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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天御的出现,于舒妙而言,无疑是个震撼的意外。
不过很快,舒妙就想通了他的出现。
沈俏!
霍天御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两指夹着半根烟站了起身,迈着长腿没两步就抵达了她跟前,仿佛轻而易举就能将她看穿:“妙妙,玩够了,该回家了。”
他抬起的大手捏着舒妙的下巴,漆黑如墨的凤眸,深不可测。
空气一瞬凝固,舒妙没推开霍天御捏着她下巴的手,红唇微勾:“我今天是不是只能跟你回去了?”
她抬起的眼眸跟霍天御对视,彼此较量着。
男人的缄默,早已经说明了一切。
相识十多年,在一起快十年了,霍天御的性格,舒妙了解。
他既然来了,就不会独自离开。
“霍天御,你知道我不想跟你回去的。”她早就想结束跟霍天御的关系,早就想结束那样的生活。
“你也知道,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四目相对,舒妙发紧的喉头紧紧攥着。
下一秒,霍天御忽然抱住她,修长的手指落在她小腹的位置里:“小东西还在吧?妙妙,我们都不年轻了,何必要一直口是心非?”
如果霍天御的出现,是让舒妙感到惊讶。那么,他此时的话,却如同一道惊雷劈在舒妙的身上。
他怎么知道的?
舒妙惊疑不定,那双漂亮如宝石般的眼眸却是死死地盯着霍天御,青葱玉手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攥紧,忍了又忍,正要把他放在自己小腹里的手拂开时,霍天御凤眸一眯,大手搂住她的肩膀,弯腰将她腾空抱起。
舒妙惊呼了一声,条件反射般抱住他的脖子。
“乖,有什么事,回家再说。”霍天御口吻霸道,薄唇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抱住她就往外走。
强势的态度,压根不给舒妙任何拒绝的余地。
……
随着厉晏辰背地里做的事情逐一暴露,合作伙伴一个个倒下后,厉晏辰的处境也变得四面楚歌。
本想借着卓先云的势,暂时蛰伏韬光养晦,却没想到,已经退休了的卓先云,却在此时被爆出了诸多黑料,一同被爆出的人中,竟然多数是与厉晏辰交好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一切都是冲着厉晏辰来的。
靠山倒下,厉晏辰也变得孤立无援,尤其是以闻律为首的企业,都在对厉晏辰进行打压,明里暗里,折损了不少项目不说,原本的市场份额也被逐步瓜分蚕食,引发了厉氏集团的股东集体不满。
在厉天驰父子三人的鼓动下,隔三差五的就在公司里闹,若非是厉晏辰手里还有着他们的把柄,早就相反了厉晏辰。
如今,厉晏辰被牵涉进贿赂案中,又被自己的亲信举报涉嫌挪用公款,直接惊动了监察厅,对厉晏辰进行调查审判。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但厉晏辰却已经快一周没出现了,一直联系不上,就连杜若薇都找不到厉晏辰的下落。
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揣测,厉晏辰是跑路了。
随着厉晏辰的‘失踪’,厉氏集团也乱的不行。所有股东,都疯了一样的找厉晏辰,同样的,还有监察厅里的人。
他被卷入了贿赂案中,还涉嫌挪用公款,走私的罪名。
消息传到沈俏耳朵里的时候,惊讶之余,她给闻律打了个电话后,犹豫再三,沈俏独自驱车到了景和园。
自从搬出去后,沈俏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景和园。
站在门口里,她有些恍如隔世。
她盯着紧闭的门扉片刻,才深吸了口气,摁下了开门密码。
门一打开,浓烈的烟味扑鼻而来,沈俏抬手拍了拍冒出的烟雾,一眼就看到了倒在沙发里的厉晏辰。
男人靠着沙发背,垂放在沙发里的手指夹着的香烟近乎燃烧到了烟屁股,烟灰随意落在他苍白隐隐可见青筋的手背里。线条流畅凌厉的下巴长满了胡渣子,桌上摆放着许多空酒瓶。
显然在这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他像是没有察觉到任何动静一样,随意的靠在沙发背里,骨节分明的大手放在眼睛的位置里,遮挡住从没拉紧窗帘里透进来的光。
周遭都透露着一种颓靡的气息。
沈俏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皱紧了秀眉。
“你打算一辈子都躲在这里?”
沈俏声音微冷,甚至已经没有问厉晏辰是怎么进来这里的必要。他的下作手段太多,多到沈俏都不敢去深究想象。
心里也暗自庆幸,她一早就搬离了这里。
否则继续生活在这个公寓里,她根本没有任何隐私秘密可言。
生活的一切,也早已经在无形中被厉晏辰所窥见。
清冷动听的嗓音落在耳畔,厉晏辰脸上才有了一丝反应,他拿开放在脸里的手,半睁的眼眸朝沈俏看了过来,磁性的声线嘶哑粗粝:“俏俏,你回来了。”
他唇边牵起一抹温雅的笑意,有种恍如隔世的茫然。
沈俏面无表情:“公司的人,已经找你快半个月了。”
厉晏辰皱了皱眉,一瞬安静了下来,一动不动的看着沈俏。已经许久没有整理过自己,向来注重着装外表的他,此刻满脸胡茬,眼袋乌青,看着憔悴极了。那稍显涣散的眼瞳,更是如同一潭死水,散发着一种腐败的气息。
这样的厉晏辰,是沈俏陌生的。
她喉头发紧,舔了舔稍显干涩的唇,道:“厉晏辰,收手吧。”
“都想我死吗。”厉晏辰忽然笑了下,将已经燃到烟屁股的烟头丢进了烟灰缸里,眼神嘲弄:“收手?我做了什么,要我收手?厉家的一切,本就是我的。”
“你要这么说,也没错。”沈俏竟然没有反驳:“厉家的一切,本应该确实都是你的。但这一切,也是你亲手毁了的。”
如果不是他一次次的不知悔改,剑走偏锋,做了那么多错事。依照厉老爷子给他规划的路线,厉家的一切,确实都会是他的。
从一出生起,就已经注定。
可偏偏,他自己却要亲手毁了这一切。
毁了他本应该美好,令人羡煞一生的人生。
“杜若薇想你活着,你们的孩子,也需要你这个父亲。”沈俏粉唇抿紧:“厉晏辰,你主动自首,你还有活路。”
还有活路?
厉晏辰眼里掠过一抹讽刺,修长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拢紧。视线稍显模糊的看着眼前俏丽的身影。
简单的小西装勾勒出身材完美的曲线,长发梳成丸子头,鬓边随意撂下的几缕,衬的她甜美动人。举手抬足间流露着独有的风情,少了几分少女的青涩,更多了几分成熟的风情。
她比以前,更美了。
这样的美,却早已经不再属于他,也不可能在属于他……
厉晏辰心脏抽痛,他扯着唇角,低低的问:“俏俏,你还是心疼我的,对吗?”
“杜若薇找过我,她求我,给你一条生路。厉晏辰,你我之间,早就结束了。你清醒一点,陪在你身边,爱你,帮助你的人,是杜若薇,不是沈俏。”
沈俏神情冷漠:“半个小时后,监察厅的人会来。”
说完,她没再看厉晏辰一眼,转身就走。
“俏俏。”
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俏没回头。
恍惚间,厉晏辰又想起了一年多前的事。同样的,还是在这间公寓里,位置却早已经调换。
厉晏辰喉头发紧,翕动着泛白的嘴唇,哑着声开口:“如果当初,我没有跟杜若薇结婚。俏俏,你会嫁给我吗?”
哪怕她知道,厉均的所作所为,她还会嫁给他吗?
厉晏辰的温热的眼眸弥漫了薄雾,他紧紧地凝视着沈俏,想要一个答案。
一个,让他死得瞑目的答案。
沈俏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跟厉晏辰恋爱时的事了。
许是身处在这间装满了属于他们彼此回忆的公寓里,往事涌上心头,沈俏心脏也不由自主发紧。
她舔了舔唇,没有直接回答,只说:“我爱的厉晏辰,是个温润如玉,顶天立地的君子。他疼我,爱我,说过要跟我在一起一辈子。他从不会骗我,也不会伤害我。即便他什么都没有,即便他寸步艰难,也舍不得我为他掉一滴眼泪。在我心里,他永远是我最好的阿辰。不是你,厉总。”
厉晏辰浑身一颤。
“你逼死了天真的沈俏,也亲手杀死了温柔的阿辰。厉晏辰,你让我爱你,可你还认识现在的你自己吗?你还记得当初的阿辰吗?”
他还记得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一步步变成这个样子的?
是从知道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是被竭力反对他跟沈俏的婚事,还是从,被杜若薇算计,步步紧逼开始?
或许厉晏辰也忘了吧。
“往事不可追,可我记得,曾经的沈俏,为了她的阿辰,她命都可以不要。”沈俏嘲讽一笑,走的干脆决绝。
青梅竹马十多年,背着父母谈了七年的地下情。她不要名分,把一切都给了他。
哪怕知道他做的种种,她仍旧……还是心软的。
可这个温暖了她整个年少青春的爱人,却一步步将她推到了深渊。
在他执迷不悟的时候,沈俏心就死了,她爱的少年,也早就死了。
厉晏辰神色苍凉,倒在了沙发里。
伴随着脚步声逐渐在耳朵里消失,厉晏辰唇边的弧度越扩越大,他环顾着四周,屋子里的每一处都满是他跟沈俏的过往温馨。
恍惚间,他看到了沈俏。她红着眼眸,满是委屈和期盼的看着他:“阿辰,不要娶杜若薇好不好?”
好不好?
厉晏辰抬起颤抖的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唇角扯出一抹温雅如玉的弧度:“好。”
俏俏,我不娶她,我娶你……
阿辰后悔了,你、别不要他好不好?别害怕,别哭,阿辰永远陪着你。
厉晏辰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银色的袖珍手枪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里,冰凉的触感,如同地狱的深渊,他望着眼前虚无的幻象:“俏俏,我爱你。”
若有来生,我不负你了,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
沈俏刚出电梯,嘭的一声巨响,从楼上传来,她浑身一颤,僵在了原地。
闻讯赶来的闻律和杜若薇等人,都不由愣住。
“阿辰!”杜若薇惊叫了一声,捂住了嘴巴,几乎站都站不稳,她旁边的厉天驰眼疾手快扶住了杜若薇:“大嫂……”
“阿辰……不要,不要!”杜若薇颤抖着声,推开了厉天驰,健步进入电梯,监察厅里的人也纷纷跟着进去……
闻律扶着沈俏:“俏俏?”
见她脸色苍白,面露出担心的神色,他墨眉皱起,满目关心。
沈俏喉头发紧,扶着男人的手臂,怔怔的抬首看向闻律:“阿律……”
闻律搂着她:“别怕,没事。”男人磁性的声线温和,像是富有魔力一般,轻而易举就能将她内心的恐惧和不安抚平。
沈俏咬紧了唇内侧的软肉,五指也不由自主的拢紧,哑着声,却不知如何是好。
“我们先回去。”
回去?
沈俏下意思看了眼楼上的位置,闭了闭眼睛,迫使自己不去想,跟闻律回到了车上。
一直回到了半山别墅,沈俏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仍旧有些难以置信。
闻律接完电话回来,见沈俏呆呆地坐在床边,苍白的小脸,仍旧还没有回过神,他关心的唤了声:“俏俏。”
“他死了吗?”沈俏咬着唇内侧的软肉,嗓音沙哑。
闻律眸色微闪,颔首:“自杀。”
沈俏鼻子发酸,克制不住情绪的涌动,最终艰涩的吐出一句话:“闻律,我有点……有点难过……”
即便她早已经恨透了厉晏辰,甚至恐惧他的存在,害怕他会伤害自己。
可是,厉晏辰死了,这个消息听在耳朵里,她仍旧克制不住内心的酸楚,感到难过。
闻律搂着沈俏的肩膀,轻抚着她的脑袋,轻声说:“死,或许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厉晏辰终其一生,想要的都只是一个沈俏。
可也是他亲手,将沈俏从他身边推远,一步步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走到这一步,死亡对厉晏辰来说,或许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沈俏嗯了一声,紧紧地抱着闻律,把脸埋在了他的胸膛里。想说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厉晏辰的死,对杜若薇的打击很大。
本就已经在预产期里,亲眼目睹自己心爱的丈夫过世,过大的打击,杜若薇承受不住当时昏迷了过去,导致羊水破了早产。
沈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杜若薇平安分娩出一对龙凤胎。
闻律隐晦的问过沈俏要不要去看看,被她拒绝了。这个时候,杜若薇恐怕不会想看到她。
而她也不知道,该跟杜若薇说什么。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们之间的关系,早已经变得尴尬不已。
不见面,让杜若薇先自己冷静,兴许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尽管她对杜若薇现在的处境,心生了一丝同情和怜悯,但沈俏也没有忘记,当初杜若薇是怎么对待她的。
这些隔阂,被欺骗被背叛被算计,并没有随着时间,和杜若薇可怜的遭遇,便随之消散。
仍旧像是伤口愈合的后的伤疤一样,深深地烙印在沈俏的心底里。
随着厉晏辰的死,景城的媒体再次大乱,铺天盖地的都在报道厉晏辰的死,即便厉家跟杜家在竭力公关,也阻止不了这些媒体。
但受影响最大的,莫过于是厉氏集团。
厉晏辰一死,群龙无首。
沈俏见到杜若薇的时候,是在厉晏辰的葬礼上。
人已经死了,闻律也没有做的太绝。厉晏辰的罪名没有曝光,截止在了调查中。
杜若薇刚生完孩子不久,还在坐月子期间,杜夫人心疼女儿,也早就对厉晏辰这个女婿失望至极,本不想让杜若薇出席,却挨不住她的倔强,只能同意。
看到沈俏跟闻律的出现,厉家人跟杜家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但错在厉晏辰,人也已经死了,即便不满,但也到底还是默认了他们参加葬礼。
站在墓碑前,看着黑白照里温润如玉的厉晏辰,沈俏眼眶泛起了一丝酸涩。身侧的闻律牵着沈俏的小手,十指相扣,两人手紧紧的牵着。
沈俏平复着气息,将白玫瑰在厉晏辰的墓碑前放下。跟闻律一并走向家属的杜若薇和顾华媛跟前。
顾华媛道:“俏俏,谢谢你能来。”
“大伯母,节哀。”沈俏轻声道了句,扭头看向眼睛红肿的杜若薇,又说:“大嫂,节哀。”
节哀?
苦涩在心头蔓延,杜若薇酸涩的眼眶,泪水不受控制的涌落,扯着的唇角掠过一丝自嘲,哽咽的嗓音嘶哑:“沈俏,你赢了,我输的彻彻底底。”
他宁愿死,终结这一切。
也不愿意留给她一丝一毫的念想。
厉晏辰……你就这样恨我吗?
她在心里问自己,可惜,再也没有人,能给她答案。
沈俏闻言一怔,反应过来后,她又觉得有些好笑,不知道该同情杜若薇,还是感慨她的执着。
到现在,都还要跟她较量一个高下。
在这场错误的纠葛中,真的有输赢吗?
“杜若薇,我没有赢,你也没有输。”杜若薇不语,只那双泛红的眼眸紧紧地定时这沈俏,像是要看穿她的灵魂深骨,无声质问着她,她怎么就没输?
她爱了他十多年,不离不弃陪伴在他的身侧。
可他到死,都不曾肯给她一个正眼!心心念念的,仍旧还是早已经对他弃之如履的沈俏!
“厉晏辰让你好好照顾自己。”沈俏平复着气息:“若薇,你还有你们的孩子。”
杜若薇像是落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跟你说什么了。”
沈俏睫毛轻颤,淡道:“他说,下辈子,他再弥补你。让你别为他难过,好好活着。”
厉晏辰从始至终都没有提起过杜若薇,但这些对杜若薇来说,实在太残忍了。沈俏虽然早已经跟杜若薇撕破了脸。
可看着眼前的杜若薇,她终究还是有了一丝的不忍心。
“是吗?”杜若薇唇角勾出一抹苍凉的笑。
喃喃的话很轻,像是在问沈俏,又像是在问她自己。
沈俏点点头,没跟她多说,就跟闻律离开了葬礼。
葬礼结束后,沈俏却意外接到了顾华媛打来的电话,让她回厉家一趟。
沈俏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考虑再三,还是在闻律的陪同下,一并回了一趟厉公馆。
突然把沈俏喊回来,不是为了算账,而是为了厉晏辰立下的遗嘱。
沈俏看到眼前放着的遗嘱时,还是有些惊讶,没想到,厉晏辰竟然一早就立下了遗嘱。
甚至还是要把股份留给她。
他是一早,就想到了那一天了吧?
顾华媛要跟沈俏单独聊聊,闻律没意见,沈俏才跟着她上了书房。
“阿辰把厉氏集团百分二十的股份留给了你。”顾华媛绷着的面容憔悴,一改往日贵太太的雍容优雅,仿佛一夕之间老了十岁,鬓边都浮现了白发。
“俏俏,我们家欠了你。”
沈俏半握着的粉拳垂放在大腿的位置:“大伯母,你都知道多少?”
“我跟你大伯父,是家族联姻。当初他跟你妈妈的事,我是略有耳闻,却是不清楚的。后来,有一次厉均喝多了,说漏了嘴,我才知道,邮轮爆炸,是他引起的。他对不起你爸妈,也对不起你,我也实在不敢面对你。”
“这些事,一直压在我的心底,我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说出来的。”
顾华媛苦笑:“对不起俏俏,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阿辰。是我跟他爸爸,太自私了。”
若非当时他们一意孤行,非要拆散他跟沈俏,她的儿子,又怎么会英年早逝?
泪水在眼眶里泛滥,顾华媛手捧在心口的位置,压抑的几乎喘不过气来,眼泪不停地涌落:“是我们自私,是我逼死了他,逼死了我的儿子。”
顾华媛哭的伤心欲绝,沈俏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不出的同情还是什么,她深吸了口气,抽了两张纸巾递给顾华媛缓声说道:“大伯母,节哀吧。”
“俏俏,谢谢你,还肯参加阿辰的葬礼,还肯来见我。”
顾华媛苦笑,扯了扯唇角:“我们家对不起你,我没有资格求你原谅我们,也没有资格,让你别怪阿辰。都是我们的错,但……他你别怨阿辰,也别怪若薇,都是我们的错。”
若不是他们的阻拦,默许了杜若薇,或许一切都不会走到这一步。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她的儿子,再也回不来了!
顾华媛心里揪痛,攥着的手都在颤抖。她压下那些涌动的情绪,沙哑了声音:“股份,你就收下吧。厉家的一切,本就有沈家的一份。”
沈俏没急着答应也没急着拒绝,默了会,才说:“若薇知道吗?”
知道厉晏辰,把股份留给了她的事吗?
顾华媛颔首,复杂道:“我跟她说过了,她没有意见。”
厉晏辰留下的资产不少,但最值钱的就是厉氏集团的股份。他手里加起来也不过百分之三十,但却把二十留给了沈俏。
加上原本厉老爷子给沈俏的。
俨然,她已经是厉氏集团最大的股东了。
沈俏看着股份转让书,心情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