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赵承志附近的邻居们,发现赵承志夫妇又开始正常规律的生活了。
他们每日白天外出工作,夜间静悄悄的回家。
有人以为他们是不是又开始从外面捡了猫狗回来,可是也没有听到猫狗的叫声。
没有了臭味,没有了噪音,别人当然是很高兴的了,自然也不会再去探究这两个人为什么不伤心。
明明家中刚出事的那一阵子,两人都伤心得像是死了儿子一样,让别人看了心里好一阵暗爽。
不过没事大家也不会去招惹那对脑回路与别人都不相同的夫妇。反正只要他们俩不再找一只只臭狗回来养,发出噪音扰人,那就行了。
没有人去关心,也没有人去探门。
白白浪费了许三军两兄弟趁着白天两夫妇不在时,在墙壁上用指甲抠出一条条划痕,发出一点点微弱求救声的信号了。
“德……德……”
许三军倚在墙边上,此刻他还是被牢牢的绑在椅子上,骑子已经倒向墙角边,隔着一堵墙,他能嗅到外面自由的空气,能听到外面不时的有车子行驶而过时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
还有收破烂的人摇着叮铛,一边走一边喊:“收烂铜烂铁旧电视机罗”的口号。
这些是往常的日子里最毫不起眼的组成部分,可是现在却成了他遥不可及的梦想。
想出去,很想出去。
可是那两夫妇为了不让他们“扰民”,所以每天都给他和许三德注射麻醉剂。
他们不仅注射一支,还使用着持续注射的方法,让针头一直插在他们的身体里,肩膀上吊着一小瓶麻醉剂。
他们控制好了份量,这些份量可以让他们保持一整天的浑身无力,也可以让他们无法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除了手指头能动。
可是那点指甲刮动的声音,就连他们自己也听不清楚。
许三军想问问许三德的情况怎么样了。也许他的块头大,能多少抵抗一点麻醉的效果。
可是许三军挣扎着扭过头来之后,却发现许三德比他还要没用。此刻他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口角涎着液体,就连屎尿也无法控制了,竟然全拉在了他的裤子里。
许三军绝望了。
如果他们不能趁着白天无人的时候自救,他们是绝无可能再出去的。
那对夫妇就是一对疯子。
他们每天喂他们吃狗食,每天晚上回来就会不断的抚摸他们的头发。他们没有虐待他和许三德,而是用一种轻柔的声音和他们说话。
尤其是那个沈丽,对着他们的时候,真把他们当成了宠物一样。
可是如果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伺机摆脱他们的话,那就错了。
一旦被他们两发现你有任何不同于“狗”的举动。
例如你开口说话。
例如不发出狗一般的“汪汪”“呜呜”的叫声。
例如你不摇着你的屁,股,像是在摇着一条看不见的尾巴一样向他们乞怜。
例如你不卖萌,不伸出舌头去舔他们的鞋底,不装着小狗的模样睁着大眼睛扮出一副傻相。
——只要你有任何不像是“狗”或者“猫”的动作表情表现,那么你就会立刻在他们的眼中变成了一个可恶的盗狗者。
无数的惩罚会降临到他们的身上。
用棍棒,用铁烙,用针扎,用中空的圆管直接插进他们的胃里,再灌入大量的污水。嘴里不停的叫着“偷我的狗,偷我的狗,敢偷我的狗……”
每当他们这样疯狂的时候,许三军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岂知第二天他还是醒了过来。
他没有死,但是他的表哥许三德显然内心承受度比他更差一些,已经进入半瘫的状态了。
如果再不能逃出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
此刻,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有一个人能进到这栋屋子里来,能发现他和许三德,然后报警,把他们两个救出去。
然而他也知道这几乎就不可能。
因为当初,也正是因为他们知道周围的人都不会进到这屋子里来多管闲事,所以他们两个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赵承志的家里折腾了近两个小时,把所有的猫狗全部追打至死,然后拖上车运走。
当初让他们方便行事的原因,现在却成了最让他们绝望的原因。
许三军手指动了动,他无力的闭上了眼睛。他不知道,这种滥死之前的残喘,还能坚持多久……还要再熬多久。
……
天黑,刘宜旷又出来了。
最近听说许三德不干了,和他哥不知道去了哪儿。
因为没有人给饭馆送狗了,所以就算此刻饭馆里面还有一些冰冻狗,可是饭馆的生意太好,一天就要宰杀好几十次,那些库存也不够了。
为此,刘宜旷提前获得了重新送狗的机会。他兴致勃勃的又来找王直了。
“你说那瞎子又养了一只狗?”
刘宜旷上次得手,这次感觉更容易了。
不过,王直却没有他的那份好心态。
王直有些阴阳怪气的沉默着。
“怎么了?”刘宜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