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常委会开始前,赵长枪拨通了宗伟阳的电话。
“喂,宗书记,我是赵长枪啊,有件事我必须要向您汇报一下。”赵长枪一脸戏谑,对着话筒说道。
“什么事情?赵县长。”宗伟阳诧异的问道。
他实在想不出,这个时候赵长枪有什么事情会向他汇报,在他的记忆中,自从赵长枪到任平川县之后,还从来没有主动向他汇报过什么。
“哦,是这么个事情,昨天晚上县公安局接到报案,说是望海别墅有个叫苏小红的户主家里失窃了,于是县局便就此事展开了调查。有意思的是,当县局展开调查后,却发现这个叫苏小红的女人有很大的问题。”
宗伟阳刚刚听到苏小红的名字,就感到自己的脑袋嗡的一下子!他和苏小红的事情,在平川县官场知道的人并不多,前公安局长杨伟山算一个,被双规后,还曾经把这事给交代了出来,好在宗伟阳上面有人罩着,他哀求自己的老领导为他摆平了此事,没有让这个丑闻彻底的暴露在世人面前。
那些日子,宗伟阳害怕上面有关部门将他带走,甚至躲进了医院不敢出来,后来老领导为他摆平了一切之后,他才重新出山。
宗伟阳最怕的就是赵长枪知道了这件事。他可以肯定,如果赵长枪知道了这件事,他绝对会揪住此事不放,自己不死也得扒层皮!而且如果这一次事情一旦曝光,搞不好自己的老领导都要受到牵连。
宗伟阳感到自己的后脊梁骨一阵阵发冷,他开始考虑赵长枪为什么给自己打这个电话,赵长枪又掌握了多少他和苏小红之间的事情?
“镇定!一定要镇定!也许赵长枪是在咋老子!”宗伟阳努力镇压着心中的万丈波涛,口中却平静的说道:“哦?苏小红?她有什么问题?”
赵长枪正在电话另一头偷着乐呢,他能想象到宗伟阳知道这个消息后的震惊,听到宗伟阳的话后,马上接着说道:“县局发现苏小红有着巨额的财产,不但有一辆价值不菲的Q7,而且在望海别墅小区还有一栋属于她自己的房子。然而,这个苏小红却从来不上班,她的父母也不是有钱人,她也从来没有继承任何人的遗产或者馈赠。换句话说,苏小红实际上没有任何的经济来源!那么她的这些财产到底是怎么得来的呢?现在县局想以巨额财产来历不明为理由,对苏小红展开调查。我想问一下宗书记对此事是什么看法?”
宗伟阳心裏这个气啊,拿着电话的手都在打哆嗦。他现在已经明白赵长枪的意思了,赵长枪肯定已经掌握了一些自己和苏小红的关系,张立武那个混蛋的能力有多强,宗伟阳还是非常清楚的,如果他介入调查此事,不把苏小红查个底掉才怪呢!
赵长枪这是在拿话将自己呢,他就是在用这种方法告诉自己,他已经掌握了自己和苏小红的事情,让自己在即将到来的常委会上让步!而所谓的入室盗窃案啥的,肯定都是扯淡,很可能就是压根都没有的事情!
宗伟阳有些后悔要召开常委会了,看来自己已经不能在常委会上和赵长枪硬抗了。
宗伟阳正在想着怎样应付这件“突发”事件,话筒中却又传来赵长枪不紧不慢的声音:“宗书记,宗书记,您还在吗?”
“在,在,你是县长,这件事你看着办吧。”宗伟阳强忍着好像吃了死苍蝇一样的感觉,很没修养的咔嚓一声挂断了电话。他感到自己已经和赵长枪没有什么好谈的了,赵长枪需要的是自己在常委会上给他个答覆!
“妈的!臭表砸!”宗伟阳使劲拍了一下桌子,有失体统的骂道。让他不明白的是,苏小红又是怎么进入赵长枪的视线的呢?按理说,老领导已经为他摆平了此事,当初审问杨伟山的人不但将这条消息从杨伟山的供词上抹了去,而且再也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赵长枪就怎么会忽然注意上了苏小红呢?
女人是祸水啊!宗伟阳忽然想起了这句话。
宗伟阳摸出自己的手机,想给苏小红打个电话,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得罪赵长枪的,可是刚刚拨了一个号,又丧气的将手机收起来了。
赵长枪既然已经让警方介入此事,说不定警方已经将苏小红监控起来,也许此时苏小红的家中已经遍布了窃听器,针孔摄像头,苏小红的手机也可能被监听了,如果这时候自己给苏小红打电话,搞不好马上就被警方监听到,那样自己就无异于不打自招了。
总伟阳忽然泛出一阵无力感,曾几何时,自己在平川县只手遮天,也从来没有将赵长枪这个新任县长,彻底的外来户放在眼中,但是就是这个原本在平川县毫无根基的外来户,却仿佛已经掌控了平川县的局势!让自己这个县委书记寸步难行!