事宜如何?”“嗯,你说。”苏巍这次是真的没有小动作了,孟子清也笑了起来,没有反驳。毕竟与苏巍合作,好在与别人合作不是,有熟人的时候,她又何必再花时间和精力去与一个陌生人交谈呢?“不瞒孟姑娘说,我们苏家在东陵国三十多个郡县都有酒楼,并且在燕都也有两间,这次路经清流镇,没想到能遇见你这样的女子,也是不枉此行……咳咳,若是孟姑娘愿意与我合作,那我答应你,以后我们苏家产业下的酒楼,年底分红你都参与,还是方才那个份额,这是苏某能拿出来的,最大的诚意。”苏巍在谈话的过程之中发现自己偏离的主题,于是赶紧拉回来。他愿意拿几十间酒楼每年的利润来与孟子清分红,的确算得上是大手笔了。孟子清也不再过多要求,苏家既然有这样多的产业,再加上苏巍随行都有暗卫保护,那身份必然不可小觑。与这样的人合作,除了与虎谋皮之外,也会让她走上一条做生意的捷径。“行了,既然苏先生这样有诚意,那我也不端着了,我愿意与你合作,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她脸上愉悦的笑容也感染了苏巍,虽然下了血本,但苏巍认为,他这次的血本下的值。孟子清的才华不止于此,他相信在他慢慢发掘之下,一定会发现她更多的过人之处。“合作愉快。”他站起身来,对孟子清抱拳行了一礼,表示自己对于孟子清的尊敬。之后,他唤来身后的仆人准备纸笔,起草了两张字据,孟子清看过没有问题之后,两人在上面按下了指印。而后两人各执一张,此次合作才算是大功告成。孟子清与苏巍两人更是对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