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芝!和芝!锦和宫的和芝!”
徐亚镜正偷听得入迷,突然间在远处传来了四处呼喊的声音。
“嬷嬷,你有没有搞错,那么大一个人在这院子里都不见了,贵妃娘娘要找人,我看你怎么交代去!”
“唉呀,覃公公,真不是老身的错啊。这大家伙都在这里上工,现在正是忙着的时候,谁知道忽然就少了一个人呢?我们大家,谁也没看到有人走出这个院子啊!”
许是越来越近的呼喊声及责骂声打断了这两个正在聊天的太监,他们也停止了八卦。
徐亚镜看他们都不说了,便猜想着那被寻找着的“和芝”是不是自己呢?
貌似悄悄溜走的人,不是谁都有这份胆量的吧。
于是她便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出了藏身处。
反正她只是魂穿,要是有什么事,她随时还是可以回到怪谈店的。
“唉呀,那不就是和芝吗!”
果然有人远远的指着她,叫她“和芝”。
原来自己真是“和芝”。
“和芝姑娘,你跑到哪里去了,可把老身我给急死了。”
徐亚镜面对着一群陌生的人,只微微的笑。
“找我什么事?”
寻过来的覃公公与浣衣局的管事嬷嬷看到徐亚镜这一笑,具都愣了一愣。
从锦和宫里被找到确凿的证据,被发配到这里来处罚,任谁都会每天愁眉苦脸,悲凉凄苦的。没想到这和芝姑娘却能像没事人一样微笑,这不由的让人心中升起违和的怪异感。
尤其是管事的嬷嬷,这和芝姑娘怎么一会儿不见,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就不同了呢?
“和芝姑娘,韶贵妃要见你,快去锦和宫吧。”从锦和宫里被发配过来的,又被召回锦和宫去,这还不知是福还是祸呢。覃公公不敢贸然的恭喜她。
按以往的例子,此次这种召回去的,十有八九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管事的嬷嬷亦是如此想的,所以她打量着徐亚镜的脸色也是怪怪的,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怜悯和更多的冷漠。
徐亚镜被带回了锦和宫。
徐亚镜与白女第一次见面,便认出了彼此。
对徐亚镜而言,白女是男是女,是美是丑都不是问题,关键是在于她的气质和她浑身上下——从头发到裙摆上的线头——所散发出来的孤媚,诱惑,娇艳的感觉。
哪怕白女魂穿进一块粪坑里的石头,那块石头也照样能散发出这样的气场和感觉来。
所以徐亚镜一看到那高高在上的,打扮得美艳不可方物,但是她身上的奢侈华丽却远远及不上她本人的美丽,那满身的珠宝在她的眼珠的映衬下甚至会黯然失色的时候,她马上就知道,这韶贵妃里的真身是谁了。
而白女亦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徐亚镜。在这个满宫奴婢公公的地方,任何人看到她,都会先露出奴颜媚色。
这种奴颜,徐亚镜没有。
她淡淡的平视的眼神,眼里闪过的一丝旧友相见的喜悦,不禁令得白女心愉满足。
“终于找到你了。”白女轻轻的一叹。
“我也是。”徐亚镜淡淡的回应。
“放肆!”和兰守在韶贵妃的旁边,当看到和芝踏进宫门的时候,她就已经嫉恨满腔了。再听到和芝竟然敢在贵妃的面前自称“我”,她便以为终于又寻到了可以发泄的出口。
她突然的冲口而出,把徐亚镜和白女都吓了一跳。
白女皱紧了眉,脸上腾出了怒意。
她与镜子的重逢,岂容他人打扰!
“滚出去!”白女低低的吼道。
锦和宫内一排排站着的宫女,看到贵妃发怒,惧都紧绷了起来。
她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贵妃是在喊谁滚。
和兰迟疑了一下,“娘娘,你可是让和芝出去?”
白女不出声,只是凛寒着脸。
“和芝,娘娘让你滚……”
“啪!”
“嘭!”
和兰上前喊和芝滚,韶贵妃煽了和兰一巴掌,和兰的身子飞了出去,撞到了宫柱上。
说起来有一句话那么长,发生的时候却只是比眨眼皮子的时间还短。
在场的宫女除了和兰与和芝之外,还有六名宫女。但这六名宫女无一人看清发生了什么事。
她们只知道,和兰自己冲过去撞上了宫柱。
宫女一阵惊慌。
“把她拖出去!”白女轻轻的说道。
虽然没有大吼,没有杖责,也没有惊心动魄的求饶声。可是现场,却给予人一种死亡的气息围绕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