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1 / 2)

怪她过分美丽 柳从善 6633 字 2022-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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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年份的拉菲,市面上已经极少见了,我费了不少功夫,才托人拿到的。不尝尝吗?”

舒妙像是没听到男人的话一般,替他将红酒倒上后,就放到了一旁。

闻律一言不发,俊美无俦的脸庞如同覆盖了一层寒冰,沉沉注视着舒妙。

舒妙端起红酒呷了一口,杯在桌上放下,发出沉闷的轻响,她下颌轻抬起,红唇勾勒出一抹弧度,手支着下巴:“什么时候,你对沈俏的耐心,能分一点给我?”

舒妙衣着简单,淡妆素描的模样清纯明媚,跟她以往冷艳妩媚的着装,大不相同了,甚至说,是判若两人。

没有眼线跟眼影的加持,那双杏眸看着跟沈俏极为相似,正含笑看着闻律:“求人,就是你这态度的吗?”

“我求你?”闻律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眯起的凤眸杀意闪现,薄唇掀起冷酷的弧度:“你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实在滑稽,是以为有霍天御,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

“当然不是。”舒妙否认,一颦一笑都透露出万种风情的妩媚:“你要是怕霍天御,我也不至于处境这么尴尬。但是,我是沈俏的姐姐啊。”

闻律冷酷道:“别侮辱姐姐这个称呼。”

“我跟闻森真没什么关系。”舒妙无奈的口吻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把这些照片给我。兴许是认为,你对我余情未了,我用得着吧?”

“阿律,旁人不知道,但你不能不知道。沈俏是我妹妹,我最疼爱的妹妹。虽然我不乐意你们在一起了,可她毕竟是我亲妹妹,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伤害她。”

舒妙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递到闻律的跟前:“全部都在这了。”

“我找你,真的不是为了威胁你。我只是想告诉你,别太糊涂了。你跟小俏不合适,而且……星星也快成年了。闻森忍辱负重了十七年,他不会轻易罢休的。当然,我知道现在的你是盛天的总裁,早已经不是当初的穷小子徐澈,可那又怎么样,闻家是狼虎之地,小俏这么柔弱,你怎么能时时刻刻护得住她?再说了,闻星河现在到底还是没成年,你真要让小俏,生下她肚子里的孩子,你就不怕吗?”

当年的誓约知道的人不多,舒妙却是那为数不多的知情者之一。

意味深长的话落下,舒妙眉眼含笑的看着跟前面无表情的闻律,后者英俊的薄唇微有一丝弧度。

他拿了根烟,稍低着下颌,叼在薄唇里点上。幽蓝的火光映在男人深邃如墨的瞳孔里,衬得他本就英俊的面容,愈发的神秘莫测。

成熟男人的气场,不怒自威。尤其是闻律这种混迹于商场多年的上位者,身上本就有种令人发怵的气势。

舒妙看着这样的闻律,不禁感到几分失神和痴迷。

闻律将烟夹在双指间,从薄唇拿开的同时,呼出了一口浓烟:“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如此替我着想?”

磁性的声线低沉迷人,但话中的讽刺却显得十分刺耳。

舒妙道:“阿律,我是认真的。”

闻律没看她,拿起拿一叠照片点燃,火光亮起,舒妙看着为之一怔。翕动着的红唇还没开口,闻律将燃到最后边角的照片塞进了那装着八二年拉菲的酒杯中。

那一叠卖给媒体至少几百万的照片,瞬息间全部化作灰烬。

“不管沈俏怎么样,她都是我闻律的太太。”闻律轻笑:“我若是在意这些,我就不会娶她。”

舒妙如遭雷劈,脸孔瞬息间的苍白,被她攥紧着的拳头狠狠克制。

“像你这种人,脑子装的也就只有这些世俗虚荣了吧。”闻律起身,夹着烟的长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舒妙抬起了头。男人的手劲很大,疼的舒妙嘶了口凉气。

“就这么妒忌她吗?沈婧,做人别太贪心了。”闻律将烟掐灭,拎起搁在一旁椅子里的外套,起身便离开了餐厅。

徒留在餐厅里的舒妙,一脸错愕和难以置信。

舒妙气的浑身肌肉起伏跌宕,抄起桌上的酒杯砸在了地上。啪的一声,酒杯四分五裂。走至门口的闻律听到这声响,薄唇翘起了一丝讥诮。

他手指揉摁着眉心,回到车上,对司机吩咐:“皇庭。”

……

沈俏收拾好,临出门前,给闻律发了条消息,就让谢安送她到舒妙给的地址。

北环路里,白色的奔驰,跟黑色的迈巴赫插肩而过。

香格里拉酒店——

门前,沈俏忐忑的敲了敲房门,等了大约两分钟,门才从里面打开。

舒妙穿着居家的睡衣,看到沈俏,她温柔的笑了笑:“小俏,快进来。”说着,便将沈俏拉了进房间。

姐妹的亲密,沈俏弯了弯唇角:“长姐。”

“吃过饭了吗?”舒妙上下打量着沈俏,旋即又道:“我们许久没有一起好好吃个饭了,我特意准备饭菜,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被拉着的进去,沈俏才注意到套房的餐桌里,放着精致的菜肴,多数是沈俏喜欢的。

她心里微暖。

舒妙倒了杯果汁给她:“你怀着身孕,就不喝酒了,喝点果汁。”

“谢谢长姐。”

“跟长姐你还这么客气啊?”舒妙温柔美丽的面孔闪过无奈。

沈俏轻抿着粉唇没吭声。

舒妙看着她:“小俏,你脸色看起来很差,怎么了吗?”沈俏一怔,只见舒妙皱着眉头,脸上浮现出担忧的色彩,注视着她的眼眸:“眼睛怎么这么肿?闻律欺负你了?”

“没有。”沈俏想也没想就否认:“阿律对我很好,他没有欺负我。”

在沈俏注意到的角度里,舒妙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和不易察觉的嫉妒。

她端起红酒喝了口,尽量的平复着气息,并没有沈俏察觉到不对劲。

既然说到了闻律,沈俏便干脆打开这个话题,直面舒妙问道:“长姐,我跟阿律的事,你知道了对吗?”

这几次见面,除了上次舒妙叮嘱她,也不要跟闻律提起舒妙,姐妹俩之间,便没有多说这事。

主要每次跟舒妙见面都很匆忙。

她似乎在躲着什么人,连跟她见面都是偷偷摸摸。

但有些话,即便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猜测。可要是没有亲口证实问清楚,沈俏心里都还是有些不安。

话音一落,房间里的空气一瞬静谧,沈俏的一颗心也跟着悬挂了起来。

“是听说了些。”舒妙莞尔:“小俏,长姐能够再看到你,跟你见面,已经很高兴了。只要你能幸福,黄泉之下,长姐也能够面对爹地妈咪。”

“长姐,你可以跟我说实话吗?”

沈俏冷不丁开口的话,让舒妙感到一丝困惑。

“十七年前,发生了什么?邮轮为什么会爆炸,长姐你明明还活着,你为什么不回家,不来找我?还改了名字。”

“这些一时半会也说不清。”舒妙笑笑:“下次我再慢慢说给你听,先吃饭。”

沈俏愕然,凝眉下意识唤道:“长姐。”

舒妙头也不抬:“小俏,你小时候最听长姐的话了。”

微沉的声音,已然是有了不悦。

“其他的事情我可以不问你,但长姐,为什么你还活着,却不让我告诉阿律?”

沈俏双目定定的注视着舒妙:“爹地妈咪跟爷爷都已经过世了,沈家就剩下我们姐妹二人。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我跟闻律已经结婚了,我不可能一直瞒着我丈夫。你让我别说,长姐,我需要一个理由。”

她需要一个,她可以说服自己瞒着疼爱自己的丈夫,自己长姐还活着,却不愿意让他知道她存在的理由。

舒妙漂亮的面孔微僵。

沈俏轻咬着嘴唇,一语道破:“你跟闻律见过,他知道你活着对吗?”

四目相对,面对沈俏逼仄的眼神,舒妙手指关节动了动,呼吸稍重了些道:“他是知道。”

沈俏瞳孔紧缩,惊愕的看着舒妙,几乎站了起来。

“我不让你告诉他,是他不想让你知道,我活着。”舒妙敛了笑意的面容毫无表情,很冷,让沈俏感到一些陌生。

她微微张着粉唇,脸上的惊讶难以掩饰。

“为什么?”沈俏话下意识脱口而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俏,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你也是我唯一的亲人,是我最疼爱的小妹。这个世界上,我最不可能伤害的人就是你。”舒妙抬起的手放在沈俏的手背里紧紧的握着:“有些事,长姐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你只要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长姐都想你好好的。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只要你现在开心,过得幸福,一切都够了。”

舒妙的话,每一个字都重重锤砸在沈俏的心上。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舒妙弯唇浅笑:“先吃饭,不然待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沈俏翕动着粉唇欲言又止,但看着已经低头继续用餐的舒妙,沈俏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开心幸福,可是长姐你呢?”

舒妙眼皮子抬也不抬:“你幸福,我就幸福。”

沈俏不住的摇头。

“你再这样,长姐就不高兴了。”舒妙板起脸,颇为严肃道:“大过年的,不要说这些扫兴的话。”

一顿饭,吃的不甚愉快。

沈俏食之无味,面对平时里喜欢的菜肴,都没了胃口。

舒妙回里面拿出了一个红包,跟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沈俏:“岁岁平安,这是长姐给你准备的新年礼物。”

看着舒妙递来的红包,沈俏眼眶不禁泛起一丝温热,嗓音有些哑:“长姐。”

娇憨的声音含着一丝哽咽泪意,一瞬让舒妙觉得回到了小时候。扎着羊角辫粉雕玉琢的小丫头,仗着年纪小,生的可爱,又娇又懒,最爱黏人了。

可……

舒妙脑海里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永无止境的争吵,面目狰狞的男女,恶毒的咒骂,一切都如雷贯耳的穿刺着她的耳膜。

舒妙指甲狠掐了一把掌心,脸上是她素有的平静:“都这么大,马上都要当人母亲了,怎么还这么爱哭鼻子?”她似乎有些无奈,手指点了点沈俏的鼻子。

亲昵的举动,让沈俏有些不好意思。

“长姐,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沈俏将从马来西亚免税店买的手镯递给舒妙:“我买了一双,是姐妹款。”

“姐姐,你跟阿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想说,我不逼你。但我希望你有一天可以主动告诉我。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我不想再失去你。”

末了,沈俏还是鼓足勇气,将出门前,她捎上的请柬递到了舒妙的跟前:“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来。”

婚姻大事,父母跟爷爷都没办法再出席。她是她的亲姐姐,也是她唯一的亲人。沈俏希望可以得到,她的祝福。

舒妙眼底里飞快闪过一丝阴霾,随后若无其事的将请柬接了过来。沈俏粉唇微动,恰好这个时候,舒妙的手机响了,“我接个电话。”她对沈俏说了句,到阳台里接的。

起身的时候,针织外套溜肩滑落了一些,肩膀里触目惊心的伤疤映入眼帘,沈俏浑身一颤,还没作出反应,舒妙就已经走出了阳台,低着头不知道正跟谁说电话,拧紧的秀眉,脸色极差。

……

从酒店出来后,沈俏心情都还有些沉重。

沈俏站在门口里,漂亮的眼眸闪过一丝茫然。

忽然,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在跟前停下,沈俏一怔,缓缓落下的车窗露出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庞。

沈俏杏眸圆睁:“闻叔叔……”

“上车。”注视着她的男人,唇边含着分迷人的笑意。

沈俏心脏微微发紧,下意识的朝酒店上面的方向看了眼,她便绕到一侧上车,坐在男人的身侧。

“你怎么过来了?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沈俏虽然跟他报备过自己要出门见一个朋友,却没有告诉闻律,她是在酒店里。

闻律坦白道:“问了谢安。”

闻律才是谢安的真正老板,沈俏也没有叮嘱过让他不许说。

“嗯?”

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沈俏忽然抬头问他:“闻叔叔,你吃饭了吗?”

闻律微微仲怔了一下,旋即失笑道:“好,想吃什么?”

沈俏想了想:“去吃私房菜吧。”

回来已经两三天了,他们都还没有好好的吃一顿饭。

去的私房菜馆,是两人第一次正式吃饭时去的。

那时候他们刚认识没多久,被老男人轻薄,还遭到他儿子羞辱,沈俏心情糟糕极了。却还要被闻律敲竹杠,实在是很不愉快。

可一切,也差不多是从这个时候开始。

之前在酒店里,沈俏基本都没怎么吃,肚子都还是很空。菜一上来,看着精致可口的菜肴,沈俏便直接动筷子。

她夹了素鸡肉放到闻律的碗里:“闻叔叔,你憔悴许多,多吃点。”

闻律黄金比例的长腿交叠,随意搁在桌上的臂弯,身形往后靠着,气定神闲的气势从容随意:“小丫头这是懂心疼老公了?”

“说的我好像我之前都不心疼你一样。”沈俏抿了抿粉唇,嗔了他一眼。

闻律年长她许多,个性成熟内敛,又宠自己。跟闻律相比起来,沈俏确实不出色,除了在衣食住行上,她压根给不了闻律其他的便利。

而即便是衣食住行,也有佣人比她打理的更井井有条。

握着筷子的手指关节稍微拢紧。

“怎么了?”敏锐的捕捉到沈俏的失落,闻律眉头蹙起,关心的看着她:“嗯?”从喉结里溢出的嗓音性感撩人。

沈俏夹菜直接喂到他嘴巴里:“赶紧吃。”

闻律将菜吃下,弯起唇角还没开口,见沈俏又夹了块海参递来,闻律无奈,握住她微凉的小手:“闻太太,怎么又生气了?”

“你不是觉得我不心疼你吗?我现在就好好疼你,赶紧吃。”沈俏波光流转的眉目噙着一分委屈和心酸。

“闻太太。”

沈俏干脆将筷子放下:“闻律,你能不能别这么好?”沈俏一向对自己颇为自信,即便是当初跟厉晏辰在一起,她也从不觉得她一个孤女会配不上厉晏辰,配不上那炫彩夺目,风华祭月的厉家长孙。

可以往的那些自信,在闻律跟前,却破碎的一塌糊涂。

左看右看,都是她无限的高攀了闻律。

她自卑了。

沈俏愈发低落的情绪被闻律收入眼帘,眉头也越皱越深:“我又怎么了?”

等了片刻,沈俏冷不丁说道:“你该庆幸没有疼老婆要判刑的罪名,不然你肯定被枪毙。”

闻律彻底被逗笑了:“疼老婆还要犯法啊?”

沈俏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闻律,干脆又夹了青菜塞到他的嘴里:“就你话多,赶紧吃饭。”

末了,她氤氲着薄雾的美眸严肃的警告他:“闻先生,你面色蜡黄,眼青嘴白,再这么下去,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狐狸精修炼成人,榨干你,虐待你了。好好的一个有为青年,你能不能多照顾下自己!”

小女人理直气壮地话,让闻律觉得好笑又有趣。

“那就听闻太太的。”

沈俏强调:“不是要你听我的,是让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看着男人含笑的凤眸,沈俏即是感动,又感到一丝挫败。连原本瞒着闻律见舒妙的心虚,也在不知不觉间淡化。

一顿饭在沈俏满是郁结的心事中结束,车上,她直接靠在闻律的肩膀里,自我检讨中的时候,也没有看路况。

亦是没有察觉到,司机开的不是回半山别墅的路。

而是开向了行云山庄。

直到下车的时候,沈俏都还有些茫然,闻律带她来这里干什么。

闻律没急着解释,暮色中,男人牵着沈俏到了他们在行云山庄见面时的那个天台。

四周被装饰满了led灯,如同星辰闪烁。鲜艳的玫瑰点缀布置,极致的浪漫。

沈俏杏眸圆睁,条件反射的望向身侧的男人:“你……”

话还没说完,闻律则略微摇头,示意沈俏不必急着开口,将她带到了栏杆前。

忽然嘭的一声巨响,蓝色的烟花在夜空中绚丽绽放,紧接着,是一束又一束的绚丽烟火。

绝美的烟花映在眼瞳,沈俏眼眶渐渐发热,泛红的鼻子酸涩,她抑制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

闻律脱了外套披在沈俏单薄的身上:“喜欢吗?”

“嗯。”沈俏小鸡啄米般点头,轻咬着粉唇,想说什么,可嗓音却像是失声了一般,她说不出一句话。

闻律紧握着沈俏比自己小了一号的素手,轻抬起线条流畅优美的下颌,眺望着深空中绚烂的烟花,薄唇轻启:“小俏,我们相识幼时,虽说我错过了你的成长。但能重逢走到这一步不容易,我年纪渐长,油腔滑调的甜言蜜语挺难启齿。却不是因为叔叔不爱你,相反,我很喜欢你,也很爱你。你曾问过我,为什么对你好。”

烟花砰砰砰的轰炸着中控,绽放出绚烂夺目的烟火,迷了乱了眼。却盖不住男人深情炙热的话。

沈俏指尖都跟着稍稍的颤抖,闻律侧过伟岸挺拔的肩膀,目光如炬的注视着她微白的脸庞:“感情这东西很不讲道理,我喜欢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也无从根究。我们认识的时间太长了,你很小,就走进了我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