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星河,真被他宠坏了。
长此下去,难免不会真的出事。
面对左旭的迟疑,闻律阖上双目,不紧不慢道:“想得通自己会回来,想不通,回来了也还是会走。”
究根到底,也不过是少年的意气作怪。
一味的宠着,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事。
尤其这件事上,得他自己想。
左旭闻言一怔,也没多言,只点头答应下来。
雨一直在下,闻老太太仍旧还在昏迷中没醒过来,心脏频率也有些不寻常,被送入了重症监护室治疗。
闻律也没再医院多留,大致的事情吩咐完,直接前往地下停车场。
黑色的宾利车前,保镖看到过来的闻律和左旭,便挟制着一个年轻男人上前,喊了声二爷和左哥。
见那内敛冷酷的男人目光落在年轻男人身上,他解释:“这人一直在偷拍二爷跟闻老太太,行踪很可疑,嘴巴闭的很紧。我刚追上他,还试图跳窗。”
当时是在三楼,即便是练家子跳下去也得重伤。
这人明知如此,也不肯落在保镖手里,俨然不会单纯是个狗仔这么简单。显然是有人派过来,刻意跟踪闻律的。
闻律轻眯起的凤眸迸发出危险的气息,睥睨着年轻男人:“谁让你来的。”
“没、没有人……”
年轻男人摇头,艰涩的吐字:“放、放过我吧,我就是想拍点你得行踪,没没有人……啊……”话还没说完,衣领被提溜起,腹部措不及防挨了一拳,痛的他浑身痉挛,不住抽了口凉气,牙齿都在哆嗦。
左旭冷酷睥睨着年轻男人,无形中戾气丛生,“正好这是医院,再不说实话,等会送你进太平间!”浑身煞气,吓得年轻男子脸色发白:“是、是厉晏辰,他让人做的。”
厉晏辰三个字落在耳畔,闻律墨眉直皱起。
左旭也不禁看向闻律,诧异这个结果。
像是意料之外又像是意料之中。
不过看出闻律的意思,左旭眼眸一眯,提着年轻男人的衣领,又往他肚子里抡了拳,痛的年轻男人嚎叫不已:“真的,真的是他,我没有撒谎放过我吧,我什么都说……”
“放他走。”
左旭有些惊诧,不过深知闻律的性格,也没多言,直接松开了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措不及防的倒在地上,溅起一地灰尘,躺在地上嚎叫。
微微蜷缩的身体痉挛,可见左旭刚刚下手有多重。
闻森过世的消息,闻律没有刻意让人封锁,但提前打过招呼,跟以往不同,这次的事,并没有媒体敢冒头报道,怕惹怒这闻家的掌权人,遭到他的报复,沦落到跟闻森一个下场。
一夕之间,幻想破灭,闻森的死,犹如最后一根压倒骆驼的稻草,直接压倒了闻伯钊等人。
闻伯钊听到消息的时候,当场险些心脏病饭,吃了速效救心丸才稍微缓和了过来。
得知他们被闻律软禁在了闻宅里,更让他们如遭雷劈。
闻伯钊气的当场砸了花瓶,但老的老弱的弱,几个老伤妇孺直接被软禁在了闻家老宅里。
闻老太太因为闻森突然身亡的事,昏迷至今都还没有醒过来,昨夜就被送进了iuc里抢救。
闻伯钊等人被困在闻家大宅里无可奈何,直嚷嚷着要见闻律,一连两天都没等到闻律出现。
已经被软禁了两天,偌大的宅子静的如同一潭死水,被阴雨笼罩着。
“闻律那混账,他想将我们软禁在这里多久?!”闻伯钊握紧的拳头砸在桌上,摆放着的茶具都跟着震了震,发出刺耳清脆的声响。
几人脸色都不好看。
闻慧琳咬牙切齿:“难不成他想连我们都杀了?我看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那不仁不义的混账玩意!”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咒骂着闻律,俨然是认定了他就是杀害闻森的凶手。
将他们囚禁在这里,就是怕他们将他做的那些事情都公之于众。
思及此,闻伯钊再次忿恨起对闻律的心慈手软。
闻伯钊铁青的脸黑的彷佛能滴出墨汁,渗着杀意的冷硬字音彷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愤恨咒骂:“他最后能将我们软禁在这里一世,否则我绝对不放过他的!”
“三世叔是打算如何不放过我。”低沉的声音从外传来,众人闻言下意识看过去,见到从外面进来的我呢率,脸色皆是一变。
闻慧琳刻薄的面容阴沉:“闻律,你可终于舍得露脸了!”
闻律面不改色,淡道:“大哥过世,母亲承受不住昏迷抢救,我处理他们的身后事,耽搁了点时间,倒是想不到,几位叔伯姑姑,竟然这般生气。”
“闻律,你少在着装道貌岸然的君子!森儿跟大嫂就是被你害的吧?你竟然还有脸敢来!”
闻慧琳怒不可歇:“那是你的亲大哥,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你竟然连他都敢痛下杀手,你也不怕遭雷劈!”
闻律没理会几人的咒骂,双手抄着袋,不紧不慢的走到沙发里坐下,伟岸的身躯往后一靠,举手抬足间的气场优雅从容,带着几分世家公子的随意和不羁。
多年的养尊处优,居于高位,如今的闻律,早已经不是当日任由他们摆弄,乳臭未干的小毛头。
当年他们都不是闻律的对手,现在又怎么可能能拿闻律如何?
不过也就只能靠动动嘴皮子的功夫,来发泄心中的郁闷罢了。
闻律掏出了根烟叼在薄唇里,吧嗒一声响起,幽蓝的火光映在男人漆黑如墨的眼瞳里,衬得他愈发的神秘莫测。
众人不住吞咽了一小口唾沫,微微变化的面容皆是多了几分警惕和不安。
闻律吸了口烟,吐出苍白烟雾的同时,两指捏着烟蒂,不紧不慢道:“1、立刻滚回该待的地方,一切一笔勾销。2、你们可以继续留下,后果自负。”
“闻律,你这什么意思?”闻伯钊拍桌而起,怒视闻律:“你别以为你大哥去了,就没有人能治你了。你做出这种事……”
闻律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耐心不好,我数三声,你们要是做不出选择,我替你做!”
“闻律,你当我们是什么,你以为我们这么好被打法,我告诉你……”
“该你们的东西,老爷子去世时,都给你们了。”闻律面容冷酷,深邃的凤眸一一浏览了他们一眼,低沉的声音危险十足:“做人,别贪得无厌。”
“明天之后,我若知道你们还在景城,后果自负!”说完,闻律没再搭理几人,便起身迈着长腿便往外走。
“我们要见大嫂。”
那冷酷的男人头也不回,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们,便直接离开了闻家大宅,气的几人浑身发抖。
但忽青忽白忽红的脸庞,无疑不在说明了他们的选择和答案。
闻森跟闻老太太都一死一伤,显然都成不了气候。闻律这番话已经是最后通牒,继续留在这里,非但讨不到好处,说不定还会惹急了闻律,得不偿失。
再不甘心,但到了这个节骨眼里,谁也不会再犯蠢。
……
沈俏跟厉家的纽带,几乎也随着厉老爷子过世关系断了。
毕竟跟厉家大方的关系,即便沈俏手里有着厉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也并不想跟厉家有多少走动。
但出乎意料的,苏婉玉跟厉天驰,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到半山别墅里拜访。
沈俏跟苏婉玉这个二伯母一向没什么来往,即便同住在一屋檐下多年,也几乎是点头之交的关系。
话都没怎么说过。
听到她过来,沈俏犹豫半响,还是下楼见了他们。
“俏俏妹妹。”厉天驰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里,两条长腿交叠,大手放在沙发背里,一手还端着杯红茶正品尝,悠闲自在地宛若在自家,丝毫没跟沈俏见外。
因着早前的关系,沈俏跟厉晏辰关系破裂,但跟厉天驰这个向来不讨喜的二哥,关系倒是亲近了不少。
“二伯母,二哥,你们怎么来了?”沈俏微微弯起的唇角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走到沙发里坐下。
“过来看看你。”苏婉玉温柔的面容含着轻笑,是她一贯风云淡风的表情。苏婉玉从包里拿出锦盒:“小小薄礼,是我给孩子的见面礼。”
“谢谢二伯母。”沈俏没有推脱,直接收下。
苏婉玉优雅的捧着手里的茶杯放在大腿的位置里,望着沈俏开口:“近来闻家发生了不少事,还能应付吗?”
特意打扮过,苏婉玉穿着一袭香金色旗袍,乌黑亮丽的长发挽在脑后,人如其名身上透着一股温婉大方,恬静如水。
跟顾华媛的高调不同,苏婉玉一向主张低调,不爱出风头。
沈俏低了低头,素手随意放在小腹的位置里,淡道:“我还在坐月子,阿律都不让我操心。”
“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跟家里说。”苏婉玉颔首,点到为止的话,并未深究,只问沈俏,明天孩子的满月宴,是否如期举行。
满月宴的事,沈俏早前已经跟闻律商量过。
最终得出的结果,是照办。
本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现在苏婉玉问起,沈俏也就照实说了。
苏婉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厉天驰电话响起,他到花园里接电话,偌大的客厅就剩下苏婉玉跟沈俏两人。
苏婉玉手指轻抚着茶杯的杯身,脸上是她一贯的表情:“本来这个时候,我不应该来打扰你的。不过天驰那孩子说,你无父无母,跟你大伯母关系又尴尬,眼下闻家又出了那等事,没个长辈替你主持公道帮扶你,容易惹人话柄,就让我过来一趟看看有什么能够帮上你的。”
听到是厉天驰让她过来的,沈俏不经感到惊讶。
“难为二哥这么替我着想。”
“天驰这个孩子性格跳脱,瞧着是个不着调的,确是个实打实心细的。”
苏婉玉弯了弯唇角:“你刚到厉家时生的粉雕玉琢,别说是阿辰了,他瞧着都欢喜,不过兄弟两打小就像是前世仇人,关系不和。阿辰又是个占有欲强,护犊子的,愣是不许他靠近你。那会可把他气着了,没少拉着我,让我给他再生个妹妹。”
沈俏很少跟苏婉玉聊天,也压根不知道这一出。
“现在厉家散了,我们两房争斗多年,你不掺和进来,是一件好事。厉钧是个不成器的,阿辰……倒是有才华,还是太年轻了。你能支持天驰,我很感激。你也不必太介怀,大房是大房,二房是二房。你厉爷爷为你主持婚事,以厉家之名让你出嫁给闻律,是心疼你,想让你有个娘家,好让人不会看不起你。”
苏婉玉意味深长的看着沈俏:“你倒不必辜负了他一番良苦用心。”
说起这些,沈俏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明明都是不久前才发生的事,却好像过了很久。
久到苏婉玉不提,她都快忘了这些。
“谢谢二伯母跟我说这些,您的话,我会好好想想。”
“你不必谢我,我不过是尽了一个长辈因做的本分罢了。”苏婉玉道:“你小心点阿辰,他不简单。”
“聊什么呢?”厉天驰接完电话回来,瞧着正说着话的两人,挑挑眉:“我的小外甥女在哪儿啊?说来还没瞧过。”
客厅里的两人闻言都暂时终止了谈话,看向单手抄着袋,一副吊儿郎当从外面进来的厉天驰。
沈俏道:“在楼上。”
简单的三个字,厉天驰却敏锐的在沈俏脸上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厉天驰眼眸轻轻眯起,许是注意到苏婉玉还在,他便也没多问,只轻笑着说:“那还是明天再看了。”
想到什么似的,苏婉玉道:“我听说,乔曼住在这?”
沈俏并不否认。
乔曼住在半山别墅里的事,一早就传开了,包括之前乔曼跟闻森的事,圈子里也隐约有传闻,不过碍于闻律,谁也没敢拿出来说。
尤其这段时间闻森的事,不少人都在猜测跟乔曼闻律有关。
甚至有些跟闻律关系不对头的,暗自里揣测,是闻律安排的乔曼去勾引闻森对付的他。
如今闻森一死,背地里的传闻则更甚。
但这些,却是不宜让沈俏知道的,以免她胡思乱想。
苏婉玉彼时提起,亦是试探沈俏对乔曼的态度,不过依照对沈俏的了解,眼下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看来你们相处的还不错?”
沈俏笑而不语,态度已经明确。
沈俏毕竟还在坐月子,苏婉玉也没多在这里叨唠。
但出乎意料的,跟苏婉玉一起过来的厉天驰却没急着走。
苏婉玉走后,沈俏不解地看着还坐在沙发里品茶得厉天驰,像是在问他还有什么事。
厉天驰轻叹:“俏俏妹妹这是不欢迎我啊?我这不是想着许久没见,想多看看俏俏妹妹么?”
眨了眨得眼睛满是无辜和一丝委屈。
沈俏道:“二哥来,我自然欢迎,你想呆多久就呆多久,没赶你走的意思,只是二哥你时间宝贵,可不会那么无聊。”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句话,用在厉天驰身上再不为过。
话说到这个份上,厉天驰也没再跟沈俏卖关子,他勾唇轻笑了下:“俏俏妹妹你还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沈俏没接茬,等他的下文。
厉天驰翘着二郎腿,状似漫步进行开口道:“最近你们在查厉晏辰?”
沈俏指尖微微一顿,不答反问:“难道二哥有什么消息?”
话音一落,对上的便是他含笑的眼眸。
四目相对,沈俏秀眉皱的更紧,厉天驰主动道:“就是不知道,跟俏俏妹妹你们查的,有没有关系。”
“二哥要是知道什么,就别卖关子了。”沈俏深吸了口气,说:“你的消息有用的话,我可以出售我手里厉氏集团的股份给你。”
“……”厉天驰嘴角一抽:“俏俏妹妹,说你不可爱,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他轻叹,也没再卖关子:“你们分娩那天,厉晏辰去过你分娩的医院,之后,他一夜未归。”话锋一转,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沈俏:“俏俏妹妹,你说他去哪里了?”
沈俏心脏倏然紧绷,不由自主攥紧的粉拳,指甲几乎嵌进了掌心里。
尤其是想到那个猜测,沈俏嗓子都在发紧。
宝宝被掉包的事,跟厉晏辰有关?
“二哥,你什么意思?”沈俏咬了下唇内侧的软肉:“二哥,这对我很重要,你要知道什么,请你告诉我。”
厉晏辰假意请辞ceo一职,要低价出售厉氏集团的股份给厉钧,逼得厉钧剑走偏锋,直接把自己送进了监狱里。
几乎不费力气,就除掉了厉钧。
但也着着实实将厉家二房当猴耍了一番。
两房的争斗,那段时间,厉天驰一直让人在暗中盯着厉晏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自然也就监视到了那天,厉晏辰去过医院的事。
不过,厉晏辰倒是机灵,半路将他的人给甩了。
原本厉天驰也没多想,直到最近听说,闻律跟江宇又到在调查监视厉晏辰,他心中的疑窦更甚。
反复斟酌推敲还原了那晚上的事。
厉天驰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照片递给沈俏:“这是那天晚上我的人拍到的照片。”
拍摄的角度很巧妙,照片里,白色的兰博基尼没在黑夜中。
本来也没什么值得引人注意的事,但角落的位置里,却显示着兰博基尼不远处正停着一辆黑色的大奔,而几乎观察不到的角落里,拍到了半个人影,手里正提着个极大的手提包,走向大奔的方向。
仔细看会发现是个中年女人,手里提着的包,跟她的衣着十分不搭。
另一张照片,是行驶在公路上的。
兰博基尼的前面,还是那辆大奔。
很明显,厉晏辰当时是在跟踪那辆大奔。
大奔的车牌虽然有拍到,但最近厉天驰查过了,是辆套牌车,查不出真正的车主人。
厉晏辰是个极其警惕敏感的人,如果不是当时有其他事,分散了他注意力,依照他的性格,不会察觉不到,当时有人在跟踪他。
只可惜,后面厉晏辰还是反应了过来,将跟踪他的人给甩掉了。
没能跟到最后,得知他的目的。
但这个认知,还是让沈俏感到震惊。
她目光死死的落在第一张照片那个只跑到一半的身影,她手里提着的大包,完全足以装下一个婴儿……
会是她想的这样吗?
偷拍的照片,又是突然入镜,拍的并不清晰,让沈俏看不清里面的人真正容貌。而且分娩那天,她实在太痛了,压根没怎么留意过当时给自己接生的医生护士,也无法辨认出,这个女人是不是当日为自己分娩的医护人员之一。
当时医院的监控,还有医院附近的监控录像,闻律都让人查过。但很可惜,关键的信息都丢失,没能让他们找到有用的信息。
她甚至都有些不敢去想孩子的事,怕自己想多了,会承受不住这个结果,更无法面对楼上那个身份不明的孩子。
只能压抑克制着自己的情感,至少在找到自己孩子之前,不能爆发出来。何况这段时间,闻律的压力已经够大了,沈俏实在是不想再让闻律担心。
“俏俏妹妹,我知道的可都告诉你了,你是不是也该告诉二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突然又调查起了厉晏辰?”
闻律的人办事很隐秘,但天下无不透风的墙,一番详细的打听观察,厉天驰还是嗅出了不对劲。
左右权衡之下,厉天驰便直接来找沈俏了解情况。
沈俏闭了闭眼睛,嗓音嘶哑:“二哥,我的孩子不见了。”
“什么?”厉天驰一怔,一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着沈俏苍白的小脸,他敛了笑意,严肃的面容彻底沉了声音:“怎么回事?”
偌大的客厅气氛一瞬的凝固,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静如针落。
沈俏捏紧着手里的照片,漂亮的小脸自嘲苦涩,尽量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简单的将孩子被掉包的事告诉了厉天驰。
“你们在调查厉晏辰,是怀疑是他将孩子掉包?”
沈俏一声不吭,俨然是默认了厉天驰的猜测。
厉天驰虽然做了心理准备,仍旧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谁那么歹毒的心肠,竟然将一个刚出生的早产儿掉包?新生的婴儿本就脆弱,尤其是早产的。
稍微不注意,就可能有生命危险。
但凡有点良知的人,都不能做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当然,厉晏辰这样的,压根都不配称之为人。
要真是他的话,也不足为奇。
只是,按照厉天驰描述的来看,也不能确定孩子究竟在不在厉晏辰那,判断出他是不是主谋……
不过行踪轨迹,仍旧可疑。
沈俏闭了闭眼睛:“二哥你最近有让人跟着他,他有去过什么地方吗?”
厉晏辰太精明了,跟踪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许他也察觉到了自己在被人跟踪,最近倒确实没去过什么地方。
都是例行公事。
就连他养着的小情人那,这段时间都没去了。
厉天驰像是看穿了沈俏的担心,想了想,他安慰道:“俏俏妹妹,你也不用太担心。要孩子在他那,至少是安全的。”
厉晏辰对沈俏的执念很深,又一直认为孩子是他跟沈俏的亲生骨肉。相比于孩子落在不知名的人手里,此时要真的是在厉晏辰手里的话,相对来说,也更加安全。
至少厉晏辰不会伤害沈俏的孩子。
见沈俏还是一脸担心,身体都紧绷了起来。厉天驰若有所思了一下,对沈俏提议道:“明天满月宴,厉晏辰应该不会缺席,届时你可以找个机会试探试探他。”
厉晏辰的性格这些年愈发的让人捉摸不透,但对沈俏,他却意外的‘坦诚’沈俏要是肯屈尊降贵主动试探他,说不定还真能从他嘴里得知一些真话。
不过万事没有绝对,这是下下策。
厉晏辰就像是一个狗皮膏药,稍不注意分寸,很容易又会被他黏上来摆脱不掉。
厉天驰走后,沈俏的心仍旧久久不能平静。
她靠在沙发里,脑中回荡的全都是刚才跟厉天驰的谈话,和揣测。
她紧握着的粉拳,隐隐有些发抖。
厉晏辰,会是你吗?
……
满月宴是在盛天集团旗下的六星级酒店举办,请帖在一周前就已经派发完毕,宴请而来的,都是世界各地的名流权贵。
早前闻律跟沈俏的婚礼,因为厉老爷子过世缘故,并不是很愉快。
但闻律位高权重,时隔十几年,他再次牢牢稳坐在盛天执董事长,兼ceo的位置里,甚至唯一可能撼动他地位的闻森,也将自己的命给玩完了。
想要巴结闻律的人永远只多不少,收到他的请柬,鲜少会有不来出席的。
从中午开始,宾客已经陆陆续续的前往,不过一会,酒店内外的停车场,就停满了各色的豪车,衣香鬓影,宛若一场大型的顶级豪车展览,其中不乏罕见的限量收藏款。
江宇也收到了请帖,原本是打算跟江馨瑶一同过去的。
不过早前准备好的礼物落在了家里,江宇便临时回景和园里取。
熟练的摁了密码进门,看到坐在沙发里打着游戏的闻星河,他扬起了一眉:“你小子怎么还在啊?”
游戏的声音开的很大,少年专心致意在游戏里,彷佛没听到江宇的声音,也没察觉到他回来一样。
江宇皱皱眉,随手将车钥匙搁在玄关处的鞋柜上面,径直过来将他游戏的声音关了,夺过的手机握在手里,同时关闭了屏幕。
突然被夺了手机,闻星河脸色变了变。
看到对象是江宇时,他又将到了口边的话给咽下,不悦道:“宇哥,你干嘛?”
“该是我问你干嘛才对。”江宇盯着他,略微歪着脑袋睥睨着闻星河:“今天是你妹妹满月,你不去?”(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