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枪是从纪委监察局偷偷跑出去的。
自从把总离开后,赵长枪越想越感到不安。把总从皮克岛回来不久,心高气傲,肯定不会将鹏飞社放在眼中,这从他刚才提到鹏飞社时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这倒不能怪把总大意,任谁都不会想到鹏飞社会搜罗那么多的高手。
赵长枪心中的焦虑越来越强烈,最后他在房间里呆不住了,偷偷的跑出了纪委监察局,在马路边上拦下一辆赶夜路拉煤的大货车。
杜平县城没有外环路,所有路过杜平的车子都得经过县中心的两条公路,为了维持县城的交通秩序和环境衞生,白天实行交通管制,大货车禁止通行,只有到了晚上十点钟之后,大货车才能通行。
当然,凡事没有绝对的,如果货车有杜平县交管所开出的特别通行证,白天也能通行。
货车司机看到车前面忽然冒出一个人,吓一跳,还以为是交警夜间值勤查车呢,仔细看了一下,站在车前的人没有穿制服,并且周围也没有警车,于是从车上探出脑袋骂道:“你他娘的瞎眼啊!你不怕死,老子还怕坐牢呢!”
赵长枪本来还想好好的和司机说话,没想到这司机太没礼貌,竟然开口就骂,于是也没客气,一个箭步窜到车前,左手抓住车门,身体一探,右手一把撕住司机的领子,猛然一顿,一下子就把司机从车窗里撕了出来,接着对着司机的脸哐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这回司机老实了,不敢骂人了,他明白了,今天晚上不是碰见警察了,而是碰见车匪路霸了,而且还是单干的独行客。这种人最难对付,搞不好会拿着刀子威逼着自己,将满满一车炭全部卸到他指定的地点。
司机心中正惴惴不安,却听到面前的年轻人对他说道:“手机拿出来。”
“完了,这年轻人够狠的,连手机都不放过,这是怕我报警啊!”司机一边想,一边战战兢兢的将刚买的小米智能机递给了赵长枪。
赵长枪接过手机,直接拨通了工人的电话。他知道工人的伤没好,肯定在家里留守。
当赵长枪从工人口中得知,把总他们竟然没带小弟,只是几个堂主去了一品香之后,心中马上暗道,坏了。鹏飞社的那帮人连自己对上都感到困难,就他们几个去,没有人数上的优势,想和鹏飞社来硬的,肯定吃亏!
赵长枪一把将手机塞给了货车司机,然后冲他说道:“上车,跟我来!”
司机一看,这回是彻底完蛋了,一车炭没了。但是他看到赵长枪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也不敢马上报警,只好垂头丧气的上了车。
赵长枪亲自驾车,一脚油门到底,重型卡车吼叫着朝一品香茶社飞驰而去。赵长枪眼尖,路过电视塔的时候,他发现了躲在上面的洪亚伦,于是将车停了下来,喊了一声洪亚伦。
洪亚伦一看,枪哥竟然出来了,连忙滋溜滋溜从上面下来,将一品香裏面的情况,简单的和赵长枪说了一遍,赵长枪点点头,又嘱咐了他几句,然后从洪亚伦手中接过两张百元大钞,扔进大货车的驾驶室,说道:“你走吧,记住,今天晚上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不然小心你的脑袋!”
司机趴在驾驶室里早看到洪亚伦扛着的大枪了,胆子都快吓破了,妈的,自己这次遇上的可不是一般的车匪路霸啊!他们会不会要了自己的煤炭,还会要了自己的命啊!
就当他吓的浑身哆嗦时,忽然听到年轻人让他离开,还扔给他二百块钱,于是赶紧拿起钱,推开车门就要跑。边跑心裏还安慰自己:“车子和煤炭都是身外之物,先保住命要紧。这匪徒还算仗义,竟然给了点吃饭钱。”
然而他刚跑出两步,却又听到身后的年轻人冲他吼道:“回来,你干嘛去?开着你的车!”
司机愣了片刻,这才明白过来,人家根本没有打算要自己的车和煤炭,就是想让自己载他一程,并且还给了他二百元路费。
“妈呀!吓死我了,早知道是这样,干嘛不早说啊!”司机心中想到,但是想想是自己先骂的人家,人家没痛打自己一顿就不错了,奶奶的,以后看到有人再拦车,一定不能随便骂人了。
货车开走后,赵长枪马上撒开两条腿就朝一品香跑去,这地方离一品香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他一个冲刺就到了,而洪亚伦也按照赵长枪的吩咐,重新爬上了电视塔。
这就是赵长枪到来的经过。
赵长枪回到纪委监察局软禁他的房间后,倒头便睡,几个小时里,他一出一进,竟然没有一个人发觉。别说是这裏,就算是戒备森严的看守所和监狱,赵长枪都有可能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