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孟子清夸一通,又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不得不说这殷聘婷深谙把握人心之道。若孟子清是一般人,肯定满心欢喜的应承下来。但她不是,所以自然不能答应她的要求。她是个商人,商人就该以利益为主,这没有利益的事,她为何要去做?殷聘婷三言两语就想让她白白贡献檀清阁的发家之本,她怎会同意?她神色不动,站的笔直,一点都没有因为殷聘婷的话而动摇。“回皇后娘娘的话,子清并非不愿教导您的人,只是实在有难言的苦衷,这养颜一道,并非出自子清一人之手,其中参杂了许多人,子清不好一人居功。”如此,便是婉拒。殷聘婷目光在孟子清脸上流连一番后,笑了笑。与此同时,站在孟子清身旁的宫女面色一冷,松开了搀扶孟子清的手,并大声喝道:“大胆!皇后娘娘看得起你是你的福分,你还不赶快谢恩。”她一松手,孟子清便软倒在地,面色不虞。“这便是娘娘的待客之道?”她仰起头,看向殷聘婷的眸光中多了几分讽刺。此时殷聘婷方才直起身子,向那宫女挥了挥手。那宫女下去后,不一会儿就端来一把椅子,将孟子清扶起坐在椅子上。“你们先下去吧,本宫要和孟姑娘好好谈一谈。”“是。”两个宫女下去了,殷聘婷也收起了试探的神色,面容微冷。“孟子清,你可知本宫为何要将你带来此处?”孟子清摇头:“自然不知。”她要是知道的话,就不会来这里的。殷聘婷给她的感觉太过阴冷,比之殷正南给她的感觉还要可怕。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她能在短时间内坐上这皇后的宝座,足以说明她手段厉害。她才二十多岁,就已经母仪天下,这份心机,非常人能比。“听说孟姑娘就要嫁与莫国师为妻,本宫此番请你进宫,不过是想添一份贺礼,祝愿你二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她这样说,孟子清倒是诧异了一下,难不成是她猜错了?可是刚才殷聘婷的神情明显不是这样,看来,她还是低估了她。“那便多谢皇后娘娘了。”虽然知道她的心思,但皇后赠礼,平民不敢不收,孟子清也只能收下,然后道谢。“既然孟姑娘不愿教导本宫的养颜圣手,那本宫便不勉强你,改日本宫给皇上说一声,让宫中妃嫔不要去打搅你,你大可安心。”孟子清更加迷茫了,这皇后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说的话一点关联性都没有,一会儿要送她的人去学习,一会儿又不送了,还让宫里人不要找她麻烦。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就像想起一出是一出一样,什么话都往外冒,把孟子清搞得是一头雾水。可她不敢质疑不说,还得谢恩。她皱起眉头,心中思绪千回百转。也许殷聘婷只是为了试探她的底细,所以才故意说这么多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可她现在浑身瘫软,连逃跑的可能都没有,殷聘婷为何要这般防着她?“皇后娘娘,您将子清带到此处,就为了说这些告诫的话吗?”她看起来很关心自己,但只有孟子清自己知道,她话语中暗藏的告诫。是告诫她不要和后宫妃嫔多接触,也告诫她做人刚过易折,若是没有莫离亭做她的后盾,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在想,皇后会对她的妥协的原因还有一个,是因为莫离亭。她以为自己之所以会将生意做得这般大,身后是有后盾的,而那后盾,就是莫离亭。说到底,她还是存了敲打自己之意。如果自己没有莫离亭做靠山,她捏死自己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孟子清顿时了然。“孟姑娘,有没有告诉过你,识时务者为俊杰。”见她发问,还用那种语气,殷聘婷身上气息一冷,眯眼看她。孟子清只感觉一股压力袭来,但她上辈子就是高管,习惯了以势压人,对她的威压没什么感觉。她一派轻松,甚至笑了出来:“子清就是一名山村中的农女,哪里会有人告诉子清这些?”“孟姑娘过于自谦了。”殷聘婷顿了顿,又说:“以山野村妇之姿,还能迷惑当朝国师,这世间除了孟姑娘之外,怕是找不出第二人了。”“皇后娘娘过誉了。”孟子清假装听不出她话中之意,只以为她是在夸奖自己。别人送上门来的夸奖,她为何不受着?本来她就是一个农女,这没什么好难堪的。莫离亭也是被她吸引的,而且还主动告白,你有本事也吸引她啊,让他向你告白啊。她自然是当之无愧第一人!能做国师夫人的只有她,也只能是她。看她一脸怡然自得,殷聘婷几欲咬碎一口银牙。这女人听不出自己在贬低她么?“皇后娘娘,子清离家多时,不知皇后娘娘何时才会将子清送回去呢?”见她开始动怒,孟子清也懒得和她交流了,开门见山的问道。看这天色,她来到宫中已有多时,若再不回去,她怕柳氏她们会担心。当然,皇后若想让她死,她也逃不出去。“不急,本宫和孟姑娘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自然要多留孟姑娘一会儿。”果然,殷聘婷根本不想放她走。“子清出门时并未与母亲打招呼,再加上大婚在即,子清本应待在家中待嫁,此时出现在此处,怕是不合情理。”“无妨,本宫稍后让人带信到柳府,便说留你在宫中过夜,他们不会有意见的。”不是不会有意见,是不敢有意见。皇后要留的人,难道她们还能强行带回去不成?孟子清眸光一冷,不知道殷聘婷此举的目的。刚有所想,殷聘婷便解答了她的疑惑。“一会儿皇上处理完政务会来看望本宫,到时候本宫定要为他引荐一下孟姑娘,让他知道我东陵还有孟姑娘这等人才,一定要加以重用才是。”话音刚落,孟子清突然就明悟了殷聘婷想干什么!该死!她紧咬牙关,心中波澜翻涌。殷聘婷留她是假,要将她献给皇上是真!她虽然是莫离亭未婚妻,但她还未过莫离亭的门,若皇上看中了她,非要她入宫……孟子清不敢深想,后背平白惊出了冷汗。殷聘婷,好深的心机!她眸光冷冽,对殷聘婷仅存的尊敬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