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几许,小廊映月。小莲伺候完孟子清沐浴后,就下去休息了。孟子清躺在床上,左滚右滚睡不着,一直翻来覆去到深夜。许是白日里睡得太多了,直接导致夜里失眠。睁开眼睛,她直起身子,用力甩了甩脑袋后,下床将灯点了起来。待房中一阵亮堂,孟子清坐在窗边,看向天空的明月。这时,院中忽然传来一阵动静,孟子清竖起了耳朵,皱眉看向声音的源头。只见长廊处走来一个模糊的身影,歪歪斜斜的,好像是喝醉了,一边走一边说话,不知在说些什么。孟子清眨了眨眼,心中徒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不一会儿,那人便走近了,孟子清定眼看去,见是个穿着富贵的中年男人,喝的醉醺醺的,手中还提着个酒壶。离得近了,孟子清才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兰芝……嗝,兰芝,你在哪里啊?”兰芝?孟子清愣了愣,谁是兰芝?脑中想法刚起,那人就循着灯光走了过来,嘴角噙着阴邪的笑意,伸手指了指孟子清的房间。“哟呵兰芝,大爷就知道你在等我,还亮着灯呢,是不是没有大爷的怀抱,你睡不着啊?”一阵大笑后,他跌跌撞撞走到门口,将酒壶扔在一边后,像苍蝇般搓了搓手。“兰芝你等着,大爷这就来好好疼你,保准你一辈子都忘不了大爷。”说罢,他伸手推动房门,却发现推不开,打个酒嗝后笑道:“调皮。”之后一边推一边敲门:“开门啊兰芝,大爷来了,快开门。”他这边敲门敲得起劲,孟子清一颗心却提到了嗓子眼。这到底是哪里来的色鬼,竟然闯到她的院子来了。不是说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吗?监视她的人呢?孟子清一颗心砰砰跳了起来,她赶忙搬来各种重物将房门堵住,眉头拧成了死结。果然金巧楼这种地方,不管哪里都不安全。这种恩客楼中四处可见,落单一个酒鬼找到她这里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孟子清回到窗边,小莲的住处紧挨着她,从这窗口喊她她就能听见。于是她扯开嗓门大喊:“小莲!小莲!”喊了好几声,旁边的小屋并无应答。像是约好了似的,院中一点声音都没有,像是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再无其他人存在。孟子清眉头皱的越来越深,眼中的冷色几欲化作实质。这时,那门外敲门的男人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解的朝窗户这边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嘟囔:“这声音不像是兰芝……嗝。”走到窗前,正好与喊人的孟子清面面相觑。一瞬间,他酒醒了大半,像是见着仙女一般愣了好几秒,这才后知后觉的嘀咕道:“仙,仙子?”金巧楼中,竟有如此绝色。孟子清横眉冷竖,喝一句“滚”后,砰一声关上了窗户。反应过来后,男子开始用力敲窗户,大声喊道:“你是金巧楼的姑娘吗?为何我从未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会住在这里?你是不是被人卖到这里来了?要不要我帮你赎身啊?”他的问题,像雨珠般一连串砸了下来,孟子清听的直翻白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家伙不会将她当成金巧楼中那些靠取悦客人过活的姑娘了吧?一想到是这样,孟子清不经打了个寒颤,浑身冒起恶寒的鸡皮疙瘩。“姑娘,姑娘。”她觉得很烦人,偏偏那人还一直敲窗户说个不停,孟子清烦透了,大吼一声。“滚,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此话一出,窗外安静了片刻,孟子清侧耳倾听了一会儿,没听见动静后,还以为对方走了。不过不应该呀,这种人会听她一句吼吗?果然,还没消停几分钟,窗外便传来猛烈的撞击声,没多久,那窗户不堪其撞,竟破碎成两半。窗外的男人举着石头,冲她露出一嘴发黄的大黄牙。“你想干什么?”眼见他从窗外爬了进来,孟子清不由朝后退了两步,面露凝重。“姑娘,这良辰美景,咱们不做点该做的事情,岂不是要辜负这大好时光?”“哼,给我滚出去,不然休怪我不客气。”孟子清捏了捏拳头,眉头没忍住挑了又挑。“等会儿到了床上,你想怎么对我不客气,都没关系。”男人根本不惧怕孟子清的威胁,色眯眯走了过来,将咸猪手伸向孟子清脸蛋。“砰!”拳头入肉的声音传来,孟子清一拳打在色狼脸上,那油腻的触感让她嫌弃的擦了擦手。摸了摸被打的脸,男子流下一行鼻血,眼睛瞪成了铜铃。接下来就和电视剧中演的一样,那人怒气上涌,目眦欲裂,狠狠一擦鼻血就骂咧着冲了过来。“妈的臭婊子,老子是太迁就你了是吧,竟敢打老子!”“打的就是你,王八蛋!”孟子清朝他吐了口口水,一脸不屑。“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金巧楼,还没有人敢在这里撒野!装清高的臭婊子,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今天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本大爷就不信殷!”男子满口脏话,极尽污秽的词语都骂了出来,孟子清却不为所动。这男人看上去人高马大的,其实不过是绣花枕头。跟经历过生死对决的孟子清相比,他还差得远呢,即便有些功夫在身,那也是花拳绣腿。他想给孟子清颜色瞧,殊不知孟子清的手段,刚冲上去就被一脚踹到在地,紧接着一张椅子迎面砸来,砸的他血花乱溅,眼冒金星。痛意使他脑子清醒起来,刚才喝的酒都醒了,整个人摊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孟子清却不放过他,那张椅子使得虎虎生风,一下一下往他脸上招呼,若不是他反应,用手将脸挡住了,恐怕此时早已人面尽毁,被打成猪头了。孟子清才不会用拳头打他,这种人,打他她还嫌脏手。因此,有什么物件儿就用什么物件儿,椅子都砸变形了,男子发出一阵阵杀猪般的惨叫。“女侠,姑奶奶,仙子……饶命啊!咱有话好好说行不!打人别打脸行不!”打着打着,他从惨叫变成求饶,有气无力的蜷缩成一团,一边护着自己的脸,一边哭天喊地。打了半天,孟子清也觉得解气了,顺手将砸扁的椅子一丢,重新搬过来一张凳子,就坐在边上冷幽幽盯着他,那目光像来自九幽的修罗,男子只要看一眼便觉得浑身战栗!孟子清没打他之后,他便捂着快散架的身子,哎哟哎哟的痛呼,眼泪混着鼻涕流在地上,还参杂着一些血丝。那模样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多惨有多惨!果然,发怒的女人不好惹啊,哎,这次算栽了跟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