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选择莫离亭,在殷正南意料之中。可当着众人面打他的脸,却让他感到不爽。他呵呵了两声,道:“若我非要做这摄政王呢?”殷聘婷皱眉:“你不要逼我。”“我逼你?”殷正南感到十分好笑,到底是谁在逼谁?之前她用自己儿子的性命威胁自己,现在又将摄政王的位置拱手让人。她分明就没将他放在眼里。这一刻,殷正南醒悟了。之前他可以看在兄妹情的份上帮她一把,现在他也同样可以推翻她。之前迁就她,是因为她手上有解药。他为了儿子可以忍耐。但是现在,游方已死,她手上已经没有可以掣肘他的东西了。殷正南缓缓上前,眼底的耐心一点点被磨灭。“你可别忘了,你今天拥有的一切,是谁给你的。”他说话的语气让殷聘婷有些不舒服,刚要开口反驳,他又极快的开口,将她要说的话全数堵了回去。“我能给你的东西,我也能收回,本来我还不屑与你争这些东西,但我现在非要不可。”他本来对那个位置已经没什么兴趣了,只要殷聘婷操控,就代表是殷家操控。可是,殷聘婷这个没脑子的,竟想把他好不容易打下来的一切拱手送人。还是送给莫离亭这只死狐狸。作为他的死敌,他自然见不得莫离亭好。他这番话,让殷聘婷升起了危机感。“你想干什么?”她抱紧了太子,眼中有一瞬的慌乱。刚才的气势全退,她整个人如被人扼住了咽喉,呼吸不得。“既然你不肯将摄政王的位置给我,那我便要个凌驾于摄政王之上的,反正那个位置我也不稀罕,坐够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如今换换风景也不错。”其言,意味明显。殷聘婷顿时丢弃皇后应有的姿态尖叫出声:“你疯了!”“疯的人是你!”他怒斥一句,目光猩红。他辛辛苦苦准备了这么多年,却被他人做嫁衣。他怎能甘心?怎会甘心!将殷聘婷逼至角落后,他扭头望向阶梯之上那张龙椅,眼中充满了渴望。“若我早知会有今日的局面,当初我就不该捧你坐上那后位。”殷聘婷咬了咬牙,没有回答,只是眸光渐深。殷正南又看向众臣,大声道:“东陵,早该改朝换代了!燕氏一族坐在那把椅子上的时间,已经够长了。今日,便是我殷正南登基之日,你们谁敢不从?”他的气势,比之殷聘婷更为凛冽。面对他的强势,众大臣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毕竟性命都在人家手上,他们要敢说个不字,今日就该血溅当场了。他的狂妄,也让柳相易等人愣在了当场。此事已成定局,他们就是反对,也没多大用处。毕竟殷家看柳家本不顺眼,他此刻站出来反对,肯定会被殷正南用来杀鸡儆猴。算了,只要不是女子当政,改朝换代便改朝换代吧。对于东陵,他们已经失去了信心。柳相易已经想好了,等殷正南登基之后,他们便辞官回家,从此不问朝堂,安心做个生意人。殷正南一步步朝龙椅走去。殷聘婷闭了闭眼,似乎认命。“原来你所说的帮我,都是骗我的,我以为我用小兰生的命就能威胁到你,却不想,你根本就不在乎小兰生的性命,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你不过是在利用我而已。如今我为你扫清了障碍,你就翻脸不认人了。”她喃喃道,声音正好落入殷正南耳中。殷正南脚步一顿,回身望着她,唇角勾起一个弧度:“有件事你可能不清楚,游方,从头到尾都是我的人。”闻言,殷聘婷身子摇晃了一下,不敢相信的问:“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你装出来的?”她这个哥哥惯会演戏,却不想,他的演技连她都骗过去了。他早就织下了一张天罗地网,将她困得死死的。从头到尾,她都处于他算计当中。殷聘婷有些懵了,她愣愣盯着殷正南,仿佛第一次认识他。“做戏若不做足全套,你又怎会上当呢?我的好妹妹。”他笑着,话语中尽是讽刺。他没想过要算计他,他不过是做了一些伪装。谁能想到,最先撞上来的,竟然是殷聘婷。如他所言,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蠢货。听着他不带感情的讽刺,殷聘婷一张脸渐渐失去了血色。在她一副备受打击的神情下,殷正南终于来到他梦寐以求的位置前。随手将燕铭裴丢下了阶梯,他伸手抚摸着龙椅上的花纹,眼中满是炙热。历经多时,这个位置终于属于他了。顿了顿,他伸手慢条斯理的解下身上的盔甲,剥开一层外衣后,里面是色彩艳丽的龙袍。为了现在这个时刻,他早有准备。将龙椅上的血渍擦干净后,他缓缓坐了上去,目光犀利的扫向下方众人。他的亲信率先跪了下去,激动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亲信的带动下,身家性命被威胁着的大臣们也弯下膝盖,认命的跪了下去。在一片吾皇万岁的呼声中,只有几人静默的站在原地,不肯屈膝。“你们,是对朕有意见吗?”殷正南开口,视线落在莫离亭身上。“你非帝星命格,且命里带煞,活不过今日。”对上他的视线,莫离亭说了这样一句话,清幽的声音传遍整个大殿。殷正南眯起了眼睛:“你是在咒朕死?”“我说的都是实话。”他神秘一笑,而后将目光移开,落在殷聘婷身上:“皇后娘娘,你手刃慧妃在先,又刺杀皇上在后,现又联同兄长企图谋朝篡位,罪孽深重,不可恕,按律,当诛九族。”殷聘婷手微微一颤:“什么?”她对上莫离亭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面带委屈:“离亭,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你,你不是说要和我在一起的吗?”语毕,她忽然想起游方之前说的那番话,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难道,你也是骗我的?”殷正南骗她,她尚能忍受。可莫离亭骗她,却是致命的毒药,她无法承受。“不,不可能,我不相信!”“今日发生的一切,在场大人们都看在眼底,殷家早有野心,如今造反在前,弑杀先帝在后,如此狼子野心,其罪当诛!”他说的很慢,一字一句的,却掷地有声。当目光落在龙椅上的殷正南身上时,后者心中徒然升起一股不安。他不是殷聘婷那种蠢货,看不穿他的伪装。如今他表现的如此明显,他自然一眼识穿。想通一切后,他眸光冷的像冬月的雪,带着杀意,咬牙切齿道。“莫离亭,你的演技,可当真炉火纯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