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柳相易也皱起眉头,孟子清失踪是大事,他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车夫被点中,顿时露出惶恐的神情,战战兢兢回答。“回老爷的话,是这样的,今日俺将清小姐送到目的地后,就在外面等着小姐出来。俺坐在马车上,一直盯着那宅子的大门呢,等了有一盏茶的功夫,突然俺就觉得后脑勺一痛,像是被什么击打了似的……俺也不知道谁打我,等俺回头时,没发现后面有人,之后俺就闻见一股奇怪的味道,然后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说的很详细,连什么时候被打的都说了出来。“等俺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俺就躺在旁边的巷子里,也没人救俺,俺们府上的马车都不见了,连着清小姐都不见了。”他知道自己是被人袭击了,对方的目标不是他,而是孟子清。所以他不敢怠慢,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回柳府通知,让人去救孟子清。只是他不知道是谁劫走了孟子清,能做的也只有报信这件事。话刚说完,柳氏就呜呜哭了起来,柳相易心中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这子清就要和离亭成亲了,按理说她是不会随便乱跑的。她今日出去也和柳氏打了招呼,她是去孟有禄那里。听车夫的话,孟子清确实到了孟有禄家,还在孟有禄家待了不短的时间。但是车夫没等到她出来就被人袭击了,那子清不知车夫已经换了,贸然上了马车,那她会被带到何处去?越想,柳相易越是头皮发麻。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管家吩咐道:“快,快去国师府通知这件事,请国师大人前来商议。”“是!”管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赶忙出去了。柳氏哭的更加伤心:“我就说子清失踪了吧,我的眼皮在子清出门后就跳个不停,我就应该拦着不让她出门的,她要是不出去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呜呜呜,都怪我……”“好了好了,别哭了,都是我不好,我应该相信你的。”柳相易无奈下只好安慰柳氏,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沉重。诺大的燕都,谁敢对子清出手呢?上次也是这样,子清被人拐子卖到了金巧楼,若不是她自己机警从里面逃了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与她一起逃出来的还有两个姑娘,已经被他送回家了。之后金巧楼也被人整顿了一番,不敢在拐卖良家女子。但是时隔这么久,谁知道她们还会不会重操旧业?柳相易想了想,便唤来一名小厮,对他吩咐道:“你去查查金巧楼,看看今日有没有陌生的姑娘进去。”等人走后,柳相易又对站着的车夫说:“你今日驾的马车你还记得吗?”“记得记得。”车夫点头。“那你去找找看,看看你的马车今日都从什么地方过,那么一大辆马车,经过市集的话是瞒不住的,兴许能从这上面找到些线索。”车夫恭敬说:“是。”然后就退下了。有条不紊的吩咐一堆事情后,柳相易又将柳氏哄回房间休息。柳氏哪里肯,一直坚持要等孟子清回来。没办法,柳相易只能冷着脸:“你在这里一直哭,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到时候有点儿头绪都被你哭没了,你还不如回去房间等着,子清回来了我们自然晓得去通知你。”如此说了一通后,柳氏才掩面而去。柳氏走后,莫离亭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柳府,与柳相易会面。“舅舅,子清怎么了?”“你来了。”看见莫离亭,柳相易焦躁的心一下子静了下来,他拉着他,将孟子清失踪的事情从头讲了一遍。讲完后,他抬头观察莫离亭神色。见他神色平淡,可眸光深沉,眼中似酝酿了风暴一般,将要肆掠一切。望着那样的眼神,柳相易忽然觉得后背一凉。他这是动怒的迹象。柳相易不敢再说话了,静静望着莫离亭走到一边。赤金去殷府探底了,灵雪也在殷正南身边监视着,灵霜被孟子清派了出去,如今他身边可用的人寥寥无几。出门前,他派了周叔去查这件事。以周叔的能力,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这样想着,莫离亭捏住小廊的栏杆,眸光沉如水。这时,他必须要冷静下来,清儿一定不会有事的。约莫半盏茶功夫,周叔快速赶来,恭敬对莫离亭说:“主子,查到了。”柳相易松了口气,莫离亭也松开了紧握木栏的手。手松开的那一刻,肉眼可见木栏陷了进去,有一个很深很明显的掌印。“人在哪儿?”问这句话时,能听出他压抑的怒火。周叔不敢直视他眼睛,说:“在皇后的寝宫之中。”“殷聘婷!”咬牙切齿喊出这个名字,莫离亭转身离开。他衣衫雪白,像朵雪莲盛开在如墨的夜色里。等人走后,柳相易问周叔:“周管家,你怎知子清在宫中?”周叔叹了口气,说:“你们柳府的马车一路朝宫中去,我们在宫中有探子,一问就知。”柳相易顿时凛然,不敢再问。既然清儿在后宫中,那他这个外臣不便进去,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莫离亭身上了。是夜。浓重的夜色将整个燕都城包裹,月光洒在城中,一道身影如鬼魅一般朝皇宫而去。莫离亭将轻功催到了极致,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燕铭裴他并不畏惧,他害怕的是殷聘婷。那个女人虽身处后宫,但她什么都知道,清儿若是落到她手中,她一定不会放过她。她是个可怕的女人,是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女人。他不敢去想清儿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每每想到那些后果,他忍不住头皮发麻,眼底一片猩红。很快,他就进了后宫。宫中有许多暗卫,但无人敢拦下莫离亭,也无人出来阻挠。这样的场景落入莫离亭眼中,让他更加急躁。燕铭裴只有在做了亏心事的事情才会这样对他,也就是说,他已经见过清儿了。披着一身寒露,莫离亭来到了皇后宫中。他并未进正殿,而是朝着偏殿去,一路上双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如此反复。殷聘婷不会将人安置在正殿的,要献给皇帝的女人都会安置在偏殿。他面色阴沉极了,身上的杀气直往外冒。但他什么都没想,只想快点见到孟子清。终于,他推开了偏殿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