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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琼将空碗拿到厨房后,心里那根弦一直紧紧地绷着。
时不时的关注着楼上的动静。
“周琼,你在想什么呢?”别墅里跟周琼关系比较好的一个女佣黎晓溪见她一直心不在焉的,一副出神的模样,便不由关心问她。
突然间冒出来的声响将周琼吓了一跳。
见是晓溪,她才暗自松了口气,脸上情绪不显:“没什么。”
黎晓溪凝眉,周琼就道:“我有点不太舒服,先回房休息会。”
“诶,周琼……”黎晓溪直觉周琼的状态不太对劲,本想喊住她关心几句,不想楼上却传来了章管家的惊呼。
霎时间,黎晓溪也顾不上周琼,匆匆上楼查看发生了什么事。
周琼回到佣人房,关上门,她心跳霎时间加速,怦怦乱跳着。
药效发作了吗?
怎么这么快?
她心里不安,心一横,连忙拿出手机给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发了消息,就从床底的行李箱里翻出几件紧要的东西在身上放好,匆匆想要离开别墅。
不想,刚走到别墅的大门,迎面就撞见了章管家。
周琼瞳孔紧缩,事发突然,她一时间没稳住心神,脸上露出了慌乱之色:“章、章伯……”
章管家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匆匆忙忙,准备去哪啊?”
周琼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转动,扯着唇角强装镇定道:“太太不是不舒服吗?我去叫医生。”
章管家轻眯起眼眸,沉沉开腔:“谁跟你说的太太不舒服?”
倏然出口的话瞬间让周琼愣住,谁跟她说的不舒服?
一股不想的预感席卷而来,周琼脸色苍白,心一横,她下意识想跑,孰料外面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瞬间过来,眼疾手快将周琼制服住。
挣扎之间,周琼狼狈的跪倒在地上,一左一右都被魁梧的保镖桎梏,身材偏瘦小的周琼无力挣扎,她抱着一丝希翼,哆嗦着声音质问章伯:“章、章伯,您这是干什么啊?”
“该是我问你想干什么才对!”章管家沉着声:“好端端的,你跑什么?难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周琼白着脸,张口想要辩解的时候,其中一个保镖夺下周琼的包包,从里面翻出了护照身份证跟银行卡,以及一瓶活血化瘀的药片。
“这些是什么?”位高权重的老人脸色一沉,几近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落在周琼的耳畔,形如夺命绳索。
周琼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再蠢也明白,自己是暴露了。
但她什么时候暴露的?
周琼想不明白,眼下这个节骨眼上抵死不认罪是行不通的,她脸上满满都是后悔和恐惧,求饶道:“章管家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鬼迷心窍的,求您放过我吧,我不敢了……”
章管家沉着脸:“把她拖进去。”
从保镖手里接过东西,进了别墅大厅。
沈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沙发里,看到被保镖押着进来的周琼和章管家,她漂亮的秀眉紧紧拧着,放在大腿里的手指紧握成拳。
章管家对旁边的女佣黎晓溪吩咐:“把所有人都喊过来。”
黎晓溪神情恍惚,至今都还没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周琼怎么会被抓。
不过别墅里的佣人都十分敬畏章管家,尤其是女主人沈俏至今没吭声,她也不敢多问多说什么,连忙去照章管家的吩咐去做,将半山别墅里的佣人全部喊了过来。
几分钟的时间,别墅上下三十多个仆人全部站在了偌大的客厅里,皆是面面相觑,小声讨论着发生了什么事。
章管家道:“你们都是二爷聘请来的工人,都是签了协议的员工。我们现在是法制社会,但这位周琼,胆大包天,竟然跟人勾结,给太太吃活血化瘀的药,企图谋杀太太跟她腹中的孩子!”
听到谋杀两个字,客厅顿时炸开了锅,尤其是还被迫跪在地上的周琼,灰败的脸庞惨白如纸的颓靡。
“小琼,你……”跟周琼关系交好的黎晓溪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满目震撼。
周琼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章管家沉着脸,厉声开口:“周琼,还不把你做的那些事说出来?还是非要将你送到巡捕局,你才肯张口!”
周琼心如死灰,现在暴露了,要真把她送到巡捕局以谋杀的罪名起诉她,依照闻家的权势,那她……
“太太,章管家,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求您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是杜太太,是她威胁我,我要是不帮她,她就要让我弟弟坐牢,我不想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放过我这一次吧。”周琼哭着哀求求情,脑门磕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触目惊心。
沈俏心脏揪紧,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可一想到,眼前的周琼是想要害死她的孩子,她指甲紧紧掐着掌心,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将刚才保镖从她身上搜出的手机扔到周琼跟前。
周琼不解,含泪的眼眸怔怔的看着静坐在沙发里,面无表情的沈俏。
后者冷冷的看着她:“打电话给杜夫人。”
周琼浑身一抖,哆嗦着嘴唇什么都不敢多说,忙不迭打了个电话给杜夫人。
一直响了二十多秒,电话才被接通:
“你谁啊?”
章管家上前把通话摁了免提,电话那头的声音清晰的就在客厅里响起,传至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众目睽睽之下,周琼脸庞最青白交加,心虚的拿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却不敢多说什么废话,硬着头皮佯作镇定开口:“夫人,我照你的吩咐做了,刚才太太吃了药片,现在被送进医院了。我现在该怎么办啊?要是被发现,二爷跟太太都不会放过我的。”
电话那头的杜夫人没吭声,周琼又忙不迭说道:“你答应我的护照跟钱什么时候给我啊?我要离开景城。”
“你跟廖洋联系不就行了?你给我打什么电话。我不是让你慢慢来的吗?你那么心急干什么。”说到后面,杜夫人有些恼怒。
“夫人,我在慕江南等你,你现在赶紧送东西过来,我必须今天离开。闻家的权势您是知道的,被抓到我肯定会出事的,到时候我要是把您供出来,您也跑不掉的。”
“你!”杜夫人气结,但到底是怕周琼坏事,答应了下来。
约定好一个小时后,在慕江南餐厅里见面。
两人的通话,毫无遗漏全部落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霎时间,整个客厅空气都显得凝固。
二三十个佣人神色复杂,谁也不敢吭声。
周琼也顾不得其他,挂断电话后,便哀求沈俏:“太太,我已经全部按照您的吩咐做了,您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沈俏一声不吭,低着的面容脸色很差。
章管家唤道:“太太。”
沈俏闭了闭眼睛说:“去慕江南。”
章管家担心道:“太太,这我去就行,您还是在家里休息吧。”
免得到时候场面失控,沈俏会有什么意外。
沈俏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坚持要去慕江南。
亲眼看到杜夫人。
一个小时候,慕江南餐厅——
杜夫人领着一个青年男人进了餐厅,环顾了一圈四周,看到坐在角落位置里,低着头一副惶惶不安的周琼,她眸色深了深。
还是谨慎的观察了四周,见没有其他人后,才轻抬着下颌走过去,将一个密封着的牛皮袋递到周琼的跟前:“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了,拿着就赶紧走,别再回来。”
临了,她又沉沉的盯着周琼,警告道:“你要敢泄露一个字,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就好好掂量掂量你那不争气的弟弟。”
高高在上的姿态,高贵不可侵犯。
周琼脸色苍白,始终低垂着脸不敢抬头。
杜夫人凝眉直觉有些不太对劲,但此时她也没细想,只以为周琼是吓到了,才如此姿态。
该说的说完,怕引起旁人瞩目,杜夫人也没再多留,转身要走的时候,只见隔壁位置里的沈俏站了起身,她双手紧握成拳,沉沉的盯着她:“杜夫人,好久不见。”
“沈俏,你……你怎么在这?”杜夫人瞪着眼睛,意识到什么,她眼神凌厉的剜了周琼一眼,下意识想离开,忽然这个时候前面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却走了过来,伟岸高大的身躯,如同城墙般伫立在杜夫人跟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杜夫人心里一沉,冷冷的看向沈俏,近乎咬牙切齿:“沈俏,你这是干什么?”
“应该是我要问你,杜夫人,你想要做什么?”沈俏冷笑:“杜夫人,我一向敬重您,以为您是个明事理的人!”
保镖恭敬询问沈俏:“太太,该怎么处置?”
沈俏粉唇几近抿成一条线,对上杜夫人怨毒的眼神,她唇角微动:“送巡捕局吧。”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沈俏满目讥诮:“你意图谋害,人证物证俱全,就算是杜先生,也不能给你脱罪吧?”
周琼绷不住哭了出来:“太太,都是她指使我做的,您饶了我吧。”冲过去就要给沈俏跪下求饶,沈俏下意识往后一躲,让周琼扑了个空。
章管家吩咐过不能让沈俏出事,那保镖见状,连忙拉住周琼,怕她再次扑向沈俏。毕竟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可担当不起。
一直等杜夫人跟周琼和廖洋三人被挟持走后,沈俏都还有些无法从刚刚的事情里缓过神来。
章管家上前对沈俏道:“太太,先回去吧。”
沈俏看了他一眼,抿着粉唇默了一会才点头。
章管家斟酌着说:“人已经抓到了,后面的事太太不必再担心,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不必担心?
杜夫人背后是厉、杜两家,牵扯甚广。她出事,杜若薇不会不管,到时候……
沈俏咬了下唇内侧的软肉,脑袋很乱,但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章管家问:“要不要通知杜家?”
“通不通知,他们都会知道。”沈俏感到头疼,只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杜夫人要害的是她的孩子,沈俏不可能轻易放了杜夫人,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依照她对杜若薇的了解,和刚才杜夫人怨毒的眼神。就算这次放过了杜夫人,她们也不会因此感恩,只会更恨自己。
沈俏自问自己,还没有以德报怨这种圣人的心思。
想了想,沈俏说道:“我去盛天找阿律。”
章管家愣了愣,有些惊讶,但并没有反对。他本以为沈俏会因为心软,先瞒着闻律。毕竟依照闻律对沈俏的心疼程度,要是让他知道杜家的人胆大包天,想要害她的孩子,必然不会轻易饶了杜家的。
沈俏跟闻律的婚事刚定下不久,还是厉老爷子做的主。沈俏本就心软,又从小在厉家里长大。杜夫人出事,难免会惊动厉老爷子。现在厉老爷子频频传出病危的消息,身体本就不大好了的。
稍有不慎,厉老爷子没有挺过去的话。依照沈俏的性格,难免不会愧疚。
短短一瞬,思绪千百回转。
话到这个份上,章管家也没再多说什么,点头答应了下来。
……
沈俏没让章管家陪着,自己兀自去的盛天集团。
张弛见沈俏一声不吭突然间过来,还有些惊讶。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是方才闻律让他上来拿的,笑着恭敬对沈俏说道:“太太你怎么来了?闻总现在还在开会,要不您到办公室里等会?”
听到闻律在忙,沈俏粉唇微抿:“那我先等他,不用打扰他。”
沈俏进了办公室,张弛便吩咐秘书苏蜜给沈俏准备些零食水果,就自己先过去会议室,以免其他股东久等了不好。
偌大的办公室静谧,从落地窗里看过去,正好可以将整个城市的繁华景色尽收眼底,如同身居云端,高高在上的将整个城市睥睨俯瞰于脚下。
沈俏来过闻律的办公室数次,还是第一次发现这点。
环顾了眼四周,沈俏走到了落地窗前,安静的看着外面的风景,本还存着几分凌乱的思绪,竟是渐渐有了一丝清明。
心底深处却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眺望着窗外的风景,沈俏又不禁在想,闻律每次站在这里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一件件接踵而来,压得沈俏有些喘不过气。可冷静下来一想,将这些事情串起来之后,竟然有种千丝万缕的联系,织成了一张巨网,将她笼罩其中。
隐隐的让她感到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转念一想,又觉得好笑。现在发生的事,难道还不够多吗?还有什么要发生的?
沈俏呼了口气,想到上次没有写完的保证书。
上次闻律突然间进来,她脸皮薄,没好意思继续写就先收起来了。
闻律没提起过,沈俏一时间也没想起,暂时给忘了,还放在别墅里。
她若有所思了一会,在闻律的办公桌前坐下,又拿了纸笔,字字斟酌,句句真诚的,又简单的写了一份。
临了,还不忘在保证书后面署上自己的大名。
一口气抒写完,沈俏将钢笔合起放回笔筒里,瞧着上面写的内容,加速的心跳有些快,是羞耻的。
沈俏将保证书合起,想着是直接放在桌上让闻律自己发现给他个惊喜,还是待会直接给她的时候,忽然桌上的一份文件,吸引了沈俏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