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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俏到的时候,江宇早已经到了,还把菜都给点上了,自己正悠然自得的涮火锅,瞧见沈俏,他一边吃着,一边朝沈俏挥了挥手。
沈俏走到他对面坐下,江宇给她倒了杯酸梅汤:“刚上的,赶紧吃。”
“你这多少天没吃饭了啊?”
“特意饿了几天,就等你这一顿了。”江宇眨了眨眼睛,满是无辜的道:“谁让某人每次都说下次请我吃饭,这下次下次,老事没说哪天,害我这一天一顿吊着,生怕就错过了你的大餐。”
“……”
拿他没辙,沈俏也没多在这个事情上做文章。
她一贯喜欢吃辣。
但怀这胎不容易,又是调理身体,又是早产,坐月子的,沈俏已经挺长一段时间没吃火锅了。
这会也馋着。
跟江宇吃饭,她没什么顾忌,敞开了肚子,难得吃了顿安心饭。
火锅的香气撩人,江宇瞧着沈俏跟个囤食的仓鼠似的小模样,嘴角弯了弯,递了张纸巾给沈俏:“我听说律哥那边有眉目了,查的怎么样啊?”
提及宝宝,沈俏心里发塞。
“还不清楚。”
“嗯?”江宇面露不解,沈俏简单解释了一句,听得江宇不禁有些酸。
“你还真是心疼他啊。”
“他是我丈夫,我当然心疼他。”沈俏毫不忌讳自己跟闻律的感情。
江宇自知道这点,也没继续多说这个话题。
用完火锅,两人从餐厅里出来,瞧见旁边的商场,江宇单手抄着袋,对沈俏说:“你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出门,难得出来一趟,要不我陪你上去逛逛?”
沈俏瞧着商场发呆了一会,旋即摇了摇头:“不了,改天吧。”
眼下这个情况,沈俏没什么逛街的心情。
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江宇想劝也无从下手劝她。
车停在路边,两人正过去取车,忽然一阵惊叫和刹车声传来,迅速吸引了两人的目光,两人闻声看过去,入目便是倒在地上的年轻女人,白色的裙子迅速被鲜红的鲜血染红,而撞倒人那辆黑色车,已经迅速逃离。
两人瞳孔一紧,条件反射般的反应,沈俏迅速奔了过去,将地上的年轻女人扶起。
“姜清清!”
沈俏闻言一愣,下意思看向江宇,有些难以置信。
江宇没急着解释,探了探姜清清的鼻息,松了口气般对沈俏道:“还有气,你等等我,我去取车。”
沈俏颔首,扶着姜清清的肩膀,在路边里等江宇。
还是上班的点,公路上没什么人驻足。车辆一辆一辆的开过,并没有停留下来。
沈俏扶着人,目光却不由打量着四周,想要看出点什么。
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尤其是看着姜清清一直还在出血。
这个孩子,大概率是保不住了。
但,那辆车跑的那么快,显然是故意的……
是谁做的?
杜若薇?
沈俏狠狠抿着纯心。
半个小时后,医院——
江宇交完费用到手术室里来,见沈俏正坐在门口的长椅里发呆,他走过去在沈俏的身侧坐下:“要不要通知厉晏辰?”
“你给他打个电话吧。”沈俏深吸了口气,低缓了的声音微微发哑:“毕竟是他的女人跟孩子,凶手下落还不明。”
沈俏没有厉晏辰的联系方式,也不想有,让这个险些毁了自己的人,残存在她的世界里。
江宇想了想,也没多说什么,拿出手机给厉晏辰打了个电话,告知他姜清清被车撞了,还在医院里抢救,就直接掐断了通话,也不愿意跟他多聊。
对于厉晏辰,两人都没什么好感。
“要不先回去?”继续留在这里,要厉晏辰赶过来,难免得碰面。
说不定还要纠缠沈俏。
沈俏本有些迟疑,但想了想,还是跟江宇一并离开。
把人送来医院,已经仁至义尽。
她没圣母心到想要普罗大众。
“会不会是杜若薇?”江宇皱着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又不禁感慨:“这下手未免太快了些。”
上午才去找的姜清清,中午她就出事了。
还是如此明目张胆。
“说不定是厉晏辰呢。”
江宇闻言一顿,张了张口,有些难以置信。
“不至于吧?”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沈俏嘴上没说什么,心情却是说不尽的复杂。
厉晏辰曾说过,他的孩子,只能由她来生。杜若薇也曾说过,厉晏辰不会让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生。
当初杜若薇流产的那个孩子,其实是有很大的栽赃成分,想要以小博大。
用一个本就不可能出生的孩子,将她拉下马。
而当时,杜若薇险些就得逞了。
毕竟那时,要不是闻律极力护着她。以顾华媛夫妇和杜家夫妇的无耻,绝对会让她背锅,将厉晏辰跟杜若薇摘得干干净净。
“现在姜清清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她这条路,怕是很难走通。”
沈俏没吭声,俨然也是默认了江宇的话。
从医院出来后,江宇问她:“我先送你回去?”
沈俏沉默了几许后摇头,没急着回半山别墅,而是让江宇送她去盛天集团找闻律。
到了盛天,沈俏道谢下车,手握着车门正要关上,江宇侧过脸朝沈俏看来,对她说:“姜清清那我会继续留意,有什么事,电联。”他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冲沈俏笑了笑,便取车离开。
苏蜜看到沈俏过来不免感到分惊讶,喊了声太太。
沈俏颔首,瞧了眼闻律办公室的位置,适才问道:“阿律在吗?”
“闻总刚刚出去了,还没回来。”苏蜜如实回答,不解问沈俏:“太太,你找闻总是有什么事吗?”
听到闻律不在,沈俏有些失落。
她最近都没怎么见到闻律。
“既然他不在,我先回去了。”沈俏笑笑,又叮嘱道:“不必告诉他我来过。”
苏蜜刚应了声,沈俏就拎着包包进了电梯,先回半山别墅。
她心情说不尽的复杂。
与此同时,景城私人会所,顶层包厢——
偌大的包厢装潢低调奢华,摆设挂件无一不是拍卖级别的珍藏品,好比一个小型的展览馆。
两米的圆桌里,正坐着五六个衣冠楚楚,气度非凡的青老年男人,皆是华国极具权威身份的人。
“都是一家人,同一个圈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阿律,你跟阿辰之间,究竟有什么矛盾不如摊开来说?你们两家还是姻亲关系,这闹下去,多不好看啊?”
堇色云纹暗绣,满头银发斑白的老人端着杯茶,唇边含着分笑意看着两人说道。
大有为两人调解的意思。
“我跟厉老,几十年交情。他临终前曾嘱托我照顾他的小辈几分。有什么矛盾,今天不如摊开来说?我这个老人,今天就当这个和事佬替你们主持一二。非要闹到那个地步,只会让人看了笑话。”
闻律端起桌上的飘着热气的茶盏,薄唇微有一丝弧度:“卓老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事,倒不是我一个说的算。”
磁性的声线喜怒莫测。
显然,这个问题并不是出在闻律的身上,而是出在厉晏辰的身上。
卓先云皱了皱眉,偏头看向厉晏辰:“晏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厉晏辰低着头,手里端着杯茶,低着的眉眼不知道正想些什么,他低缓了声音,悠悠道:“厉老在世的时候,时常与老头子我提起你这个小辈。你是他最看重的孩子,对你寄予厚望。晏辰,你是个聪明人,别毁了你爷爷跟我的一番好意。”
厉晏辰自幼在厉老爷子膝下长大,天资聪颖,被他视为接班人培养。虽不似其他爷孙那般溺爱,却是寄予厚望。
否则也不会临终前,还拖着残躯替厉晏辰铺路,越过他的父亲叔叔,直接将厉氏集团交给了厉晏辰来掌权。
卓先云是内阁元老,在内阁机关里,十分具有威望。
能跟他身份相提并论的并不多。
卓先云如今已经是七八十的高龄,他本意不想掺和进来。毕竟卓家跟霍家不合,闻律则跟霍家交好,好比霍家的第三子。
要不是老友临终前的嘱托,和卓先云曾欠下了厉老爷子的人情。如今闻律跟厉晏辰的矛盾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愈发的剧烈。
闻家跟厉家两家鼎立多年,旗下的产业链遍布华国乃全球境内,两家要是闹的太大,牵涉的产业和家族太多,届时造成的影响也极大。
卓先云这才不得已亲自出面,做个和事佬为两人周旋一二。
厉晏辰指腹摩擦着温热的杯身,俊雅的面容露出一抹无奈:“我进入商界不久,实在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得罪了闻二爷,要几次三番的为难我。”
不等闻律开口,李俊深便轻嗤了一声,唇边勾起鄙夷的弧度:“哟,这锅甩的不错啊。”
李俊深翘着二郎腿,褐色的眼瞳闪过一丝冷厉,悠悠的沉声道:“把人家的孩子偷走藏起来,明里暗里的挑事,还有脸说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阿律?厉晏辰,你可真把你爷爷,把厉家几代人的脸都给丢光了。”
“李总,饭可以乱吃,话不可能乱说。”
厉晏辰轻抬起眼皮沉沉的盯着李俊深:“凡事得讲求证据,你无凭无据诬陷我,倒打一耙,是不是过分了点。”
“无凭无据?”李俊深冷笑:“那你倒是自证清白,沈俏分娩那天,你究竟去了哪里?”
“好了,都先别吵。”
卓先云听得一个头两个大,看了眼内敛沉稳的闻律,目光又落在薄怒的厉晏辰身上,稍缓的面容严肃:“什么孩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既然是李总说的,还请李总自己解释。”厉晏辰握着茶杯往后一靠,冷着脸:“无凭无据就诬赖我,这个罪名,恕我不能认。”
说完,厉晏辰有些自嘲。
“我承认,我确实放不下俏俏,忘不了她。但是李总,要仅凭我忘不了自己深爱得女人,就诬陷我偷走闻二爷的孩子,未免过分了些?你们的孩子,不好好在吗?我什么时候偷走了?”
“你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
面对厉晏辰死不承认的态度,李俊深彻底被激怒了,扭头对闻律说道:“阿律,既然已经到这个份上了,你也别给这小子留情。省的人家还以为你好欺负了!”
伴随着李俊深的话音落下,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闻律的身上,多了探究和打量。
厉晏辰眉头不动声色微蹙,脸上则保持他一贯的表情。
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深谙敌不动我不动的动力,克制着没让自己先乱阵脚,以免着了闻律的套。
殊不知,他那点心思,根本瞒不住闻律的眼睛。
闻律长腿交叠,微微往后靠着的身体,不怒自威:“既然今天这么人齐,卓老您要当这个和事佬,我闻律给你这个面子。今天厉晏辰若是把我的孩子交出来,看在厉老的份上,这次的事就算了。”
顿了顿,他又环视了眼众人,将几人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里。
即便是卓先云都难免感到几分威慑,小瞧了闻律。
闻律森幽冷冽的目光落在厉晏辰的身上,两指扣在桌上发出的声音极其具有震慑人心的作用,挑了薄唇:“若是厉总还不打算承认,也就怪不得闻某不给卓老您这个面子了!”(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